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略一思索,便說道:「走,趁那老鬼受傷,我們一舉幹掉他。」
周音鈴和唐婉柔自然也知道機會難得,等會兒那老鬼恢復了神魂創傷,再想要除掉他就得花幾倍的功夫。
不過,王輝三人掃蕩了後面的所有樓層,也沒有發現這傢伙的絲毫蹤跡。
「這隻大老鼠,真是有夠猥瑣的,這下怎麼辦?」
周音鈴頓時神色有些氣惱道,這捉迷藏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這時,王輝笑著道:「既然樓上找不到,就一定在地下。我想這老鬼賴在這裡不走,無非是看重了這裡玄陰之氣濃郁。我想地底或許有一處玄陰靈穴,否則也不值得這個老鬼殺人立威,和靈異管理局正面對抗。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地下室。」
兩女一想也是,便飛奔樓下,找了許久,卻沒有發現有地下室的絲毫蹤跡。
王輝閉目沉思,忽然神念外放,一寸寸的牆壁感應,約莫過了一刻鐘,終於在一樓的保安值班室感應到了一絲異常。綠色小刀落在手心,瞬息見長,片刻間化為一柄綠色長刀,王輝運足真氣,持刀猛力一砍,牆壁頓時轟然倒塌,磚石散亂一地,露出一個狹小房間,裡面只有一條樓梯,通往地底。
周音鈴小臉露出一絲驚喜,卻又恨恨道:「還真有地下室,也不知是那個混蛋把它封起來了,害我找了半天。」
這次唐婉柔沒有等王輝發話,領了先鋒之職,一馬當先走了進去。她暗暗得意,這會兒老鬼受了傷,不成威脅,自己主動請纓,不僅可以提高在王老闆心中的地位,要是有什麼好處什麼,自己也可順帶先收了。
對於她的這點小心思,王輝心知肚明,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女鬼就是這麼勢力。他拉著周音鈴的小手,兩人一同跟了進去。
幽暗的空間只有門口照下的一絲光亮,許久不見天日的樓梯異常潮濕,遍布青苔。王輝從褲袋裡取出手機,開始照明。兩人一路下了樓梯,到了底部,卻只有一條向左轉向的長長走廊。
走廊里本來是有燈泡的,可惜旁邊電線早已腐蝕斷了。王輝也不失望,繼續向前走。沒過多久,走廊再次左轉。
王輝走了沒幾步,終於發現了唐婉柔的身影。女鬼身前則是一個鐵鏈鎖好的鐵門。
鏽跡斑斑的鐵門之上,有著幾行朱紅的字跡。
「茅山派玄衍真人封玄陰靈穴於此,後輩道門弟子若入此間,切勿貪圖法寶,破開封印,遺禍蒼生。否則,吾若察覺,必定下山行道,決不手軟,汝當深思。」
王輝又瞅了一眼地面,發現了一張赤色符咒,可惜上面靈光暗淡,不知道是年深日久,靈力枯竭,還是那老鬼破開了這道真符。道門符咒一般分黃、赤、金、紫四級。黃色的只是普通靈符,練氣修士若肯用心修持,不難畫出。靈符靈力難以持久,七日後靈氣必消。赤色的則屬於真符,只有金丹修士才可繪製,靈氣可儲存十餘年之久。至於更高級別的神符、仙符就不詳細說明了。
這玄衍既然自稱真人,加上這赤色真符,當是金丹修士無疑。金丹修士壽元悠長,如今想必還在人世,也不知道感應到了異常沒有。不過,他可顧不了這麼多,那老鬼必是躲在玄陰靈穴之中吐納玄陰之氣,修復創傷,若是遲疑,豈不是悔之晚矣。
因此,他沒有多想,手中蒼狼刀碧綠刀芒暴漲,用力一劈,鐵鎖頓時分作兩截。
就在這時,地面猛然一股劇烈震顫,兩邊鐵門都猛然飛了出來,砸向王輝等人。
王輝揮刀一斬,將眼前的鐵門斬成兩半,跌落兩側。
而唐婉柔則手中浮現血紅短劍,輕輕一揮,另一塊鐵門就如同泥塑一般,分成兩半,切口整齊,比起王輝又多了幾分輕鬆隨意。
就在這一刻,一根血色旗幡爆射而出,直至王輝。那血色旗幡上浮現密密麻麻的扭曲面容,而那旗杆頂部卻是猶如鋒利的長矛,黑色的槍桿,黑芒流轉。這件血煞旗槍乃是老鬼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寶,威力極其強大,若是擊中了,不僅性命難保,而且連神魂都會落入血煞旗面之中,永世沉淪。
王輝頓時臉色慘白,連敵人都看不到,就算是想用幽魂鏡偷襲,也是毫無機會。他神念感應到了這一槍的威力,光憑手中的蒼狼刀很難抵擋,卻也只能勉力一擊,博取生機。
早就以逸待勞的周音鈴俏臉微寒,雙眸突然變得一片血紅,身影一閃,一把抓住了離王輝不足三寸的血煞旗槍。
旗槍不停顫抖,周音鈴的臉色也越來越詭異,面容變得猙獰,小嘴裡長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渾身衣裳已經染成了血色。一股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出現在她的身上,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要破體兒出。
就在這時,血煞旗槍忽然咻的一聲,暴退數米。一個血色的身影浮現,一把抓住了旗槍,正是那一副將領打扮的中年厲鬼。他眸光掃過三人,冷冷道:「小輩,本王已經一再退讓,你們卻要步步緊逼。害本王失去了結丹之機,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都要死。」
王輝卻是冷笑道:「什麼結丹之機,你要是不怕玄衍真人,中元節之時大可在此準備結丹。如今,你為了療傷,自己破了封印,被那玄衍感應到了,可不關我們的事。老鬼,要怪就怪你做的太過火,居然殘忍殺害這麼多人,否則誰有那閒錢找我們來降服你,自作自受。」
厲鬼卻只是冷笑道:「小輩,就屬你嘴最毒,今天我必定留你到最後,好好炮烙。」
王輝險死還生,卻只是冷冷道:「今天你必死無疑。」
「牙尖嘴利,看招!」
厲鬼手中旗槍一抖,旗面展開,血色的旗面仿佛一片無邊的血海,將所有人都籠罩進去。
唐婉柔定了定神,只見眼前已經是一片血色汪洋,自己和周音鈴還好,修為精深,輕鬆懸浮於海面。
而王輝就沒有那麼好了,他的雙腳已經浸入血海,他奮力掙扎卻毫無作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拖他下去。
王輝臉色微寒,丹田內地獄冥炎頓時破體而出,大片的血色海洋被深黑色的冥炎吞噬。可是這一片血海似乎無有窮盡,但他的真氣卻是有限的。
這時,周音鈴雙眸的血色微微退卻,神智漸漸清醒,一把拉住了王輝,說道:「哥哥別怕,看我的。」
她說完,張口一吸,不論多少血色海水落入她的腹中,卻絲毫不見肚子鼓起,似乎體內有一個無底深淵。沒多久,血色縮水了許多,於是又生出了變化,一隻只血色身影從血海中爬了出來,很快就組成了一隻上千人的隊伍。隨著時間推移,這些血色身影面孔漸漸清晰,鎧甲鮮明,各持刀槍劍戟,隊伍整齊,號令一致,像是一隻大軍殺了過來。
「一群烏合之眾,我來破你軍陣。」
唐婉柔冷冷道,一人持血色短劍殺入隊伍,這種切菜的事情誰都不要跟我搶。
這些血煞鬼兵都只是聚氣層次,根本沒有她的一合之敵。一劍就能擊殺一片,頃刻間就殺得人仰馬翻,殺敵上百。
只是過了一會,唐婉柔神色微變,因為軍陣絲毫不見散亂,人數也不見減少。可自己殺了這半天,可耗了不少氣力,不由身影一閃,退出了軍陣,望向了王輝。
王輝淡淡道:「這些血煞之氣所化鬼兵的神魂寄托在下面血海,即使你殺上幾百次,他也照樣能夠藉助血海復活。我們不必理會,直接破了這血海,就能破開這片空間,回到現實。」
周音鈴點點開始大口吞吸腳下這片血海。
片刻後,血海頓時澎湃洶湧,所有軍隊蹦散,會和一處,凝聚出那厲鬼的模樣。
王輝仍舊冷冷道:「不必理會,這只是那厲鬼的血魄分身之法,唐婉柔,你去擋住就是。鈴兒,你先破了這血海。」
周音鈴點點頭,繼續吞噬那血海,片刻後,血海又縮水了一截。
那血魄分身臉色劇變,恨恨道:「小賊,待我抓住你必定將你凌遲,碎屍萬段。」
片刻後,血色空間寸寸碎裂,王輝等人出現在地下密室大門前。
此時,厲鬼身影略顯暗淡,手中血色旗槍的氣息也是大減。他目光死死的盯著王輝,恨聲道:「小賊,我必殺你,將你的魂魄懸於鬼火之上,炙烤千年,方解我恨。」
王輝淡淡道:「你殺害無辜員工時,心中可曾有一絲愧疚?你有什麼資格可恨?」
這厲鬼放完了狠話,正欲離開,忽然一道幽暗鏡光照在他的身上,頓時動彈不得,心中大驚。
王輝急道:「動手!」
眨眼間,周音鈴的小手已經插入厲鬼的心口,伸手一抓,抓出一根墨綠色的纖細肋骨。
而唐婉柔則將血色短劍插入了厲鬼眉心,將他的神魂核心擊滅,身影則散化為瀰漫的粉紅煙氣,從厲鬼的口鼻之中鑽入。
片刻後,厲鬼陰身被點點粉紅煙霧侵蝕,像是長了一身紅斑。過了一會兒,陰身徹底蹦散,化為一團黑色霧氣,手中血色旗槍跌落地面。
粉紅煙霧凝聚成唐婉柔的身影,她紅嘴一張,正準備將這剩下的精純鬼氣吞入腹中。
王輝卻瞪了她一眼,手心浮現幽暗旋窩,將這些陰氣全部吞入體內。他現在凝聚了真火,已經可以徹底煉化凝形鬼修的鬼氣上魂念印記。如果唐婉柔還是像上次那樣不知好歹的吃獨食,就該動手教訓了。
不過,這次唐婉柔察覺了老闆的目光,停止了這種搶掠行為,還一臉討好的笑容撿起地面的血煞旗槍奉上。xh:.147.247.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