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烤肉饢咋賣?」張德彪上前問價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攤主熱情回答道:「三枚銅子一個,兩個五枚銅子,只收大乾天華十九年後新鑄的銅錢。」
「給我倆個嘗嘗。」張德彪摸出五文銅錢,一手交錢一手接過熱乎乎的烤饢。
滾燙的饢皮異常酥脆,一口咬下去滿嘴滋油,能把人燙的嗷嗷叫,但卻沒人捨得浪費一點鮮美的油脂。
剁碎的羊肉里混有孜然和皮牙子,又嫩又甜沒有一點膻騷味。
張德彪幾口就吃完了兩個饢餅,然後又要了五個。
「哎呀,客人對不住,這一爐剛賣完了,您還想要且等下一爐了。」攤主一臉歉意道。
「不打緊,我慢慢等。」張德彪摸出銅子先預付了錢,然後一邊等一邊與這家攤主嘮嗑。
攤主幹活很麻利,看來賣這羊肉烤餅有些年頭了。一邊包餡一邊和張德彪閒聊了起來,但聊得都是城裡家長里短的八卦事。
張德彪從言談舉止中看出這位攤主眼界有限,估計很久沒出過城了,聊別的也是一問三不知。
張德彪看向鐵蛋,鐵蛋卻一直死死盯著攤主。
攤主被鐵蛋盯的頭皮發麻,乾笑道:「客人這條大獒狗是你養的嗎?皮子可真油亮,您可要看緊了,咱們這兒的人每到了冬天最好吃狗肉了。」
張德彪拍了拍鐵蛋的腦袋,笑道:「這條老狗機靈的很,與我寸步不離,也不會胡亂咬人。」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攤主訕笑一聲,動作麻利的將一個個包好的饢餅貼到火爐內壁上。
很快新一爐的烤饢出爐,攤主給張德彪包了五個還額外送了一個。
張德彪道謝後帶著鐵蛋轉身離去,攤主繼續忙活自己的小生意,看不出絲毫異樣。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對方的法術很高明。」張德彪邊吃饢餅邊說道。
鐵蛋沉默不語,待轉過街角後才開口道:「其實我不只從一人身上聞到那妖僧的氣味,這一條街走過來起碼有七八個人身上都沾了那妖僧的氣味。」
張德彪將最後一個饢餅塞進嘴裡,含糊道:「不管對方想搞什麼陰謀詭計,只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就行了。」
「我們要出城去追那妖僧嗎?」鐵蛋問道。
張德彪問道:「你現在還能否追蹤到那妖僧的蹤跡?」
「能。」鐵蛋望向關外的崑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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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禁地,閒人禁止靠近。」守門衙差呵斥道。
張德彪客氣掏出書信道:「還請勞煩這位官爺通稟一聲,在下受聽泉書院柳院長所託,為柳大人帶來了家書一封。」
「柳大人的家書?」衙差一聽立時不敢怠慢,趕緊進府通傳。
很快一位老管家匆匆迎了出來,客氣行禮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張德彪遞上書信,答道:「在下姓張。」
管家接過書信確認了真偽,歉然道:「張先生來的真不是時候,柳大人剛剛巡視邊防去了,可能要七八日才能回來。先生若無急事,可在府中暫居幾日等大人回來?」
張德彪笑道:「那實在可惜了,在下有要事在身,若有機會再來叨擾。」
管家見挽留無果,趕緊命人去賬房為他支了一筆盤纏作為謝禮。
張德彪痛快收下告辭離去,返回了城隍廟。
轉過天,張德彪向金城隍提出了告辭。
金源倒是沒多加挽留,只是叮囑他一路上多加小心。
出了雲霞關便是一馬平川的大戈壁,但這片戈壁仍是大乾地界。
若想出國界還需往前走五百里地到龍門關才算是真正出國,只不過這一路上荒無人煙,只有寥寥幾個驛站哨所。
張德彪一人一狗走在塵土飛揚的大道旁,不時有商隊招呼他同行皆被婉拒了好意。
擦著天黑張德彪趕到了第一家驛站,說是驛站更像是一座駐軍堡壘。
石砌的高塔看上去很堅固,塔旁邊有一間土坯平房腳店與圈欄,算是給過往的商隊一處落腳歇息的地方。
張德彪敲開驛站大門時只感覺一股喧鬧撲面而來,只見大堂里滿是吆五喝六的商客。
「這位客官裡面請。」一副小二打扮的驛卒熱情的招呼道:「外門風大,趕緊進來歇歇腳吧。」
張德彪抖了抖袍子上的浮塵,走進店內詢問道:「官爺站里可還有空房?」
「有的有的。」驛卒回答道:「您是要通鋪還是單間?」
「單間一晚多少銀子?」
「單間一晚半兩銀子,包早晚兩餐,管飽。」
「那就給我騰個單間出來吧。」張德彪掏出一兩銀子說道:「順便幫我燒桶熱水來,我要泡泡腳。」
「好咧,客官您跟我來。」驛卒熱情的將張德彪帶去後院廂房。
大漠戈壁上的土胚房自然無法與內陸富庶之地的客棧能比,但好歹算是有個歇腳的地方。
不大的土房裡只有一床一桌一長凳,不過床上卻鋪著厚厚的羊皮褥子與棉被。
張德彪脫下長靴倒出裡面的沙子,又解開發髻抖了抖頭髮里的沙塵。
鐵蛋則窩在牆角假寐起來。
「客官您的飯菜來了,還有熱水。」驛卒一手木桶一手餐盒進了房間,貼心的為他擺放好。
「有勞官爺了。」
「那裡那裡,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您慢用,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
「好的。」
張德彪走到桌前見到晚餐是一塊大烤饢外加一大碗羊肉湯,這烤饢足有一兩斤重,拿著在手裡都能當塊小盾牌使了。
張德彪很快將豐盛的晚餐一掃而光,然後用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腳。
鐵蛋忽然開口道:「這驛站也有十幾個人沾上了氣味。」
張德彪一邊擦腳一邊問道:「這氣味能傳染?」
「不能確定。」鐵蛋搖頭道。
張德彪問道:「那妖僧可在附近?」
「已經躲進了北邊的山裡。」鐵蛋回答道。
「順路就好。」張德彪脫下長袍,鑽進了被窩裡。
時間很快來到後半夜,大戈壁上颳起了大風,呼呼的風聲聽起來很瘮人。
尤其是戈壁上的風沙沒遮沒攔的,越吹越猛,就跟鈍刀子割肉一樣駭人。
原本喧鬧的驛站早已陷入了寂靜,只有旁邊的哨塔上仍有火光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