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已經凍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足夠承受人的重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王豹瘋狂地跑上湖面,但是光滑的冰面卻使得他一下子滑翻在地。
在他的身後,薛易提著刀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王豹狂叫不止,翻爬起來想要繼續朝著遠方逃竄。
然而他越試圖逃快,就越導致在冰面上摔倒的次數多。
所以儘管王豹如此拼命,卻並沒能拉來和緩緩走來的薛易距離。
幾個跟頭之後,磕到了膝蓋,痛得王豹抱著腿坐在湖面上悶哼。
薛易卻並未停止,依然逐漸靠近。
王豹急忙對著薛易哀求:
「薛公子!不要殺我!只要你願意放過我,以後我王豹唯你馬首是瞻,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薛易哈哈笑道:
「豹哥,別開玩笑了,早點上路吧。」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王豹嘶吼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薛易一步步走來,回答道:
「別這樣,我只想要你的命而已。」
「啊!!!!」王豹狂叫起來。
他已經知道自己今夜活不了了,他心底的狠勁也升了上來。
只見王豹突然揚起拳頭,然後不要命地朝著冰面砸去。
「嘭!」
拳頭砸在冰面,濺起一片血液。
「啊啊啊啊啊!」
王豹不停狂吼,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雙拳的皮很快被撕破,紅色血肉里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他想要和薛易同歸於盡!
如今兩人所在的位置,已經靠近湖中心。
王豹只想要把冰面砸破,讓自己和薛易都落入水中。
在這個寒冬的刺骨冷水裡,一旦落水想要再上去,可並不容易。
尤其在有王豹的死命糾纏之下,他相信薛易定然會和自己一同沉入湖底。
王豹就是死,也要拉著薛易一起死!
他清楚自己直面薛易的話,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拼命!
他一拳又一拳,一拳接著一拳,不停地捶打著冰面。
「咔擦!」
一聲細微的聲響發出,厚厚的冰面終於產生了一條蛛絲般的裂紋。
王豹見狀大喜,當即更加瘋狂地朝著冰面捶打。
薛易越發靠近,他就捶打得越發瘋狂,連骨頭渣子都飛濺出來。
但是薛易,卻依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薛易卻並未急著動手,而是在他前頭蹲下,觀賞著他的垂死掙扎,嘖嘖嘆道:
「豹哥,我說你這個人吶,就不能痛痛快快去死嗎?偏偏還要自尋這份罪受,有意思嗎?」
王豹恍若未聞,依然在瘋狂地錘擊這冰面。
他的雙拳很快不成形狀,雙臂也精疲力竭,再也抬不起來。
王豹卻並未如此放棄,他竟然直接用腦袋朝著冰面上撞去,口中不斷嘶吼:
「碎啊!快碎啊!」
冰面上已經積了一灘血液,王豹的額頭也很快破開。
而他的拼命,也換來了成果。
冰面上的裂縫如同蛛網般開始蔓延,咔擦咔擦聲跳動著不斷發出。
快破裂了!
只要冰面一破,兩人就能落水,同歸於盡!
王豹越發興奮,仰起頭來就要再度兇狠朝著冰面撞去。
薛易卻笑道:
「豹哥,該結束了。」
王豹心頭一緊,用上全身力氣,只想要再來這最後一次絕命撞擊!
他的腦袋後仰到極限,然後催動腰背後頸的力量,使出吃奶的力氣朝著冰面撞去。
他的雙眼,已經看到就要破裂的冰面撲面而來。
然而——
他忽然覺得脖子一涼,跟著
那原本撲面的冰面,竟然在飛速遠離自己!
不要啊!
這是怎麼了?!
快讓我撞下去!哪怕是死,也要和薛易一起死!
然後
王豹終於意識到自己越飛越高,他的視線不斷翻轉,看到了下方冰面上一具斷頭的屍體,還有正在離去的薛易。
再然後,冰面終於再度靠近,但是王豹的意識,也在這個時刻消散了
薛易回到了岸邊。
南宮長墨已經在等待:
「人我都留下給你了。」
薛易點點頭,走上前去將那些被南宮長墨砍掉腿的潑皮們捅死。
冷血十三鷹,一個不漏,盡數喪命此地。
方才慘叫遍野的湖畔,此時終於寂靜下來。
只有濃郁的血腥,在寒冷空氣之中慢慢飄蕩。
薛易的任務,算得上是完成了。
此地之事,已經終了,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而南宮長墨卻並沒有立刻離開。
只見他面向滿地屍體,右掌包於左拳之上,以凶拜的姿勢朝著亡者作揖行禮。
「你這是幹什麼?」薛易問道,「那只是一幫潑皮混混,死了還要對他們行禮?」
南宮長墨邊拜邊說:
「這是南宮家的傳統,殺人之後,需要對死者行禮,以此來告誡自己,尊重人命,人死恩怨銷人雖是你殺,但我也是幫凶。」
薛易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他舉起還在滴血的鋼刀,指向遍地死屍說道:
「殺爾等者,薛易是也!如有死的不瞑目者、冤枉者、不服者,儘管統統來找我理論,薛某隨時恭候諸位大駕!」
隨後,二人開始返程。
他們走上緩坡,經過歪脖子樹,然後下坡,朝著方城而去。
茫茫雪原之中,只有官道上還會偶爾露出褐色的泥土。
二人走上道路,順著直行。
幽冷寒月從二人的右側夜穹,逐漸划過到了左側。
老巴說屍體他會另外安排人處理,這一點薛易是信得過他的。
同時薛易也知道,老巴已經幫了自己的忙,接下來就要輪到自己幫他了。
按照老巴的說法,隨著天亮之後,一直被關在大牢裡頭的刀手們也會被釋放出來。
到那時,便是一同保護丹娘的時候。
返程的過程中,薛易很快心疼起來。
新刀壞了。
儘管有所預料。
但在殺那幫潑皮的過程之中,薛易剛開始還小心謹慎,避免直接劈砍潑皮的骨頭。
可是隨著薛易殺起興來,卻全然忘記了這些,只顧如何痛快如何出刀。
如今鋼刀之上,血槽已經變形,一些地方卷刃了,一些地方則崩口了。
薛易嘆了口氣。
只能將這新買的刀送回鐵鋪修了。
修理刀劍可不便宜,但是起碼比重新買一把要便宜。
不過薛易也知道,這刀是沒法徹底修好了。
鐵鋪之中一直有管卷不管崩的規矩,卷刃了人家能處理,但是崩口了,一般別人是不會管的。
他已經可以想像得到,以後自己只能用一把坑坑窪窪的破刀了。
心疼歸心疼,薛易也沒有辦法。
並且這刀主要是用來訓練的,以後殺人,還是黑刀好使。
兩人很快回到了方城,然後分開各自回家。
薛易回到家中之後,關閉門窗。
然後他雙目一眨,黑膜浮現。
屋內,卻多了一個模糊人影,輪廓看上去和王豹有幾分相似。
人影跟隨在薛易左右,寸步不離。
「只有一個嗎?」薛易不由得有些失望,「那就再養養吧。」
一口氣殺了十三個潑皮,卻只有一隻鬼跟了回來。
這樣的成果,遠比預計的要少。
隨後薛易活動了一下身子,卻又充滿疑惑:
「這是怎麼回事?」
殺人之後,自己的力量確實是在增長。
如今的自己,單單力氣已經完全可以比擬一個大力士。
但是自己可是一口氣殺了十三個人,不可能僅僅只有這點力量的增長。
多餘的神秘力量,仿佛根本沒有獲得。
又宛如仿佛達到了一個瓶頸一樣。
薛易眉頭緊皺,開始細細檢查其自己的身體來。
如果以後殺人,無法再獲得力量,那麼問題可就嚴重了。
到了最後,薛易甚至把全身衣服都脫去,檢查著自己身上有沒有異樣的變化。
這一查,還真被薛易查出問題來了。
在自己胸膛左側,靠近心臟的部位,那一小片皮膚之上多了一些扭曲怪異的紋路。
這樣的紋路,就宛如是陳舊的疤痕一樣。
但是薛易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會是疤痕,由於自己的強大恢復自愈能力,曾經的一些舊疤痕都已經盡數消失,再說這個地方薛易也沒有受過傷。
這些紋路像是一個殘缺的形狀,還不到半個巴掌的範圍大,似乎並不完整,宛如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蚯蚓。
「這又是什麼?」
薛易沉靜心神,細細感應。
他只感覺那些本該多出來的神秘力量,隱隱中卻仿佛盡數匯聚儲藏在了這些紋路之中。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薛易準備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
「出來!」
胸口紋路毫無反應。
「這東西怎麼用?或者說,能用嗎?」
薛易沉思了一會。
這個紋路像是某種不完整的圖案,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出現和今晚自己殺那幫潑皮有關。
難道自己還需要不斷殺人殺鬼,直到這個圖案變得完整,才能發揮作用嗎?
薛易並不確定。
他又檢查了身體的其他地方,除了這些扭曲怪異的紋路之外,再無其他變異。
薛易又花了一陣功夫,試圖來搞明白這個東西。
然而卻最終無果。
寅時已經快要結束,卯時即將到來。
薛易不得不暫時放棄,打算先睡一小會,等到卯時一到,還得繼續前往岑家習武。
他拜了拜父親的金壇,然後便開始睡覺。
被子很冷,不知道多久才能焐熱,亦或許焐熱之後不久,就得起床去練武。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太辛苦了。
如果自己當官,或者是有權有勢的人物,那麼自己就能坦然享一輩子的福。
可惜自己卻是窮苦命
想要過上好日子,只能依靠自己拼命和人去爭、去搶、去奪!
哪怕爭得頭破血流,也要成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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