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從墳頭裡刨出來一根骨頭……
一行六個人一個鬼,都驚呆了……
錢誠蹭一下就躥了過去,追著二哈邊跑邊喊:「大米你回來,你把劉晉岩的骨頭拿回來!」
大米很不滿:「這骨頭明明是我的!」
雲松、忘忘還有唐素衣和錢誠、尤雅,他們並不知情,真就以為是劉晉岩的屍骨呢,一個個的都看傻了,拐的劉晉岩都有點含糊:
「老白,那應該不是我的大腿骨吧?」
老白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你那早火化成面了,還弄了我一車呢!」
「錢誠,回來,別追了!那不是劉晉岩的遺骨。」
錢大少能夠一曲成名,裡面大半的功勞都是人家劉晉岩的詞,雖然兩人沒見過嗎,可是錢大少還是有良心的,真心把劉晉岩當成是知己,所以這才第一個去追骨頭……追狗嘴裡叼的骨頭。
錢大少這是有多落魄?
「你確定?」
老白無奈解釋道:「火化,拿回來的都是骨灰,面狀的,不會有那麼長的骨棒。」
這下幾人才放下心來,隱隱猜到那是二哈藏食。
「奶奶的,回去必須狠狠收拾二哈一頓,竟然把骨頭藏在晉岩的墳里,叨擾死者安寧!」錢誠不忿道。
雲松也點頭附和:「餓它三天!」
老白屬於職業甩鍋俠,更何況這次是鍋從天而降落到了二哈的頭上,還能說什麼?只是……大米,讓你受委屈了。
這次二哈出來一攪和,讓唐素衣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女孩想的是,一個才子,終生懷才不遇,潦倒收場,到死了埋在這裡,連一個墓碑都沒有,還被狗作為藏食的地方……不禁悲從中來。
「白先生,這裡面是劉晉岩的骨灰盒嗎?」
老白道:「是骨灰罈。」
其實是個鹹菜罈子,只不過沒裝鹹菜裝骨灰了。
「白先生,他為我寫了一首歌,我實在不忍心就讓他這樣籍籍無名的埋骨荒野,我想出錢,給他購買一處像樣的墓地,希望可以把他的骨灰遷過去,最起碼不會被野狗打擾先生的清淨。」
唐素衣也是好心,可是給老白出了難題——這土包里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啊!到時候來遷墳,你就挖吧,石油挖出來也找不著罈子!
「那個……沒這個必要吧?」
鬼魂狀態下的劉晉岩不滿道:「你看看人家,多尊重死者,你再看看你,骨灰給我灑一地!人家給我買墓地你攔著幹嘛?又不是給你買?」
老白偷偷罵道:「給你買了你墓地里呆著去嗎?」
劉晉岩撇嘴:「最起碼人們拜祭有個地方!」
老白冷哼一聲:「衣冠冢嗎?」
「什麼意思?我骨灰沒埋這裡?」
劉晉岩魂游天下,雲松抹牆的時候他沒看到。
「實話和你說吧,那天你骨灰罈子碎了,我不是用塑膠袋裝的嗎?之後從車上拿下來隨手就給扔雜物間了,後來……」
「後來怎麼了?」劉晉岩湧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後來雲松修房子,抹牆白灰不太夠,他以為是白灰呢,就給摻裡面了……」
劉晉岩悲憤道:「你給我抹牆了?」
「嗯——其實是雲松抹的。」
「孫子!」
老白翻了翻白眼,道:「這都過去好久的事了,這點事你還放不下?關鍵是唐素衣要真給你遷墳,我上哪給她弄骨灰去?再買個鹹菜罈子,你說裝點白水泥能對付過去不?」
劉晉岩這是咬牙帶跺腳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
那邊唐素衣提議,錢誠、雲松、尤雅等人紛紛贊成,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生前鬱郁不得志,死後更應該享有他應得的殊榮,埋在這裡連個墓碑都沒有實在有點不像話。
「唐小姐出一半,另一半我出!畢竟我能火這一下也是靠人家的餘蔭,給晉岩買個墓地我也想出一份力!」錢誠道。
這邊都已經把事情定了下來,老白再攔著也不大合適。
「不如這樣,老白。」不明真相的雲松提議道:「反正遷墳的事也定了下來,不如今天就把骨灰起出來,暫時在家裡存放,也好過在這裡被野獸刨!」
「對,咱直接給起出來算了!」尤雅也響應道。
老白是真慌了,趕緊攔著,「別啊,今天咱不是來拜祭的嗎?鐵鍬都沒拿!」
雲松樂了,「我帶了。」說著從背後拿出來一把工兵鏟。
你這是憋著來挖墳的是嗎?裝備用不用帶這麼齊全啊?
「那個……遷墳很講究的,得請陰陽先生算黃道吉日!哪能說遷就遷?」老白搪塞道。
雲松聽著有點不太對勁,這根本就不是老白的風格啊!
錢大少也發現了問題,請陰陽先生?那天在蘇園裡,又是和尚又是老道的,沒見過老白服誰啊,還請別人算?你都捉鬼表演藝術家了還請別人?
「今天不宜動土啊!」老白阻攔道。
錢誠白眼一翻,道:「哪那麼多講究?你不老說百無禁忌嗎?唐小姐馬上就要走了,今天不辦這事,以後難道讓人家再來一趟嗎?甭說了,雲松,工兵鏟給我,我來給晉岩遷墳!」
錢大少也真是倔脾氣,幾鐵鍬下去,墳堆就下去一半,老白一看也瞞不住了,索性坦白交代。
「得了得了,和你們實話實說了吧,這根本就不是劉晉岩的墳!」
「啊?」
幾個人都懵了,敢情你帶我們轉了大半圈,又是獻花又是敬禮的,上錯了墳頭了?
「不是?那劉晉岩的墳在哪?」
老白也不打算隱瞞了,乾脆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雲松,記得那天我去醫院找你嗎?」
那天是姜吳雨的忌日,正好也是劉晉岩出殯。
「那天你坐我車上聊了一會兒,還記得我車上有個塑膠袋嗎?」
那天雲松印象深刻,不過塑膠袋的事情還真沒留意。
「其實劉晉岩就是那天出的殯,那塑膠袋裡就是他的骨灰……」
「塑膠袋?」幾個人異口同聲。
「那天骨灰罈子我就放在了後座上,結果一個急剎車,罈子掉了下來,碎了……」
好一個悲哀的故事。
「然後呢?」雲松問。
「然後我就裝塑料里了,回來之後就扔在了雜物間,那天修房子,正好你缺白灰……」
「你是說,那天我往白水泥里摻的白灰……」
「是,現在劉晉岩和我們的家融為一體了……」
唐素衣、錢誠、尤雅加上忘忘,全都是滿臉的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