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和謝東海一文錢都不想賠給謝瀾,夫妻兩個賭老夫人和謝長亭為了謝家的名聲,不會讓謝瀾去報官。
謝瀾也不惱。
她給了二房兩個選擇,既然他們都不肯選,她決定幫他們一把。
謝瀾在公了和私了之間,選擇了明搶。
見謝瀾一聲不吭帶著鐵錘走了,彭氏和謝東海眼裡閃過得意。他們就是不賠錢,那死丫頭也拿他們沒辦法。
然而兩人還沒高興半盞茶,就有婆子連滾帶爬衝進明松堂,「二老爺、二夫人,不好啦,大姑娘打上門來了。」
彭氏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大姑娘去哪了?」
那婆子一骨碌爬起來,連尊卑都顧不上了,急得伸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拍,「哎呦,你是不是耳背了?我說大姑娘去了二房,她把庫房砸了,正在搜刮值錢的東西,你再不回去攔著,渣都沒得剩了。」
「什麼,那死丫頭砸了我的庫房?她怎麼敢!」
那婆子一臉看傻子的神情看著彭氏,大姑娘已經都動手了,你還在這說什麼敢不敢。
謝東海陰沉著臉站起來,三兩步奔出明松堂。
彭氏又急又怒,可她雙腳還沒好,想趕回去阻攔謝瀾也沒辦法。氣急敗壞之下只能朝著謝長亭和柳氏質問。
「大伯,大嫂,你們就這麼看著瀾丫頭放肆?她都騎到我們二房頭上拉屎了,你們也不說管一管!」
謝長亭陰著臉不說話,不動色朝旁邊的管家遞了一個眼色。
管家微不可見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很快有小廝急沖衝進了明松堂,「大老爺,太僕寺派人來傳話,衙門裡有急事,讓您速速回去。」
謝長亭立刻站起來,「娘,我先去衙門辦事,回來再陪你說話。」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知道謝長亭這是不想管二房的事,故意避開,讓謝瀾去討回那三千兩銀票。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裝作不知,擺手道,「去吧。」
看著謝長亭就這麼走了,彭氏氣了一個倒仰。
拿謝長亭沒法,彭氏把氣都發在了柳氏身上,「大嫂,你也不管那死丫頭,任她去我們二房又砸又搶?」
柳氏冷著臉看著彭氏,「我一個當繼母的,怎麼管?瀾丫頭自從回府後,你看她可曾聽過我一句話?」
都是多年妯娌,彭氏知道柳氏這話不假,她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謝長亭為了送謝瀾去白鶴書院讀書,花了那麼多人情和金錢,柳氏心裡絕對比她還恨那死丫頭。
彭氏沒法,雙腳走不了路,只能火急火燎叫來兩個婆子,用肩輿將她抬了回去。
二房東竹院。
謝瀾正坐在院子裡,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茶吃點心。
鐵錘手抱長劍,面無表情守在她的身後。
不遠處的地面上,躺著幾個生死不知的丫鬟婆子。
庫房裡,張嬤嬤正拿著一個竹筐在裡面挑挑揀揀。
得知謝瀾的考核貼和銀票都被謝瑜偷了,張嬤嬤心疼壞了,把二房值錢的東西一股腦塞進竹筐里。
謝瀾的對面,彭氏生的兩個兒子和謝瑜,正憤怒又無可奈何地瞪著她。
剛才謝瀾帶著鐵錘打上門來,謝遠謝銳和謝瑜兄妹三個帶著丫鬟婆子上前阻攔。沒想到剛動手,那些丫鬟婆子就全都被鐵錘給打了。
「大姐,你未免太過分了!我爹娘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如此欺上門來,跟土匪搶劫有何區別?」「大哥,她如此目無尊長,粗鄙又無禮,哪裡配我們稱一聲大姐。」
謝瀾斜睨著謝遠謝銳兩兄弟,冷笑,「我過分,粗鄙無禮?若換作是我把你們入學的考核貼和銀票搶了,你們會怎麼做?會毫無芥蒂原諒對方嗎?」
原諒對方?怎麼可能!
若是他們的考核貼和銀票被搶了,他們能要對方的命。
謝瀾見兄弟兩個臉色漲紅啞口無言,冷哼道,「你們都做不到原諒對方,又憑什麼來責備我?」
謝瑜見他們如此沒用,又氣又惱。
「我不過是掉包了你的考核貼,銀票與我無關,你憑什麼要我賠一萬兩?」
「憑什麼?就憑你頂替了我去白鶴書院的名額,我給過你選擇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我自己動手。」
「你」
「聒噪。」謝瑜還想理論,謝瀾不耐煩打了一個法訣過去。
見謝瑜連同謝遠謝銳兩兄弟都被被定住身子,不能動也開不了口,其他丫鬟婆子嚇得敢怒不敢言。
耳邊清淨了,謝瀾繼續喝茶吃點心。
張嬤嬤搬著竹筐從庫房出來,匆匆趕來的謝東海差點肺都氣炸了,「來人,給我將這老婆子打出去。」
「喲,二叔真是好大的威風。」
「瀾丫頭,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二叔」
「沒有。」謝瀾慢悠悠一句話,差點將謝東海噎死。
氣得朝丫鬟婆子怒吼,「來人,將大姑娘送回去。」
謝瀾半點不懼,懶洋洋道,「我看誰敢動。」
那些下人都是二房的人,儘管害怕,也只能朝謝瀾圍過去。
只可惜連一片衣角都還沒碰到,就全都被鐵錘撂倒了,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謝瀾看都沒看,對鐵錘抬了抬下頜,「二叔累了,讓他閉嘴休息休息。」
謝東海目眥欲裂,「你敢!」
謝瀾何止敢!
她不但讓鐵錘給謝東海點了穴,趁他動彈不了,還把二房的屋子翻了一個底朝天,把值錢的東西全都找了出來。
連彭氏的私房錢都沒放過。
挑挑揀揀了一番,湊夠了一萬兩,才終於滿意點頭。
彭氏被婆子抬著回來,看到那些東西,如被挖肝剜心。
「死丫頭,好歹是一家人,你真要做得這麼絕嗎?」
「二嬸,我不過是拿回我應得的賠償。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個好閨女,若不是她搶了我的東西,我又豈會要你們賠償。」
謝瀾頓了頓,忽然斂起臉色,陰森森道,「若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以為你們一家子還有命站在這裡同我鬧?」
對上她黑黝黝的眼神,彭氏打了一個寒顫,忽然想起了在祠堂被雷劈的那一幕,滔天的怒火一下子散了。
眼睜睜看著謝瀾帶著那些銀票和值錢的東西,揚長而去。
謝瀾剛回到自己的聽瀾閣,永昌侯夫人的心腹嬤嬤就匆匆帶著厚禮,上門求她去給侯夫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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