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居前院一間廂房裡,沛睿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茶榻上拿著書翻閱。筆神閣 bishenge.com
邊上,沛鑫仰靠在另一側,雙手墊在腦後,晃蕩著二郎腿,百無聊賴。
一陣叩門聲響起
沛睿放下了手中的書,問道:「誰」
門外,堇沁說道,「大殿下,是我,堇沁方才在園子裡言語上冒犯了二殿下,過後思起覺著自己實在是無禮,現在特來道歉,望兩位殿下開個門,讓堇沁道個歉。」聽起來是誠懇非常。
沛睿起身開了門,堇沁端著一盤子入了屋裡,那盤子裡擱著兩杯茶。
沛鑫仍是方才一般姿勢,晃著長腿,不理也不睬。
「二殿下莫不是還在生氣。」堇沁笑了笑,放下茶盤,走上前施了一禮,「請二殿下恕罪,堇沁一時妒心,說了不該說的,衝撞了殿下,請二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喝了這杯茶,就算願諒堇沁這一回。」
言畢,堇沁端上了一杯茶是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沛鑫仍是方才模樣,對這端茶致歉的堇沁是視若無睹。
「鑫弟」看著眼前一副沒教養樣子的沛鑫,沛睿拿起几上的書拍了一下他晃蕩的腿。
沛鑫厭煩地看了堇沁一眼,「好了好了看在我哥的面上,這事就算過了,原諒你了。」
說著,沛鑫是起身接過了茶杯,仰頭喝盡。
堇沁眉開眼笑,連忙說道:「謝二殿下大人大量。」語畢她包轉身端起另外一杯茶,遞給了沛睿,言道:「堇沁謝謝大殿下。」
「仙子客氣了。」沛睿說著是接過了堇沁手中的茶,擱在了茶几上。
堇沁看了一眼那茶,「白芙山與無盡也算相鄰,我們也都認識,大殿下喚我堇沁就好。」說著,堇沁是順手又將几上的茶端了起來,笑道:「這是我大伯莊子裡的碧水春煙,殿下趁熱嘗一口,看看比不比得帝君的綺雲茶。」
堇沁兩眼笑眯眯地看著沛睿,一臉誠意。盛情難卻,沛睿只得接過。
堇沁指了指茶杯蓋,「大殿下,打開看看」
「切」沛鑫瞟了一眼堇沁,繼續著方才的姿勢。
沛睿掀開杯蓋,只見杯中水氣裊裊婷婷升起,真如那陽春早晚的朦朧煙霧,他輕淺地嘗了一口,言道:「果然是好茶,掀蓋後春煙裊裊,茶水色澤清碧盈透,口感極佳,茶好名字更好。」
沛睿是真心讚嘆。
堇沁在兩杯茶里是都放了她狐族的,眼見著沛睿亦將茶喝了下去,她心裡是樂開了花,隨即笑問道:「比之綺雲茶,可有遜色」
沛睿端著茶又喝了一口,「茶雖不如綺雲清香,但茶色略勝一籌,口感都是極好,各有千秋吧個人所見,姑娘的茶稍勝一點。」笑了笑,又道:「因為這名頭很是貼切,也非常好聽。」
親眼看著這兄弟倆喝下,大功告成是堇沁意欲退身,笑道:「大殿下真是有趣之人。」說著,便對這沛睿兄弟倆欠身施了一禮,言道:「那堇沁就不打撓倆位了,告辭。」
沛睿禮貌性回了一禮,言道:「仙子慢走」
堇沁行至門口,沛睿隨行至門口,意欲堇沁走後關門。
在門口,堇沁是頓了一下,裝著好象又想起了什麼,遂轉身微笑道,「大殿下,可知道這水雲居有片白梅林。」
「」
堇沁這沒頭沒腦地突然言語,沛睿微微錯愕,頓了下,言道:「姑娘這一提,我倒想起了,聽說這片梅林四季常開,花色白中透碧花香也比尋常的梅花更幽香沁人。可惜還未曾過去。」臉上不無遺憾。
「大殿下也愛梅花」
沛睿淺笑著點了點頭,「無盡海如魔尊的幻海一般種不了梅花,這沒有的東西也就越發使人覺著愛惜。」
「那大殿下何不現在就去,這月下賞梅可是別有一番情趣,夜間那梅花的香味反而會更加濃郁。」堇沁慫恿道。
「沁兒。」
外面園子裡傳來一聲女子的輕喚,聽著素堇。
「是表姐,大殿下我該走了。」
說著,堇心邁出了房門。沛睿非常禮貌地送至了廊下。
素堇亦從園中尋了過來,兩人照面,各自行了禮。
見著堇沁,素堇說道:「沁妹,韶華說大伯有些醉了,在廳里扯著神主胡纏,還非要你沏茶過去。」
素堇向來中規中矩,遇上這等事,也難為她會著急。
言畢,素堇是對著沛睿又施了一禮,才帶著堇沁離去。
素堇清麗溫婉,大方得體,和這妖嬈,性格火辣的堇沁剛好相反。
沛睿瞧著這倆姐妹走遠後的身影,淺笑著搖了搖頭。
沛鑫從榻上爬了起來,順手撿了塊糕點塞進了嘴裡,出了房門,「走了。」
沛睿笑道,「走了,她是怎樣得罪你了能讓你這樣臭臉,你平日裡對那些鶯鶯燕燕的風度都到那兒去了」
沛鑫靠在廊柱上一個勁地用手扇風,不耐煩地說道:「別提了,就一嘴欠的。」說著,沛鑫扯了把衣領子,問道:「哥,你不覺著熱嗎你說這狐媚子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沒有呀,你很熱」看著沛鑫這敞衣露胸的,沛睿不無責怪道:「席間讓你少喝點,你偏不聽,今晚的酒都是從岐靈送來的,歧靈地處寒冷,那酒本來就有溫血驅寒之效,再加上我們蛟龍族的體質,你不熱倒是怪了。」
沛鑫又道:「哥,你看現在還這麼早,這也睡不著,要不我們就去那梅花林吧,聽說那裡有一彎泉湖,我去涼快涼快,你也順便去看看。」
「這大晚上的,不去了吧,再說過會祖父來了要是看到我們不在,怕是又要責備了。」沛睿拒絕道。
沛鑫隨即說道:「哎呀這老爺子那有這麼早就回的。哥哥」說著,沛鑫是推起了沛睿,「走吧走吧,我們去去就回,我都快熱死了。」
這沛睿被這沛鑫是硬推著出了水雲居的門。
前廳。
昂對琰和玘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琰是不咸不淡作陪著,上雲偶爾插上那麼幾句。
子抒喝得已是滿面通紅,「老夫是早就聽說,空靈谷的妖神是酒中神仙,千杯不醉,起先我還不服,認為那都是些不會喝的吹得,今日看著神主的酒量,小老兒算是徹徹底底的服了。」
琅玕笑了笑。
子忬起身就坐到了琅玕身邊,原本給琴音留的那個位子上,豎著個大拇子在琅玕面前晃了晃,「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接著喝。」
這子忬顯然是喝大了。
琅玕一臉笑意,身子懶懶地倚坐,逗趣道:「來,喝這酒逢知已千杯少,那今兒個,子抒還真得喝夠這千杯,方不負了這知已二字。」
言畢,琅玕拿起白玉壺又往子抒的杯里是倒滿了酒。
「服」子忬豎了豎拇指,接著說道:「小老兒我是真正的服了我是喝遍了三界都沒找著個對手。來來來,神主咱倆接著喝。」
「喝,喝喝」琅玕壞笑著咐聲說道。
聽著讓喝,子忬手哆嗦著拿起酒杯,將杯中酒是一飲而盡,「呃」打了隔,手撫了撫胸口,雙腿是打飄著站了起來,口齒不清地說道:「帝君,小老兒失禮了。」
玘端著一萬事不變的公關臉,言道:「真神,那裡的話,本君早就說過,這是水雲居,大家隨意自在便好,沒什麼失禮的,只是你還能喝嗎」
子忬擺了擺手,舌頭打結道:「沒事沒事,還能喝喝它個千杯百杯的。」
玘笑了笑,亦不再言語,端著個杯子淺嘗起了杯中灑。這時,門口是紅衣一閃,玘下意識地抬起了頭,以為是瑤的他對著來人是深情一瞥。
門口的紅影裊裊婷婷而來,後面跟著一端盤子的小仙。
玘的這一眼是剛好碰上了來人那雙勾人的艷眸。
收回目光,玘是自嘲地笑了一聲,心想自已是否也喝多了,見著紅衣就認為是瑤。
而玘這失誤的深情一瞥,自嘲的淺笑,在堇沁眼裡,那就另外一層意思了。
覺著帝君對自己有意思,堇沁是春心蕩漾,越發地嬌媚做作了起來,妖嬈地行至中間,「帝君萬福金安各位神尊萬福」
嗲聲嗲氣,堇沁千嬌百媚地施了一禮。
「呵呵呵」聞聲,垂頭歪坐在木椅中的子忬是動了動手,「喝喝」
「大伯,您不能再喝了」走近子忬,堇沁嬌聲說道。
子忬抬了抬眼皮,「沁兒,你來啦快給給帝君沏茶,給大家沏茶解解酒」
言畢,喝大了的子忬是呼呼大睡了過去。
見此,玘笑了笑,言道:「真神不勝酒力,大家也差不多該散了,姑娘就帶他回去吧。」說罷,玘便吩咐了身邊韶華,讓其幫堇沁把子忬給送回房去。
按著玘的意思,眾人也就該散了。
這一晚,堇沁是花了大把工夫,布了局,有了打算的她怎會甘心。
堇沁尋思了一下,當即便說道:「大伯愛酒,每回必醉,沁兒來時就給他老人家備了醒酒茶,也給各位尊神沏了一杯。這茶都沏好了,仙長將大伯送去就好,沁兒就侍奉各位喝了茶再走。」
上雲幫腔說道:「帝君,這子忬家的茶確實不錯,沁兒既然沏了,大家就嘗嘗」
上雲是有心幫堇沁,不過他是不知道堇沁心裡盤算。
「對,對,上雲言之有理,帝君,時辰還早呢,你怎趕起我們來了。」與昂同來的幾位真神附聲說道。
玘笑而未言,韶華扶著子忬走出了大廳,本就不願這麼早就散去的眾神亦賴在了廳中。
堇沁從仙婢端著的盤子裡端起了一杯茶水,裊裊娜娜地走到玘的面前,恭恭敬敬遞了上去,「請帝君用茶。」聲嬌語柔。
同刻,隨堇沁而來的仙婢將茶盤中的茶是一一地奉給了眾神。
面對堇沁送上的茶,玘接過了茶杯,淡淡地說了一句「有勞了。」
「帝君請用。」低首垂眸,堇沁假裝著清純。
看著這手裡的茶杯,玘是一臉淺笑,掀開茶杯,他是喝了一口。
喝了茶,總得表個態。
深遂的眸子,冷冽一閃而過,玘抬頭,聲音愉悅地說道:「嗯,好茶,不但茶好,姑娘這沏茶的手藝也真是了得。」
「帝君謬讚了。」堇沁笑著候在了一側,原先韶華站的位置。
另一邊。
沛鑫、沛睿是一前一後地往梅林走去。
「哥,你快點。」
走在前面的沛鑫覺著是越來越熱,駐足回頭,看著落在後面不緊不慢走著的沛睿,他是實在耐不住性子了,嚷道:「我先走了,真是熱死了。」
因著沛睿無事,又言說是酒的緣故,初疑堇沁在茶里下藥的沛鑫,心裡也不曾覺著奇怪。
風馳電掣,轉眼,沛鑫就到了梅林。
果然,梅林如那堇沁說得一般,皎潔的月色下梅花還真是別有韻味,幽香濃郁。
只是這沛鑫才沒這種風趣,更何況他是急著下湖解熱,便風似地穿過密層層的梅花樹來至了湖邊。
此時的沛鑫已熱得如同火燒一般,身體裡每根神經都極其難受,又如萬千條蟲子在噬血爬行,感覺難以言喻,他這才否定了沛睿所說。
覺得不對勁的他,心裡暗罵了一聲「該死」抬腳就往湖裡走去。
朦朧夜色,也虧得他有運氣,下湖前,沛鑫眼角餘光瞥見了湖中人影。
凝神定睛,看清楚是瑤,他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時的瑤,已經入定昏睡。
花心歸花心,這沛鑫的智商還是在線的,當即就明白了這是一個局。
怕自己會失控,心知被堇沁算計了的他是再也不敢看瑤一眼。「堇沁,你這該死的賤人」口中詛咒了一聲,強抑著,沛鑫急速地退出了梅林。
出梅林後,看到沛睿已近梅林,沛鑫在道上稍停了一下,便繞道避開了沛睿,疾風而去。本書首發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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