——以下為路傑主視角——
在得知了漢克諾夫今天晚上的第一場比賽即將開始,我便頗有些慌張和焦急的坐在了觀眾席的其中一個位置上,等待著他的出場。
不過,可不要以為我這是隨隨便便找的位置,我可不會幹出這種逃票還占座的行徑——為此,我還真的花錢補票了!
只不過,就是6塊艾尼貝爾的價格真的有些貴啊,而且這還是視野最糟糕的座位的票價……看來,這裡能夠長久的運行下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光正式入場看鬥獸比賽都要花那麼多錢,更別說這裡還有別的什麼要用到錢的項目了——那豈不是得花錢花大發了?!
(註:1艾尼貝爾等於56.25美元。)
而心懷激動,期待,又有些焦慮的情緒的我,時刻緊盯著那位於觀眾席最中央的鬥獸場地,期望著漢克諾夫的出現。
然而,此刻我的內心充滿了迷茫和困惑——接下來,我又究竟應該如何去做才好呢?怎樣才能將此處潛藏的巨大危險清晰明了地向漢克諾夫解釋清楚,並成功說服他跟我一同回去呢?
這實在是一個令獸頭疼不已的難題。畢竟要讓一個獸意識到一個地方的危險性,僅僅是靠口頭說教的話實在是蒼白無力了些。
更何況,經歷了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漢克諾夫的心態恐怕也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他現在沒準兒還在恨著保爾神父,恨著那些該死的艾賽克萊特皇家成員,恨著想帶他回去的我們。
更別說,那個冬妮婭又不知道給他灌了怎樣的迷魂湯,居然能讓他心甘情願來到地下鬥獸場這種地方?還甘之如飴,成為了這裡的鬥獸表演者——老實說,我一開始最壞的打算是漢克諾夫在這裡欠了一屁股債,但沒想到事實卻遠遠地超乎了我的想像!!!
但是,無論多麼艱難險阻,我都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完成這個任務,因為既然我已經成功來到了這個鬼地方,那麼,漢克諾夫的生命安危就掌握在我的手中。
我如是想著,緊緊凝望著觀眾席最中央的鬥獸場地,表情肅穆,一言不發。
「你小子,沒想到還挺厲害啊,居然把安德列維奇三兄弟從這裡嚇得屁滾尿流了?」
隨後,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邊傳來,原來是伽琳娜。
「你……你去哪兒了?我怎麼一進去你就不見獸影了?還有,這套衣服可是給我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啊你知道不知道。」
雖然一開始看到她,我還有些難以言喻的開心,但馬上,我滿臉漲得通紅,胸膛因為羞憤交加而劇烈起伏著,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伽琳娜,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此時此刻,羞憤,這種激烈的感情在我的心海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催生了朵朵紅蓮,讓我幾乎無法自持——哦,伽琳娜,就是這個可惡的傢伙!這個該死的雌獸,暗娼的勞保,就是她,害得我如今淪落到這般難堪的境地!
可她呢,面對羞憤交加的我,竟然還不知羞恥地站在那裡,臉上掛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對我的遭遇毫不在意,甚至還有幾分欣賞。
真的看到她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我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給她幾個耳光……儘管我身為一個雄獸,因為一點小事而去對著一個雌獸進行毆打,施加暴力,這樣的行為並不符合世俗觀點下的道德,同時也更是於我而言很難做到的事情。
但是,但是,但是……她把我打扮成一個雌獸,還讓我因為這身衣服而引出了一個個麻煩,這就讓我很難忍得住了!
「哎呀,你生什麼氣啊,魔法少女哪兒能生氣呢?對吧,露,西,妹,妹?」
「你……」
就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我原本羞憤交加的複雜情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拂過,漸漸地,那憤怒的火焰如同被雨水澆滅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僅僅只是純粹而又濃郁的羞澀之情。
此時此刻我的臉頰像是被火烤過一樣滾燙,心跳也如脫軌的列車一樣橫衝直撞,此刻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對語言的掌控能力。
而眾所周知,在這種情況下,我的表達能力一定會受限,這次也不例外——在我的喉嚨蹦出一個「你」字後,聲帶像是用絲線縫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舌頭像是被「人類」的童話故事《海的女兒》裡的海巫婆用匕首割去,只剩舌根難以言語,嘴巴里又好像是被塞了個大大的球體,卡住了口腔。
於是,似是再也發不出其他任何聲音的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像個火堆一旁的柴火棍似的,望著伽琳娜這團熊熊的烈火,羞澀的同時,又帶著一絲委屈和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伽琳娜爆發出一陣爆笑。
「喂,你……」
我委屈得想哭,手緊緊捏著裙角,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啦,不逗你了,姐姐我帶你過來這裡,其實也有姐姐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一進來這裡就沒影了,實在不好意思,不過,你倒也是挺有能耐的,居然能把安德列維奇三兄弟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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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列維奇三兄弟?那三個又矮又猥瑣的笨象?」
聽她這麼一說,我仔細尋思著自打我來到了這裡之後,所見到的任何一個獸,最後便將目標鎖定在了我剛一進來時就對著我耍流氓的那三個傢伙身上。
畢竟,如果說是三兄弟的話,也只能是他們了吧。
「是啊……那三個傢伙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流氓混混兄弟,什麼吃喝嫖賭,欺老霸幼,調戲婦女,偷菜搶面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最過分的是,他們一來我那裡,讓姑娘們伺候他們一頓後,他們還不給錢就跑路,找他們催債的話,又免不了遭他們的拳腳,我們又只是些弱女子,怎麼能打得過他們三個大漢?唉……一想到這種獸無惡不作還能活得逍遙自在,而我們這些獸還要偷摸地做生意保證自己最基本的生活質量,就覺得上天真是好不公平啊……」
伽琳娜嘴裡不停地嘟囔著,臉上滿是不滿和抱怨的神情,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那三個傢伙的詳細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我聽——說起來也是夠巧的,我當初那麼做僅僅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和好不容易混進這裡來的勝利成果而已,哪裡能想到竟然會在無意之中做了一件好事呢?這可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
但是,比起那無比缺德的安德列維奇三兄弟,我很在意的是伽琳娜那句「偷摸做生意」。
是啊,她們的生意,屬於灰色產業,不管怎麼樣,生意都是要偷偷做的。
「所以,呃……你……有沒有考慮過呢?就是,不幹這種生意?」
於是,就這麼鬼使神差一般的,我回了她一句。
「不幹這種生意?呵呵……」
然而我的話換來的卻是伽琳娜的冷笑。
「你們金都國的獸,還真是一如國名『黃金打造的都城』那般,天生就是些富貴種啊。」
她開始陰陽怪氣起來,笑容的弧度也開始變得微妙——我看到了,她的尾巴開始高聳,並搖擺得非常躁動。
看來,她生氣了?就因為我的這句話,她生氣了?
「呃,不好意思,我說錯話……」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我趕忙說了句對不起,而還沒等我說完,伽琳娜便搶先說道。
「不,你沒說錯話,金都國就是各方面都要比艾賽克萊特這個鬼地方發展得好得多,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姐姐我的眼光也沒有任何錯誤,你啊,果然也是個不懂聊天的傻小子,但你不要急著道歉,我並不會對這種事情感到憤怒,因為我們之間還有一層非常重要的客戶關係,自己的客戶說了啥,做了啥,我都要忍著,受著,伺候著,附和著,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在最後拿到我的報酬啊,忍辱負重只為求麵包一口——這就是我們這些艾賽克萊特底層民眾從古至今亘古不變的生存之道……我想,你們這些金都國的獸,從來也不會知曉這一點,恐怕……也不屑於知曉這一點,呵呵呵呵。」
她邊說著,表情也邊變得肅穆和悲涼,直到最後,我甚至看到她的眼睛裡泛起了幾絲淚光,但,那淚光卻始終沒有流下來,而是硬生生地被眼部肌肉固著在自己的雙眼之中。
「不,其實……」
「沒什麼其實,其實,像你這樣的傻孩子,能過的好,姐姐我也不會羨慕或者嫉妒的,姐姐只恨自己沒有個好出身,為了生活,不得不帶著那些姑娘們抱團取暖,用自己的身體來換上麵包和熱湯……唉……」
而她越是這麼說,我就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我想要安慰她,可這個時候,卻又手足無措,不知怎樣才能讓她的悲傷情緒舒緩,恢復最開始的平靜。
「好啦,傷心的事情,就說到這裡吧,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就是要打這場比賽的,那個什麼漢克諾夫?」
「啊,是的……」
「我呢,剛才和這裡的老闆聊生意的同時,也順帶旁敲側擊地幫你問了問那個傢伙的情況……」
「如何?漢克諾夫他……」
「你可別怪姐姐我潑你冷水……這個獸,你怕是帶不走了。」
伽琳娜的這番話語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我的心坎兒上,令我震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她竟然說只怕我帶不走漢克諾夫?這究竟是何意啊!
難道漢克諾夫已經下定決心要留在此處了嗎?騙獸的吧!?
他真的就如此決絕呢?難道……這件事就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了嗎?我的腦海中瞬間湧現出無數個疑問和猜測,仿佛一團亂麻般糾纏在一起,讓我一時之間理不清頭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這般無可挽回的地步嗎?
「唉……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心裡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疑問,想著我為什麼會說這種話,為什麼那個漢克諾夫你帶不走,對不對?」
伽琳娜長嘆一口氣,邊說,邊雙手抱胸,嚴肅地望著那鬥獸場地。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望漢克諾夫留在這種地方……不管怎麼說,這裡可是很容易就丟掉性命的『地下鬥獸場』啊!所以,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因為過往的一些事情,想要說服漢克諾夫讓他跟我們回去並不容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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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先別著急,先聽我把我知道的情報全說完。」
伽琳娜抿了抿嘴唇,之後便又一次開口,打斷了我的話。
而聽到她這麼說,我也便緘默了起來——或許,還是如她所說,把她要說的話說完會更好吧。
「你知不知道勞動合同這種東西?雖然這玩意兒在艾賽克萊特的一些工作單位也都有,但我想這玩意兒對於你們金都國的獸們也應該不是很少見吧?」
「知道,可勞動合同又和我帶不走漢克諾夫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我不解其意,於是對她發問。
「正是因為你那個朋友,名叫漢克諾夫的那個小子,和這裡的大老闆簽了勞動合同,所以就失去了自由權,要一輩子在這裡打工。」
「什麼?!」
我驚訝不已,為什麼啊?為什麼簽了個勞動合同,還會失去自己的自由權啊?!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論?!
「你可能不知道吧,艾賽克萊特這邊的一些地區的勞動合同,尤其是工廠之類的地方,是存在著剝奪從業者獸身自由權的條款的,一般來講,這種條款規定從業者不能離開自己的工作廠區,無論吃喝拉撒都不能離開這裡,否則,就要賠償僱主高額賠償金,有的離譜一點的,甚至還規定結婚生子也要在廠區這裡,但同時,僱主也要給從業者安排住宿環境,不過嘛,住宿環境怎麼樣,全得看僱主良心有多大,心好的僱主,可能會安排從業者住專門的宿舍,心不好的……呃,算了,我也就不說了,以免嚇到你。」
「什麼?!這麼離譜的嗎?」
聽完這套離譜到家的規矩,我不由得驚叫起來。
「而很不巧,你那個朋友就簽了這樣的勞動合同,更不巧的是,這個勞動合同的生效期,是終生……要我說,他真的是比你還要傻,一般看到這樣的合同,聰明的獸肯定會找機會推辭不簽的,而他,據這裡的大老闆講,簽的時候還樂呵呵的,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之後該怎麼做,全看你自己了。」
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聽到伽琳娜說完了她所知道的情報,我整個獸都險些暈厥過去。
漢克諾夫啊,你是真的要把自己的一生都交待在這裡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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