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岑家之後,薛易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筆神閣 bishenge.com
岑軒岳雖然需要經常吃藥,但是卻並不是這股味道。
隨後只見岑玉提著水桶,將燒沸的熱水提入客堂,倒入客堂之中的一個大木桶里。
那個大木桶,是一個浴桶。
而藥味,就是從那浴桶之中傳出的。
在薛易疑惑的時候,岑軒岳也開始吩咐今天的任務:
「南宮長墨,你先如今客堂,準備藥浴練功。薛易,你則繼續在院子裡自行練習。」
藥浴?
薛易先是一愣,繼而記起了自己曾聽過的一些傳聞。
在一些門派之中,會擁有一些獨特的藥方。
這些藥方除了治療刀斧砍殺、跌打損傷的之外,還會有一種通經活絡,改善體質的秘方。
更有甚至,甚至掌握能讓人短時間內感覺不到疼痛,亢奮之中力量速度和爆發能夠短暫增強的秘方。
這絕對是好東西!
但只有南宮長墨有資格使用?
南宮長墨領命進入了客堂。
薛易不由得心生不甘,他急忙追上岑軒岳試圖爭取:
「師父,弟子——」
「老夫知道你想說什麼,」岑軒岳沉聲打斷,「這些藥材極為名貴,並且藥性極強,也只有南宮長墨才能承受。而你買得起這些名貴藥材嗎?你首先該想想什麼時候才能把欠老夫的拜師費繳清!」
薛易有些尷尬的說道:
「抱歉師父,弟子會努力的。那配方可否讓弟子知曉,弟子可以慢慢湊藥——」
「薛易!」岑軒岳毫不客氣繼續打斷,「學武不僅僅靠努力天賦,還需要靠資源,也就是銀子!你是商人之子,這些道理不用老夫多說,也自己清楚。」
薛易眼轉一轉,繼續說道:
「弟子不服!當然弟子不敢對師父不服,弟子是對師弟不服!昨天比試,弟子只是失手了!還請師父允許師弟在藥浴之前再和弟子比試一場,弟子一定能贏!即便輸了,也好讓弟子心服口服!」
昨天一場比試,讓薛易偷學到了一招。
薛易巴不得再多來幾場這樣的比試較量。
岑軒岳卻冷笑道:
「比試?哼!你莫非真以為老夫老眼昏花了不成?昨天比試,你的心思根本一點就沒有放在比試上,而是放在了偷學上!」
薛易心頭一緊,岑軒岳竟然連這也看出來了。
只聽岑軒岳繼續說道:
「老夫也提醒你,偷學其他門派武藝,乃是大忌!尤其是南宮家這樣的武林世家,若是他們知道了你偷學,是有足夠的力量來收回武藝的。」
薛易沉默了。
他知道岑軒岳說的「收回武藝」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武林之中名正言順,卻也血腥蠻橫的手段。
在江湖之中,拳頭大就是硬道理。南宮家的拳頭,無疑要比自己大得多。
岑軒岳最後說道:
「老夫也告訴你,沒有別家的竅門卻練別家的武藝,小心把經脈練壞留下暗傷,以至於一輩子武道上再難進步!你是老夫的弟子,只需用心學好老夫教你的就行。今天繼續自己練習吧!」
說完之後,岑軒岳不再多說。
薛易只能躬身將他攙扶進客堂,自己退出來的時候繼續將客堂房門關上。
獨自回到院落之中,薛易抄起木刀繼續訓練。
這一次,薛易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怕南宮長墨學得快,自己學得慢。
他是怕岑軒岳永遠也不傳授自己真正的精髓。
薛易已經越發感到,這並非自己的錯覺。
岑軒岳,確實是在防著自己。
如同
防賊!
他似乎對自己有莫名的厭惡,儘管自己沒有半點不敬除了拜師費沒繳清之外。
薛易卻不知道該如何扭轉岑軒岳對自己的印象。
那人是個老頑固,又是個雙眼毒辣的老江湖,恐怕不太容易
薛易不由得有些痛苦而無奈地停下訓練。
自己想學,而岑軒岳不願意教。
這該怎麼辦?
如何是好?
薛易雙目一轉,視線匯聚在了正在打掃院落里積雪的岑玉身上。
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岑軒岳偏心南宮長墨,而這個小丫頭反倒是和自己關係要好。
況且她一直服侍岑軒岳,可以說是岑軒岳最親近的人,也是最了解岑軒岳的人。
或許,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當即薛易打定主意,也取了一把掃帚來到岑玉身邊,和她一起掃地。
「阿玉,你知道張記的泥人嗎?」薛易開口問道。
「知道知道!」岑玉大眼睛中一下就來了興趣,「我以前經常去看的!那些泥人捏得可像了!有猴子、有小孩、有壽星,還有好多好多!」
薛易眼中閃過一絲得色,繼續說道:
「最近張記又出了一批新的泥人,有駱駝!你見過駱駝嗎?有點像馬,但是背上有峰。還有大象!那是南邊的一種很大的野獸,比老虎都要大!」
岑玉頓時忍不住說道:
「是嗎?薛大哥,那你快和我說說,那駱駝和大象長什麼樣子?」
「想知道啊?」薛易壓低聲音說道,「不如我們一起去看!」
岑玉聞言急忙閉上嘴巴。
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屋門緊閉的客堂,然後壓低聲音對薛易說道:
「薛大哥,這個時候我們要是跑出去看,一定會被爺爺罵死的!」
薛易則繼續說道:
「我們偷偷去,快去快回,不會被發現的。不止有大象和駱駝的泥人,還有很多很漂亮的泥人。這些泥人張記就只捏了一批,要是被別人買走了,我們就永遠看不到了。」
末了,薛易還故意激將道:
「敢不敢去?!」
岑玉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她俏麗的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內心卻對這種衝破束縛和壓抑的短暫自由充滿嚮往。
最後,岑玉一咬牙點點頭,仿佛在做出一個極為重大的決定:
「薛大哥,我和你去!」
薛易這才滿意一笑。
兩人躡手躡腳,如同做賊似的偷偷出了門,然後疾步朝著大街跑去。
當距離岑家遠了之後,岑玉卻開心地笑個不停。
薛易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方城白日裡的大街上,還是挺熱鬧的。
車水馬龍之中,各種特色攤位排開,惹得行人紛紛駐足。
薛易挺找得到地方,買了一些精緻的小吃和小飾品送給岑玉,逗得岑玉興奮得小臉通紅,開心直笑。
雖然薛易錢不多,但是這些小玩意倒也買得起。
要說玩,還有找各種玩的地方,薛易卻很擅長。
以前和父親一起做買賣的時候,少不了應酬。
為了錢,有時候有得放棄一些東西。
因此要說吃喝嫖賭,薛易都不陌生。
不過有得東西,不得已接觸一下,卻萬萬不能陷進去。
比如李叔那樣的賭徒,陷入了賭坊之中,賣房子賣女兒都是輕的。
想起李叔,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他找到薛易說要當刀手之後,薛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了。
「薛大哥!我們到了!」岑玉欣喜地叫道,「真的有新泥人!」
一排嶄新的泥人,在張記的店鋪木架上整齊排放。
這些泥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除了吸引來一幫小孩,就連不少成年人都駐足觀賞。
薛易帶著岑玉擠到木架前,望著這些精緻的泥人。
「薛大哥,這是不是大象?」
「不是,這是駱駝。」
「原來這就是駱駝啊!果然很像馬!那薛大哥,這個是不是大象?」
「這個也不是,雖然有點像,但這個是野豬。」
「這野豬和家裡養的豬差別好大啊!那薛大哥,這個是不是大象?」
「聰明!這個就是大象!」
「原來大象長這個樣子啊!它的獠牙好長啊!那是它的鼻子嗎?也好長啊!」
岑玉都一切都似乎滿懷好奇,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薛易回答了一陣就有些心不在焉,不過為了討好這個小丫頭,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解答。
這個時候,街道上卻湧來一隊官差。
這些官差中間卻拉著一輛木板車,上面有一大塊白布蒙住車上的東西。
布上卻又大片被鮮血浸透,白布的隆起隱隱像個人形。
隨著官差護送著木板車路過,惹得周圍的百姓紛紛圍觀議論。
薛易當即對岑玉說道:
「阿玉,你繼續看泥人,我過去一下。」
「好的,薛大哥!」岑玉的雙眼已經離不開木架上的泥人了。
薛易走到正在路過的官差附近,站在圍觀的百姓人群中望著輛拉載死屍的木板車。
又有命案發生了?
薛易來到一個正在人群中高談闊論的男子身邊,開口問道:
「老兄,這是發生了什麼?」
那男子回答:
「那是李家的人,真是慘啊昨天夜裡,李家忽然傳出慘叫!鄰居們上門一看,你知道看到了什麼嗎?看到了李家的男人竟然把妻兒咬死了!鄰居們去的時候,李家的男人正在吃自己的老婆孩子呢!據說當時已經吃了一半了!鄰居們急忙想要上前抓捕他,結果那李家的男人翻牆跑了,逃得沒影沒蹤。官差們今早就去了,一直查到現在才把屍體拉出來。」
薛易聞言追問:
「李家?哪個李家?」
那男子繼續回答:
「就是西郭平安街的那個李家啊,他家男人在衙門當仵作。現在全城都在通緝李仵作,官府都貼出告示了,只要抓到李仵作,無論是死是活,都可以去衙門領銀子!」
薛易聞言皺起眉頭。
吃人,還是吃自己的老婆孩子?這種事情除了在打仗和鬧饑荒的時候之外,簡直聞所未聞。
這時有旁人問道:
「那李仵作我知道,看著是個本分的人啊,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那男子篤定地說道:
「一定是瘋狗病!李仵作絕對是被瘋狗咬過了!你們不知道,其實李仵作一個月前就已經抱病在家了。聽說他很怕陽光,整間臥房的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你們看,怕陽光,還會發狂咬人,這不就是瘋狗病的症狀嗎?看著吧,要不了多久,官府很快就會下令全城殺狗了!」
薛易聞言點了點頭,犯了瘋狗病的人,確實會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做出那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薛大哥!」
岑玉的聲音忽然傳來。
薛易扭過頭,只見岑玉拿著兩個泥人已經來到自己身邊。
那兩個泥人,是兩個童子,一男一女,身穿鮮艷衣服,扎著總角髮髻,看上去倒是十分精緻可愛。
「我買了兩個泥人,送你一個!」
岑玉臉上紅撲撲的,將那個男童泥人遞給了薛易,同時壓低聲音說道:
「薛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藥浴方子。那些藥都是我去買的,方子我知道,一會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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