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穆兄,你可來了。」
雜役院的一個大殿裡。
此殿高五丈有餘,寬十二丈,長二十五丈。青磚砌成,樑柱為兩尺粗的梧桐,共12根。
殿前的台階上有著兩丈寬,六丈長的浮雕,厚度約為一尺。
浮雕上雕刻的是劈柴燒水,殺豬宰牛,插秧割稻的人形圖案。
殿有有五個角,除四角外,頂中間還有個角。
這是雜役殿?穆寒蟬極度的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穆寒蟬疑問道。
「沒有沒有!」李博說道。
「是不是覺得我們的雜役殿太大了大的超乎你的想像?」李博又問道。
穆寒蟬回答:「是。我還以為就一個稍微大點的院子,沒想到居然是個輝煌大氣的建築。」
「你眼光膚淺了,穆兄。」李博說道。
又說:「你可知這個宗門最低級的院是什麼?」
穆寒蟬不說話。
李博自答道:「雜役院。」
「你可知道,這個宗門百分之80是靠什麼運轉的?」
李博又問。
穆寒蟬看著李博,等待他自答。
「還是雜役院。」李博回道。
「......」
「唉!」李博嘆了口氣。
又說:「我們雜役院,就相當於一個凡人國家的工農商一樣。哦不,就只等於工農,商都算不上。」
「那又怎樣呢?這不是你這個修為該對應的身份嗎?」穆寒蟬說道。
「是!你說的不錯。」
又說:「誰又願整天伺候著別人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鬱郁久居人下?」
「......」
穆寒蟬無語,問道:「你叫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吧?」
「呵呵...」李博乾笑了下,說:「我們進殿說吧。」
殿中。
「人呢?」
穆寒蟬問道。
偌大的殿內,除了穆寒蟬與李博以外,再無他人。
「在你上來之前,我已經讓他們全部走了。就你與我二人。」
李博說道。
「那你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麼事?」
「不急,先喝盞茶,水已經燒開了,從山下道山上殿中,共八百步,你人到,水剛好。」
李博又說。
「有什麼茶?」
「針松,雪竹,青楓,暫時就三種。」
「雪竹。」
小半柱香過後。
「怎麼樣?味道如何?這可是二品靈茶。」
「嗯...還不錯,」
穆寒蟬眯起了眼,有些略微疑惑的說道:「有種清泉的味道,口感很潤,一點都不澀。」
「哈哈!」
李博笑了起來,說道:「這個是上面的碗口泉,每天五更天按時采水。雜役弟子裡面的任務是有的。」
「哦?」
穆寒蟬疑惑道:「我怎麼不知道。」
「王朔和吳殼幫你做了。」
「好吧!」
一盞茶過後,二人談起了正事。「穆兄,敢問你是出於那個修仙家族?」李博問道。
穆寒蟬答:「再下無族。」
「哦,那穆兄是出於什麼凡間勢力呢?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貴族,還是富甲商胄呢?」李博又問。
「都不是!」
李博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問道:「你拿我說笑呢?那你的一身本領是從哪裡學來的?別告訴我,有一天你掉下了懸崖,沒有摔死,反而獲得了絕世功法。」
「......」
穆寒蟬無語。
沉默了一會。
「不說也罷,不打緊。」
李博喝了口茶,說道:「走,殿外看看吧。」
兩人一旁來到殿外,舉目遠眺,有一座極為高大的山峰。那山峰巍峨,即使隔了至少上千里,也依然目視清晰。
「看到了嗎?那就是我們的燕默山。」李博說道。
氣氛再次沉默。
見穆寒蟬一直看著遠處的山峰,李博問道:「你是不是在想,從雜役院飛到燕默山,要多久?」
穆寒蟬看了看李博,沒有說話。
李博自答道:「我15歲加入燕默山的時候,也和你是同樣的想法,但是實際上我從雜役院到燕默山,卻是用了30年。」
「你今年多大了?」
「45歲。」
穆寒蟬看著李博的鬍子,似山羊的鬍子一樣。還有枯黃的臉頰,略微弓背的腰,倒也不懷疑他所說的年齡。
「去年,我作為我們雜役院的代表,去參加燕默山的執事長老會議,所以這個丙院現在都歸我管,但是沒有任何頭銜。」
「!!!」
穆寒蟬駭然!
他本以為李博真只是個小嘍囉,但沒想到卻這麼不一般,甚至給他一種「位高權重」的感覺。
「執事長老呢?雜役院不是歸執事長老管嗎?」穆寒蟬不解的問道。
李博擺了擺手,說:「有幾個執事長老會真來管雜役院啊?都只是掛個名,只要不出大事。執事長老根本就沒空。」
「管理雜役院,就是他們執事長老的職責。」
「這你就錯了,表面上是這樣,實際上只需要交給下面的人就行了。執事長老,是不入長老院的長老,沒有前途。所以在做執事長老期間,他們肯定要想盡辦法給自己創造利益。」
又說:「看到那些幹活的人沒,凝元兩三層,你猜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招收?」
「扯淡!宗門的正式招收,五年一次,根本就不招凝元六層以下的。你所參加的,是公招。而這些低境界的,都是交了銀子,甚至黃金,求著別人來仙宗做雜役的。」
「這是私招,不符合宗門規定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真以為靠你們去做宗門的全部雜活啊?那你們還修煉不修練了?」李博反駁道。
「......」
「你找我來,到底什麼事?」穆寒蟬問。
李博又問:「穆兄,你覺得你是龍,還是蛇呢?」
「這有什麼關係嗎?」
「君子應有龍蛇之變,為蛇時,俯身草莽,待時而動,敗而不怨。成龍之時,飛騰萬里,遨遊九霄,驕而不躁。
君子立於世間,能屈能伸,有所為有所不為。」
穆寒蟬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左一句右一句的,你搞得我很煩!」
「我的意思是,是龍你要盤著,是蛇你還要臥著。」李博又說。
「?」
穆寒蟬臉色也陰沉了,說道:「你有毛病吧?說半天又來這麼一句,我還以為你要和我交朋友呢?你要是想說這個,一開始直接說就行,何必又說喝茶,又是聊天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在雜役院的日子,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鬧事。等你到了九層,你就可離開雜役院,外出謀生謀事了,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到時若是有能有幸加入什麼門,豈不是更好?」
「你在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於是穆寒蟬生氣的拂袖而去。
穆寒蟬走後,李博對著空氣說道:「你在搞什麼?說了今天我來說話,你老是搶著說話幹什麼?」
「管他呢?我就是看著逼不爽,想看看他槍都不給看。」
三人院中。
「呀!穆兄回來了。」
王朔和吳殼看到後,連忙迎接。
但是穆寒蟬卻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怎麼了?穆兄?」
「那李博沒為難你吧?你們聊得怎麼樣?」王朔問道。
穆寒蟬說:「不怎麼樣,聊得很痛苦,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想說什麼。一會龍啊,一會蛇的。」
「他是想說,讓你別給他找你麻煩吧,畢竟你實力那麼強,他有些忌憚。」
穆寒蟬非常不愉快的說道:「不知道,左一句右一句的,煩死人了。」
吳殼卻說道:「哎,說起這龍啊,蛇啊,我倒覺得,穆兄你更像龍,而那李博更像蛇。但是有句話啊,叫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我們都打聽了,這個李博,在這個在這個雜役院混了三十來年了,人脈深厚,不宜交惡。」
「我沒想交惡他,我只想他別來找我事情。但是交談的過程很痛苦,沒有成功。」
王朔說:「那就不要和他廢話了,龍跟蛇是不需要爭辯的,也沒有任何爭辯的意義與價值。」
「我們好好修煉我們的,過兩天,再過兩天去投靠我表哥。」
「好!」
三人達成了一致。
「對了,穆兄。」王朔忽然發問。
「怎麼了?」
穆寒蟬仍然心情十分不好,回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強呢?你的修為比我們也沒高太多啊?」王朔又說。
穆寒蟬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忽然間又說:「對了,今天我去見李博,他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我突破境界了。」
「哎!」又自嘆道。
見穆寒蟬沒有回答自己,王朔問:「是不方便說嘛?」
穆寒蟬又沉默了會,說道:「這裡不是從前,我也不是天陰冥洛,我不能什麼事情都說。」
「什麼天陰冥洛?」吳殼有些疑惑。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穆寒蟬連忙笑了笑,說:「哦,沒什麼,沒什麼。」
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們倆,都能打幾個?」
王朔說:「我的戰鬥力是很一般的,只能和同境界的,也就是凝元六層的,打個平手。」
「我也一樣。沒有法器優勢的話,我沒信心能一打二。」吳殼說道。
穆寒蟬說:「那好吧。」
「你呢,到底能打幾個?八個都應對自如,我想十個應該也不是問題。」
穆寒蟬卻說:「十個也並不算什麼,能打一百個普通修士才是正常標準。」
「什麼標準?」
穆寒蟬沒有回答,自然是魔壇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