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炳就去了衛所,可當他詢問了一圈負責刑訊的人根本沒有問到關於吳三河的半點消息。讀書都 m.dushudu.com
「不應該啊!任何被抓到衛所里來的人犯都要先過一趟刑訊才會被送到地牢看押。難道說吳三河根本沒在衛所里?」
李炳一頭霧水,這和他預想中的不一樣。不過很快他手下的小旗官張虎就主動找了過來,帶來了新的消息。
「總旗,我幫您又問了一遍,刑訊的那幫殺才昨天的確沒有審過叫吳三河的人,連體貌特徵相似的都沒有。不過,三天前刑訊那邊有兩個人被調到了黑旗營麾下履職,好像是叫周濤和楊林。有人看到他們昨天在清洗刑房,裡面有屎尿,應該是對誰用過刑留下來的。」
李炳聽到這個消息精神一震,直覺告訴他那個被周濤和楊林審出屎尿的傢伙極可能就是他在尋找的吳三河。
「他們現在在哪兒!」
「應該在黑旗營的駐地吧?」
李炳當即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正要衝出去可旋即又頓住了腳步。
心裡顧忌道:我這麼直接去黑旗營說不定會讓人察覺,要是真的是吳三河的話再被他們藏起來可就麻煩了。得想個辦法。
可讓李炳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沒找過去,對方卻反過來找上門來了。
外面門房進來通傳的似時候李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真見到對方時他卻有些印象,對方的確是黑旗營的人。
「黑旗營甲組小旗官王儉,見過李總旗。」王儉不卑不亢的朝李炳鞠躬拱手。
「找我何事?」
「李總旗,是這樣的,昨天我們接到了一起錢莊送過來的協查條子,說有人疑是在錢莊大額銀票流轉中作假。於是我們沈總旗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幫錢莊查一下,結果很輕易的就查到了一個叫吳三河的人,逐將其抓獲。
不過即便有錢莊的人指認可這個吳三河老是嚷嚷說他是冤枉的,還說他是您府上的大管事。因為實在太可笑所以被昨日審訊的人忽略了,今天剛好想起就過來問問您是不是府上有一個叫吳三河的大管事啊?」
王儉說完就笑眯眯的站直了看著前面李炳的反應。用沈浩的話來說,現在已經到了抓蛇的階段,讓他過來就是來打草驚蛇的,看看蛇是什麼反應,是逃還是咬。
逃的話就上網子,咬的話就上鉗子。
李炳的臉色先是微微一變旋即有恢復了正常,略帶疑惑的朝王儉道:「我家的確有一個叫吳三河的管事昨天未歸,但他是恪守律法的人,斷無可能犯案,能帶我去辨認一下嗎?」
「不好意思啊李總旗,昨天百戶大人下令地牢嚴管,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帶您去地牢看犯人。不過李總旗別擔心,我帶來了畫像,您看畫像也是可以的。」
畫像?!
李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儉從懷裡拿出一張半尺見方的畫卷遞了過來。
「李總旗請過目。」
李炳下意識的接過畫卷然後一展開,心裡一句「入你娘」差點就罵出口了,他沒想到黑旗營的這些人居然這麼會玩。
畫卷很簡單,幾筆不多的濃淡墨就清楚的描繪了一個惟妙惟肖的中年男人的樣貌。
可問題是這個中年人有五分像吳三河但是卻還有五分像他李炳!根本就不是吳三河本來的樣子!
甚至李炳腦子一轉,他覺得王儉遞過來這副畫像是在故意嘲弄他!
看到李炳臉色漲紅跟豬肝一樣,王儉卻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還噗呲一聲有意無意的笑出了聲來,甚至不等李炳開口就直言道:「看起來李總旗並不認識畫像中人,那在下就告辭了,多有攪擾還望李總旗擔待。」
「站住。」
李炳漲紅著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王儉面前,兩人距離不過一尺,好讓王儉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那團殺意。
「我要是說,這,就是我家的大管事吳三河呢?」
王儉就算小心肝亂顫可臉上還是不墜顏面,依舊笑容不減,回道:「我們沈總旗說了,如果那個賊人確是李總旗家的管事那可以去找他求情,或許他會看在同僚的份兒上從輕發落,當然這都要看沈總旗的心情。」
說完,王儉連拱手禮都懶得用了,轉身就走,留下身後的李炳氣息翻騰緊緊的握著腰間刀柄。
好不容易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狂怒之後,李炳無比堅信吳三河已經落到了黑旗營的手裡,並且黑旗營針對的目標就是他。
在衛所里怎麼都坐不住了,李炳明白一旦他被當成口子撕開,遭殃的絕對不僅僅只有他,整個李家都會受到牽連。
必須要做點什麼。
之後李炳直接返回了家中,將自己在衛所里看到的全部講給了家裡的兩位知曉。
那副畫像被李炳的父親李隆成直接撕成了碎片。
倒是老爺子李滄烈顯得最沉得住氣,仔細的聽完李炳的講述之後沉思良久才開口道:「一個新設立的黑旗營就有這麼大的膽子?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借了膽子給他,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向李家挑釁。」
「誰借的膽子?唐清源嗎?」
「唐清源還不夠分量。」
「那是誰?莫非是姜成?!」
可李滄烈還是搖頭,旋即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繼續問李炳道:「你再給我說說那黑旗營職役範圍。」
李炳不清楚爺爺為什麼這時候了問這個,但還是耐著性子將衛所里公示出來的內容複述了一遍。他發現當他講完之後他爺爺的臉色變得他從未見過的陰沉,甚至眼中還帶著一絲絲惶恐?!
「炳兒,你現在馬上去一趟城中的傳送法陣,看還能不能使用?」
「哈?這個,這個不用去了爺爺,今天我回來之前衛所里就收到過告知,說傳送法陣臨時需要維護,所以最近五天只能進不能出。」
「臨時告知的?」
「啊?是的,是臨時告知的。」
李炳還未覺得,但他的父親李隆成已經在這一問一答里也感受到了一絲寒意,臉色一如李滄烈一般陰沉得可怕。
因為照理說傳送法陣這種重要的設施每一次調整都需要提前報備衙門以及玄清衛所。
何曾有過臨時關閉出城法陣通道的先例?
這要是往深處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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