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夏傾城再次提到這個女人之時,葉牧也是沉默了一下。
看到葉牧的神情,夏傾城笑了笑,「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她得貪婪所造成的,她當初拋下父親,拋下我。一心只想回歸宗族,尋求更尊貴的身份地位,卻給九天十地帶去了更大的災難,不過……」
「我聽說她現在過得很悽慘,她始終是我的生身之母,我只想再最後見她一面,就最後一面,也算是與她做個了結吧……」
夏傾城有些懇求的說道。
「好吧,雖然她害的你變成這個樣子,害的九天十地一眾強者都被種下魔胎,本來我是不想你再見她的,不過誰讓我耳根子軟呢。我這人啊,最聽老婆的話了,你說想見誰就見誰……」葉牧笑了一聲。
而聽到葉牧的話語,夏傾城臉頰一紅,「你這人啊,真沒個正經。」
「好了好了,走吧。」
此刻,葉牧直接來到四方侯來時所騎乘的獅鷲前。
之前陸皇與四方侯騎乘了兩隻獅鷲,陸皇那一隻直接被葉牧以太陽金精鼎轟死了,而這隻卻沒有受傷。
只不過這獅鷲被剛剛的葉牧威勢嚇得匍匐在地,也不敢逃離。
葉牧直接躍上獅鷲,以一道意念安撫了獅鷲恐懼的心緒,驅使它來到夏傾城身前。
「上來吧。」隨後,葉牧向夏傾城伸出手。
夏傾城點了點頭,躍上獅鷲,順勢坐到葉牧身前。
「哇,你身上好香啊……」這個時候,雖然獅鷲的體積,足夠兩人坐下,兩人卻貼的很近,葉牧還有意無意的在夏傾城玉頸間嗅了嗅,無恥的開口說道。
「你……你……壞死了,是不是故意將另一隻獅鷲給拍死的?」夏傾城縮了縮脖子,感應到葉牧呼出的熱流,有些羞憤的說道。
「哪有,我是那種人嘛……」葉牧咧嘴一笑,雖然這個角度看不到夏傾城的表情,不過葉牧卻知道她一定害羞極了,因為一抹紅霞,讓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坐穩了。」
葉牧說完,手臂穿過夏傾城穠纖合度的腰肢,抓住獅鷲頸上的韁繩一抖,頓時,獅鷲騰空而起。
這一次,沒有逃亡追殺,所以心情自然不同。
數個時辰之後,再次來到陸氏皇宮之內,而擊殺了陸皇與四方侯,這陸氏皇宮,對於如今的葉牧而言,猶如無人之境,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問明了一位在宮內的太監總管,兩人也是知曉了阿離所在的地方。
讓兩人感到驚訝的是,如今的阿離,竟然在浣衣局內做工,可以說悽慘到了極點。
浣衣局,就是宮廷之內洗衣的地方,排於御膳房之後,專為宮內皇親國戚提供洗衣服務。
設有掌印太監一員,僉書、監工無定員。宮內太監、侍女凡年老及罷退廢者,都會發到此地居住,內官監按例供給米鹽,待其自斃。
其實阿離在老皇帝死後,就被三皇子廢除了修為,安排到了這裡。
對於陸氏皇族而言,九天十地那點血脈,根本就不被承認,之前因為阿離還有些利用價值,可是現在,阿離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之後,也是毫無疑問被徹底打入最底層。
連夏傾城,三皇子想著利用完之後,就讓其永遠消失,更不要說這個女人了。
而這些,夏傾城一直處於軟禁之中,當然也不可能知曉。
「手腳都給我麻利點,這批衣服今晚之前全給我洗出來,要是給咱家耽誤了,不僅今天沒飯吃,還要一人挨一頓板子,聽見沒有……」
一處庭院之內,一名太監慵懶的躺在藤椅之上,手裡捧著一個茶壺,對著身前五六名婦人呵斥道。
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卻讓這些人唯唯諾諾,連忙道:「是……是……」
瞬間,這些婦人開始忙碌起來。
而這個時候,一名婦人捧著幾件衣裳,卻是苦笑了一聲,那眼中儘是黯然。
「老母狗,你發什麼呆,咱家說得話,你是當耳旁風了,還是沒有聽到?」那名太監看到這女人發愣,頓時冷斥道。
「沒……沒……我這就幹活。」那名女人回過神來,想起浣衣局懲罰人的手段,頓時一個激靈,然後微微嘆息一聲,開始幹活。
呼!
就在此刻,一陣破空聲卻突然傳來,一隻龐大的獅鷲降臨而下,捲起的氣流,讓庭院之內的眾人都險些站立不穩。
所有人往空中看去,卻見到獅鷲之上,一男一女兩名青年,猶如一對璧人般,同乘而來。
「傾……傾城……」而之前那被掌印太監呵斥的女人,這個時候,卻是目光中波動不已。
此人,正是夏傾城的母親,阿離。
葉牧第一眼看到這女人之時,也是愣了一下,當初在九天十地見到她,還可以稱得上一位雍容華貴,養尊處優的美婦人。
可是現在,她布衣荊釵,發線灰白,臉色也呈現蠟黃之色,似乎一下子老了數十歲一般。
「女……女兒,你怎麼……」阿離嘴唇顫抖,有些激動。
「我來,只是想看看你……」夏傾城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又開口道:「你現在過得很苦……」
聞言,阿離卻苦笑了一聲,「傾城……是娘錯了,娘的不知足,貪慕榮華富貴,不僅害了我,更是害了你父親與你。是我對不起你。」「是啊,你錯了……」夏傾城搖了搖頭,眼眶有些紅潤,「還記得你當初跟我說的話嗎?你說我們是陸家的後人,我們陸家在九州大陸被稱之為皇族,與之相比,那九天神域就如同狗窩一樣,有什麼好留戀的
,你到了九州大陸就會明白,我們的家族有多麼強盛,一個小小的少神主,根本不配你的身份,你會擁有更加廣闊的天地,未來的成就也無可限量……」「我只知道從小我就沒有母親,跟著父親一起長大,我經常纏著父親問,我的娘親到底在哪裡,他卻一直逃避回答……可是在我的想像之中,她一定是一個很溫柔,很慈愛的母親。當初父親逼我嫁給扶蘇少
神主,我還想如果娘親在,一定不會如此……可當我真正見了她,聽到她這些話的時候,就像一根刺,刺進我的心裡。我寧願她沒有出現過,始終活在我的想像之中,這種感受,你……能明白嗎?」
夏傾城猶如夢囈一般,語氣異常的平靜。可是一旁的葉牧卻有些擔心的握住她的手掌,感覺她手心都有些冰冷,哀莫大於心死,夏傾城越是如此平靜,越是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