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妗, 我們的事你還沒跟家人說嗎?」
喬裴體貼的替姜妗順了順耳邊散開的長髮,動作間是不容錯認的親昵和自然。姜瑞如和姜雅如幾人的眼神立刻變的詭異起來。
姜妗的姑姑姜雅如一臉震驚的看著氣氛曖昧的兩個人,猶豫著問道:「你們的…什麼事?」
喬裴對著姜妗笑的迷人極了,卻並沒有立刻答話,擺明了要把難題拋給姜妗。姜妗有些頭疼, 但這件事本就是因她而起, 家人這邊也只能由她來解決。
「姑姑, 我跟喬裴要訂婚了。」
饒是姜家人已經從兩人之間看出了點不同尋常的貓膩, 聽了姜妗的話仍舊是一臉受驚過度反應不能的表情!
姜瑞如最先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皺眉想問些什麼,顧忌著喬裴還在就又把疑問壓了回去,只問道:「你爸媽知道嗎?」
街口的監控捕捉到疑似燒毀姜家的貨車副駕駛里的一個側影, 雖然沒拍到臉, 姜巡和崔蘭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副駕駛的正是他們的大女兒姜皎。姜巡和崔蘭九兩人雙雙病倒, 所以來配合警察處理案件的人裡面並沒有他們兩個。
姜妗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
姜瑞如眉心皺的更緊了,又看了一眼喬裴,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不太好。
姜瑞如直接道:「時間不早了,妗妗你今晚留在家裡睡吧。」
邱家人放的火只燒了姜巡一家, 因為救火及時,火勢並沒有殃及到附近的房屋。態度突然變得有些疏離冷淡的姜瑞如又對著喬裴道:「家裡這邊還亂糟糟,我們就不送客了。」
姜家人和姜妗的反應明顯都有些不對勁,喬裴壓低視線在姜妗身上定了一瞬, 見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禮貌的對著眾人告了別。
喬裴一走,姜雅如就忍不住了,「妗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喬家獨孫…你跟姑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你小叔叔的事,喬家人為難你了?」
其他人顯然都跟姜雅如想到了一起,喬裴先前一直生活在國外,姜家人對他並不熟悉,可關於喬家這位年紀輕輕便手段極為厲害的獨孫傳聞卻聽到過不少。姜妗之前並沒有機會跟喬裴有什麼私下接觸,雖然喬家從中作梗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突如其來的訂婚時機太過微妙,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對著一堆或關切或擔憂或愧疚的眼神,姜妗心中一暖,搖了搖頭否認了他們猜測,多餘的解釋卻沒有說。
本就是為了釣出幕後之人,她和喬裴訂婚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默認了姜妗和喬家合作的喬裴顯然也跟姜妗想到了一起,不然也沒必要在外人面前做足了身為一個未婚夫該有的姿態。
姜雅如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你跟他訂婚是因為…」
姜雅如的話沒問完,小侄女兒的臉上突然飄過兩團紅暈,眼睛躲閃著,一看就是一副少女初墜情網的模樣。
姜雅如為難的嘆了口氣,欲言又止。要是姜妗和她父母沒有鬧翻還好,有些話他們當堂叔和姑姑的實在不方便開口,可讓姜妗跟喬家人訂婚這種事…姜雅如看了眼大哥,眉頭緊皺的姜瑞如臉上的表情比她還要糾結。
姜雅如見這樣下去實在是不像樣子,遲疑了一番,還是尷尬的提醒道:「那…潘家那邊怎麼辦?」
第二天是周末,姜妗不用上學 ,一大早就跟著姑姑一起去了醫院。
病床上的姜宏川聲若洪鐘,「…還能怎麼辦?這三年來不是一直也沒什麼聯繫嗎?知會他們一聲不就行了!」
說完又眉開眼笑的看著姜妗,「我們妗妗真是有叔爺爺年輕時候的風範,那小子我知道,妗妗挑男人的眼光不錯!喬九祥那個孫子可比一般的毛頭小子要強太多,年紀也不大,比你年長些也能知道疼人,也會讓著你些。」
姜宏川面上是一百萬個滿意,絲毫沒覺得一個剛上高一的女孩子突然說要訂婚有哪裡不對,也沒覺得以喬裴的身份說要跟姜妗訂婚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在姜老爺子的眼裡,自家侄孫女兒那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好孩子,合該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打心底里疼她寵她。
姜雅如就知道跟父親說只會是這麼個結果,太陽穴的一抽一抽的疼,她埋怨道:「那咱們這樣不是過河拆橋嗎?妗妗畢竟在人家家裡一住就是十二年,當年為了解煞,親自出面跟潘家定下娃娃親的也是您和大堂伯,現在又…總得給人家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啊!」
姜宏川不以為意,「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什麼娃娃親不娃娃親的,沒這回事。」
這就是直接準備不認賬的意思了。
姜雅如氣絕,當年仗著家世和大堂伯的威名壓著人家同意訂下娃娃親的是父親,現在一言不合就毀約不認的還是父親,簡直土匪一樣!
當年姜妗卜出個天煞孤星的卦象後,姜巡提出要先把人寄養出去兩年,姜震川暴怒,姜宏川聽了也是堅決的攔著不肯。沒幾日崔蘭九就病重起來,尚在襁褓的小姜妗也是時病時好,姜震川什麼都沒說,出去了幾日,回來後不知道為什麼就同意了寄養的事情,還親自挑了人家用以給孫女渡命坎。
挑的人家就是潘家,潘家原本雖然家境一般,但是家庭和樂,兒女雙全,後來潘家老爺子患了胃癌,掏空了家底,背著巨債的一家人過的才越發艱難起來。當時許以重金的姜家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正是潘家最為落魄的時候,對待恩人家的孩子自然是視若己出,萬分珍視。
姜震川和姜宏川提出結娃娃親的時候,三代都是知識分子的潘家人頗覺得有些荒謬,但傲骨到底敵不過現實的壓力,無奈下最後還是同意了下來。
姜妗十二歲被接回姜家的時候,潘家人也來過幾次,只是那時候欣喜於能回到自己家的姜妗生怕再被送回去,死活都不肯再見他們,潘家心涼,後來就不怎麼上門了。為了這件事,姜巡沒少表示對姜妗心性涼薄的失望,對潘家也更加愧疚,逢年過節都會特意送上厚禮,姜家這些年對潘家也多有幫扶。
只是不知道是出於知識分子清高的避嫌,還是真的因為姜妗的態度傷透了心,潘家對以禮相待的姜巡和崔蘭九越發的冷冰冰。
但不管兩家現在的走動是親是疏,在姜雅如他們看來姜老爺子這樣處理方式無疑都是不妥當的。姜雅如勸不動父親,就把注意力又放到了姜妗這邊,再一次勸道:「怎麼說都在潘家住了整整十二年,如果真打定了主意要和喬家結親…妗妗你抽空跟姑姑一起去趟潘家好不好?」
姜妗在給姜老爺子削蘋果,回答的依舊斬釘截鐵,「不去。」
姜雅如這下是真心覺得姜妗不懂事了,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話說的不好聽點,如果沒有當年借用潘家兒子八字來化解命坎,即使長到十二歲姜妗都未必能被接回姜家來,事後卻對養了自己十二年的人家如此冷漠,就連姜雅如見了都是一陣心涼。
姜妗放下水果刀,認真道:「我知道姑姑是為了我好,但您信我一次,潘家人巴不得沒有娃娃親這回事,去了只會自討沒趣,姑姑您也別去,就當沒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吧。」
姜妗對養她長大的潘家冷落在先,姜雅如只當她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和心上人喬裴在一起,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哪裡會把姜妗的勸告放在心上。沒過一會兒,姜雅如就藉口公司事忙離開了。
姜宏川吃著侄孫女兒切好的蘋果,安慰她,「妗妗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理你姑姑。」
姜妗想的卻是上一世發生的一些事,低低的「恩」了一聲,並不想多提潘家。
當天中午醫院就來了一群手帶重禮的不速之客。
辛麒蔫頭巴腦的跟在父母身後,雙手都提滿了禮品,他昨晚回家後越想越坐不住,偷偷給喬裴打了個電話,知道了喬家的風水煞就是姜妗最先發現並出手解決後就更坐不住了。辛父和辛母聽了也是滿心焦灼,親自去了喬家一趟,喬老爺子和喬梁把姜妗夸的天上地下神乎其神,其實在聽到姜妗在醫院直言未來給喬家示警的時候,辛父辛母就已經有八分信了姜妗對兒子說的話,再聽了姜妗在喬歡生日宴上的所作所為,這兩位乾脆拎著兒子的耳朵直接來了醫院。
辛麒看到姜妗也在病房裡坐著,眼睛裡總算有了些神采。辛父辛母見狀哪還有不明白的,恭恭敬敬的跟姜老爺子說著話,餘光卻忍不住一個勁兒的往旁邊坐著的女孩子身上飄。
沒一會兒姜宏川就察覺出不對勁來,皺眉道:「幾位今天來到底有什麼要緊事還是直說吧,我老人家精神不濟,陪不得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趕過來的姜瑞如急的直給父親使眼色,姜宏川只做不覺。姜家最近沒少試圖聯繫幾家公司商量解決辦法,次次都是吃閉門羹,說的話更是難聽至極,都已經是撕破臉的局面了,這些人要是真想幫忙哪裡還等得到今天才出現?再試圖討好他們也不過是自取其辱,以姜宏川的脾氣自然不耐煩再跟他們打機鋒。
哪想到姜宏川話都說的這麼不客氣了,先前對姜家唯恐落井下石的不夠徹底的始作俑者之一臉上不但不見怒色,反而笑的更加和煦可親起來。
「姜老爺子生氣也是應該的,這次的事情我們辛家做的確實不太合適,生意上的事情都講究個有商有量的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些俗人計較。」
姜老爺子被辛父的話給說愣了,狐疑的看著他,正待再說什麼,一直默默坐在一邊的姜妗突然開口了。
「不知道辛總口中的商量,是怎麼個商量法?」
姜瑞如不妨姜妗竟然會突然插嘴,立時有些急,「大人說事你個小孩子…」
「那照姜小姐看呢?」
誰也沒想到,辛父幾乎是立刻接上了姜妗的話,看都沒看身邊的姜瑞如一眼。
姜妗笑了,「那就看辛總您覺得自家兒子價值幾何了。」
辛父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滾過千帆的滑頭,眼睛一眨就打出一篇腹稿出來,「我知道姜小姐的意思,但這次死了這麼多工人…」
姜妗直接道:「那就請回吧。」
竟是不等辛父把話說完,直接頂了回去。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辛母忍不住了,惡狠狠的橫了丈夫一眼,「你給我掂量清楚!到底是你的生意重要還是你的親生兒子重要!」
辛父一咬牙,「那按姜小姐的想法,想要我們辛式貿易怎麼做?」
姜妗卻又道:「生意場上的事情我不懂,這就要靠辛總和我堂叔們商量著來了。」
姜瑞如這時候也琢磨出味道來了,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立刻就明白事情出現了轉機!姜妗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辛父感覺像是生吞了黃連一樣,滿嘴的發苦。
商場上誰不知道姜瑞如的厲害?要不是怕事情拖得久了多生波折,他們也不會存了快刀斬亂麻的心思死盯了姜穩如一個人試圖速戰速決!姜妗這兩嘴皮子一碰就把談判對象換做了姜瑞如,不被活剮掉一層皮,哪裡還過得了這一關!
但哪怕是要了他這條命,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老辛家的獨苗出事啊!
辛父狠了狠心,還是點了點頭,姜瑞如眼睛立刻就是一亮!
辛母快言道:「那辛麒的事情?」
姜妗也不跟他們賣關子,淡淡道:「快的話,七日可解。」
愛子心切的辛母頓時欣喜若狂!辛父還有些不確定,猶猶豫豫道:「姜小姐有把握嗎?」
他們這五年裡可是請過不少有名的大師,各種離奇的法子試了個遍,依舊沒有任何用處。
姜妗問他,「辛總旗下是不是有間裁縫鋪子?」
辛父眼神立刻游移起來,辛母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瞥了一眼丈夫,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辛麒站在一邊撇了撇嘴,他爸名下的確曾經有間裁縫鋪子,專門手工定做高檔成衣,銷量還不錯,只是前兩年被她媽發現幹了好幾年的店長其實是他爸包養多年的小情人,店就從此歇業了。
姜妗又問,「辛總是不是在鋪子裡因為辛老太太定做過衣服?」
「沒有啊。」辛父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接著又覺得姜妗的問話很怪,看了眼妻子,才吞吞吐吐道:「我想起來了,老太太過世的時候,好像從那裡拿過孝衣。」
姜妗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辛父先是被看的莫名其妙,沒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辛父臉色就開始變了。辛母則是直接朝著辛父氣急敗壞的揮了一巴掌!
「辛凱元!」
辛麒也一臉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是因為那個女人?」
姜妗點點頭,「白衣殺要想成煞,需要在所咒之人至親去世時所做的孝衣完工前偷出做孝衣的針,連偷七根,再別一個做八卦人形,由陰時陰月生的小姑娘每晚子時身穿白衣手拿七炷香,將七根針插在天靈蓋上,向西北方四十步燒香,再把八卦人形放在懷裡找回來。如此連去七個晚上,最後連同八卦人形一起埋在祖墳下面,所中白衣殺之人,但凡和喜歡的人定下承諾在一起,對方必死無疑。」
「每死一人,枉死冤魂的惡煞之氣便匯集一分,等死夠七個,就到你了。」
姜妗語氣平淡,忽略了其中複雜的咒術步驟,講的清楚明了,卻聽得病房裡幾人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辛麒更是一陣毛骨悚然!
辛麒顫聲問道:「所,所以你才說要挖開辛家的祖墳嗎?」
姜妗好脾氣道:「不挖也可以…」
辛父早被姜妗的講述嚇的三魂七魄盡飛,想到迄今為止距離姜妗說的七人就只差一人,心裡哪還敢有半分遲疑,「挖!怎麼不挖!只要能救辛麒的命,姜小姐說什麼我們都答應!」
姜妗給病床上神色變幻的叔爺爺倒了杯茶,笑眯眯道:「不急不急。」
辛父頭上的汗都出來了,跟妻子兩個人再接著求,姜妗只是說著「慢慢來」「這種事急不得」,要麼就是「反正只用七日,什麼時候做都是一樣的」。慢慢的心急如焚的辛父就品出味來了,神色一整,「姜小姐放心,我辛凱元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姜家的事我定會盡力幫忙處理…但姜小姐也別為難我,我只能保證辛式貿易一家能夠盡力周旋,其他幾家公司我的確是無能為力了。」
姜妗卻仍舊是不接他的岔,辛父就明白光嘴上說對姜妗是一點用都沒了,饒是一顆心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烤,還是忍住焦灼咬牙道:「那就等事情結束再說辛麒的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辛凱元自有一番識人的好眼睛,知道姜妗並沒有騙人,也沒有刻意在唬他們。
直到辛家一行人開車走了老遠,辛凱元才抹了抹汗,回過神來苦笑著感嘆道:「怪不得喬裴那樣的人物會突然找個年紀這樣小的女孩做未婚妻,小小年紀,手腕了得啊。」
辛麒也默默點了點頭,的確,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能把他爸從頭到尾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的人物。
姜妗說一半留一半,把能告訴叔爺爺和堂叔們的內情講了一部分,因為飯局時用天目在廖子華身上看到了些東西,就著重提了卓天實業和錦豐國際兩家的名字。等應付完各種疑問,一下午就已經過去了。
姜妗再次婉拒了大堂叔讓她回姜家住的話,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離開了醫院。
吐了口氣,身邊一沒有人,糾纏了她一整晚的事情再次不其然湧上心頭。姜妗上一世經歷的事情太多,重生之後又各種亂事纏身,要不是因為昨晚的一番插曲,她差點就忘了還有潘家這回事。
潘家,潘澤坤和潘澤彤兄妹。
如果說姜皎的死是毀了姜妗的第一把火,潘家就是在最後關頭把姜妗徹底拉入地獄的那隻手。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姜妗都沉浸在一種恨不得啖其肉吃其骨的怨恨當中,可十年的歲月很長,長到足矣她把那些過往的恨意一件件拋之腦後。
可要不是拖了這家人的福,她上一世卻未必會知道十六處,也未必會認識…賀崢贇。
賀崢贇三個字像是個魔咒,姜妗陡然間心煩意亂起來,甩了甩頭努力把這個名字從自己的腦海里甩出去。遇見他究竟也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可他遇見她…他大概是恨不得從來沒有遇見過她,也恨不得當初沒有因為一時的憐憫,對她伸出援手吧。
「真巧。」
一個十分和氣的聲音突然在姜妗耳邊響起,正在出神的姜妗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思慮過重產生了幻聽,猛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不想他不想他!」
懊惱的低語過後,又一道更加和氣的聲音夾雜著好奇再度在姜妗耳邊響起。
「姜小姐在想誰?」
這次不是幻聽了。
姜妗步伐驀地一停!猛地轉過頭!
「十六處守則第一條是什麼?」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金石相撞般在姜妗耳邊炸起!
幾乎是本能性的,一句話閃電般就冒了出來!姜妗死死的咬住牙關,口腔里瞬間遍布血腥味!舌尖劇痛,姜妗卻一絲一毫都不敢表現出來異樣,僵著一張臉生硬的打了聲招呼。
「賀先生?」
賀崢贇陰翳的目光在姜妗嘴唇上停了一瞬,刀削斧劈般的眼皮沉了沉,轉眼間卻又露出一抹優雅矜貴的淺笑出來。
「姜小姐,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有人利落的拉開車門,對著姜妗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對了。」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雲淡風輕,透著絲絲涼氣的聲音卻凍的人遍體生寒,「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作者有話要說: 慣例:-d評論前二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