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人看著織音猶豫許久,柔聲道:「要不,一會兒留下來咱們一起吃個飯?我讓廚房去準備。」
織音抬眼對上黃大人期待的眼神,她無奈嘆了一口氣:「大人,吃飯就不必了。我是來談關於我爺爺和喬夏荷的事。」
當聽到織音喊一聲爺爺,黃大人臉色拉了下來冷哼道:「哼,這個老匹夫,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足為過!」
一旁師爺聽了驚訝地看著大人,仿佛不再是平時那和藹的模樣了。
這老頭不過是偷了錢,也不足以千刀萬剮吧?
黃大人是注意到了師爺的反應,他連忙收起了情緒,看向師爺:「師爺,讓廚房安排一下他們夫妻倆用餐。」
黃大人這是不給他們商量的餘地了,師爺居然還看向了織音一眼,想得到她的肯定再去廚房。
黃大人見了無奈道:「這事咱們邊吃邊聊。我這還有其他公務的處理,吃飯的時候有時間。」
知道他這是在找藉口,不過這藉口也反駁不了,她和秋墨白只能坐在一旁等他處理完公務吃飯的時候再聊。
不過雖然昨天吃飯的時候才說他最近很清閒,他愣是找了一堆的活兒認真地做了起來。
她和秋墨白等了許久,到了飯點的時候,黃大人總算是放下了手裡的筆,看著他們道:「走,咱們吃飯去!」
他們坐在一起,飯菜端了上來。
之前第一次吃飯的時候,都還對對方不太熟悉,現在知道了一些真相之後都變得拘謹了些許。
尤其是黃大人,看著織音的眼神都顯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按照你娘的口味來安排了。這些都是她最喜歡的菜。」
織音瞥見桌上的菜全都是樸素清淡,心裡隱隱有些不悅。
「我不是我娘,我不喜歡清淡的。」
黃大人不在意地笑了笑:「無妨,這不還有炒肉片嘛,喜歡吃這個就多吃點!」
看著桌上的肉確實是不少。
她臉色緩和了起來。
他們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她這才剛把肉片放嘴裡,秋墨白就警惕地看向了門口。
她也跟著抬起頭來,馬上就看到黃夫人帶著女兒出現了。
「你們怎麼來了?」
黃大人詫異地看著他們母女。
平日裡衙門吃飯的時候,他們是最不喜歡來這裡的。
衙門和縣令住的府邸互相挨著,僅一牆之隔。
他因為要辦公,所以平時中午吃喝都在衙門。
她們母女二人卻嫌衙門男人太多了,很少來衙門陪著他一起吃飯。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兩個人都過來了。
「我這要是不過來,我相公還不知道要被哪兒來的女人給拐走了呢。」
黃小姐氣得指著自己爹大喊:「爹,怎麼回事?」
黃大人直接懵了:「什麼怎麼回事?我不過是請他們夫妻吃個飯,這還需要跟夫人您批示嗎?」
黃大人的語氣也有些不悅了。
他夫人的這些心思他是懂的。
更讓他氣的是,她肯定是早就知道織音是自己的女兒,所以當初才帶著衙門的人去她店裡鬧事。
若光是這樣,他倒也沒資格生氣,畢竟自己不管怎麼選擇都是過錯方。
可是,一想到素心的死,再加上跟自己媳婦結婚的事,他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黃夫人看著他懷疑的眼神頓時整個人都火氣上來了。
「你在外頭跟小賤人生的女兒,現在還要帶來衙門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黃夫人走上前想要把桌子給掀翻了。
織音是一個節約糧食的人,她給了秋墨白一個眼神,秋墨白只是單手把桌子按住,黃夫人就算使出渾身力氣都沒辦法挪動一分。
「你」
黃夫人氣得瞪著秋墨白。
秋墨白完全不給她眼神。
黃夫人見挪不了桌子,她氣得指著黃大人罵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現在家裡的女兒不管了,管外頭的野種是吧?」
織音瞥了一眼黃夫人:「瞎叫什麼?」
黃夫人指著她大罵:「就是說你!你是野種!」
她激動地走到門口沖外頭的大喊:「來人啊!都來人啊!」
因為今天城門守門衙役的事剛出,熊捕頭帶人巡邏才回來準備休息一下再出去,聽到黃夫人大喊嚇的他趕緊帶了基本上所有的弟兄都到了吃飯的地方。
熊捕頭看到人都好好的,黃夫人跟織音面色不善,立刻明白過來,頓時頭疼起來。
熊捕頭小心翼翼問:「大人,需要我們先撤下嗎?」
大人無奈朝著他擺手:「都去休息吧。」
「不許走!」
黃夫人激動地大喊一聲,然而熊捕頭卻沒聽她的,直接趕那些想看戲的人離開。
黃夫人激動地喊著:「喬織音這死丫頭是你們縣令在外面的野種!」
黃夫人喊完,熊捕頭他們全都停下了腳步驚愕地看向黃大人和織音。
就連黃小姐也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爹:「爹?不會吧?不可能!你怎麼能做出對不起娘的事呢?」
織音笑了起來。
「野種?請問黃夫人,野種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呢?」
黃夫人雙手叉腰看著織音:「怎麼?你自己就是,你還不懂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黃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著急地拉著她的衣服。
然而她在氣頭上完全顧不上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野種的意思是黃大人在已經成親的條件下,背著夫人跟別的女人在外面生了孩子,對吧?」
「沒錯!」
黃夫人毫不猶豫地喊了一聲。
織音疑惑地看著她:「那這麼看來,真正的野種不應該是你的女兒嗎?」
「你罵誰呢?」
黃夫人氣得指著織音大罵起來。
織音挑眉看著黃夫人:「我出生在你們成親之前,黃大人跟我娘有婚約,生下了我之後,他才娶了你。這就奇怪了啊。可是,我娘還健在的時候,你就『過門』了?那誰才是野種啊?」
黃夫人笑了起來:「你自己也說,娶了我了。我是明媒正娶!」
「可是,我娘也是媒妁之言。我還在你女兒之前出生,這個時候你會不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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