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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吃過晚飯,司馬蘭台拿了一卷書在燈下讀,他每天都要讀書,雷打不動。讀書都 www.dushudu.com
蘇好意在院子裡發現一隻小玳瑁貓,用半塊炸魚皮把它逗進房裡來。
用絲線吊了一根羽毛,引那小貓跳來跳去地撲。
玩了半晌,忽聽外頭有大貓喵喵地叫,是母貓來找它的孩子了。這小貓聽了母貓的叫聲,便不肯和蘇好意玩兒了,朝著外頭叫了幾聲,叼起吃剩下的半塊魚皮就走。
蘇好意見它這樣子,心裡倒也感慨,想這小貓還知道送吃的給自己的娘,也算是只仁義的貓了。
於是跟著它出去,將半盤魚皮都倒在一棵樹下。
那大貓在牆上上領著幾隻小貓,見了蘇好意很是警惕的樣子。
它身後的小貓被魚皮的味道吸引,想要跳下來,都被大貓嗚嗚嗚地阻止住了。
直到蘇好意走遠了,它才從牆上跳下來,先將那隻小貓叼回去放好。
之後又跳下來,圍著那魚皮仔細嗅了半天,才叼起一塊給小貓去吃。
蘇好意隔著窗子看,心裡頭暖暖的。
等到冷家的四少爺五少爺過來請他們的時候,已經亥時了。
桌上的白蠟燃盡了一半,司馬蘭台手裡的書也已經看完了。
「小妹已經睡下了,咱們過去吧。」冷四少說。
眾人悄悄來到冷小姐的院子,連燈籠都沒打。
好在這天是農曆十五,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借著月光也能將這院子看個大概,紅門綠窗,雕刻得十分精細,鞦韆架金魚池樣樣不少,足見冷小姐備受疼愛。
據冷家人講,他家小姐每次夜遊都是在子時或丑時,最晚醜末寅初也就回去了。
蘇好意在假山後面蹲了半天,看看月影已經偏西,再加上庭院寂寂,不禁有了困意。
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蘇好意嚇了一跳,本能要喊。旁邊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是司馬蘭台。
月光下,一個女子披散著頭髮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正是冷小姐,她的眼睛是閉著的,但她卻像能視物一般,走下台階,繞過花壇,從月亮門出去了。
蘇好意剛剛驚醒的時候,兩隻手摁在了假山上,蹭了一手的青苔。
而此時,司馬蘭台還捂著她的嘴。
蘇好意想告訴他可以把手放下來了,但一不能出聲,二又不想用髒手去碰他,於是只好伸出舌頭舔了舔司馬蘭台的手心。
司馬蘭台心尖一顫,如遭炮烙,立刻把手縮回去了。
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跟在冷小姐身後,來到了後花園。
她先是在涼亭里坐坐,然後又來到了一棵香樟樹下。
倚著樹站了半天,又來到一棵牡丹花旁,蹲下身去扒土!
扒了半天,不知怎麼又小心翼翼地將土填了回去,還用腳踩了又踩。
之後才起身回到自己的住處。
「神醫,舍妹這情形您之前可遇到過?」從冷小姐的院子出來,冷四少問。
「之前有夫子遇到過,但那些夜遊的人都是睜著眼睛的。」司馬蘭台道:「令妹和他們略有不同。」
因為天色實在晚,所以眾人都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眾人才聚在一起。
「神醫,昨夜可有所得嗎?」冷員外小心翼翼地問。
「員外,依在下看來令嬡的夜遊症應屬情志病。」司馬蘭台道:「她有此症應當是有心結鬱結於中,不能向外散發,久而久之變成了病。」
「心結?」冷家人都愣了:「這家裡可沒人給她委屈受。」
冷小姐在家裡不光父母疼愛,連八個哥哥和已經過門的六個嫂子都很寵著她,她又會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諸位可以想想,在小姐患病之前,府上可發生過什麼事沒有?」司馬蘭台道:「說不定能找到癥結。又或者可以好好地問一問冷小姐,她自己必然是清楚的。」
「我女兒若是有心事,如何會不跟我這個當娘的說呢?」冷夫人不大認同。
「那冷小姐平時里可有交好的閨中密友嗎?」蘇好意問,她相信司馬蘭台的判斷。
「我家女兒性格偏內向,並不太愛和別人一處玩兒。」冷夫人道。
言下之意就是冷小姐並沒有關係過於親密的女伴。
「總之,一定要將心結解開,才能根除此症。」司馬蘭台道:「我們問話不方便,還是得府上的人來。」
冷夫人想了想,便叫家裡的五兒媳去問。
過了半天,五少奶奶無功而返,向婆婆抱怨道:「姑娘只說什麼事兒也沒有,這叫我怎麼問呢?依我看,那兩個大夫也是來騙吃騙喝的。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是神醫呢?」
她這麼一說,冷家人便開始懷疑司馬蘭台,連下人們的神色都怠慢起來。
司馬蘭台渾然不覺,還在那裡寫自己的醫案,蘇好意卻看出來了,找個藉口從院子裡出來,去找冷員外,說自己要見小姐。
「你要見小女做什麼?」冷員外很是戒備。
「員外你聽我說,我們絕不是騙子。以我師兄的手段,隨便給冷小姐針灸幾下就可保她半個月安安穩穩,絕不會再夜遊。我們也大可以說把她治好了,然後拿了銀子走人,」蘇好意侃侃而談:「可那治標不治本,我師兄不屑為之。」
「你要見小女?是你會治咯?」冷員外道:「這麼說你的本事還在你師兄之上?」
「我可不能跟師兄相提並論,我要見冷小姐,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心結。」蘇好意道:「你們問不出來,不代表我問不出來。」
「你一個外人又是個男子,小女怎麼可能跟你說?」冷員外的語氣中帶上了三分怒意。
「我雖然手段不高明,可也是個大夫。」蘇好意笑微微的,一派和氣:「員外不放心,可叫你家夫人也陪著,我絕不會逾禮半分就是了。再說了,不也是為了把小姐的病給治好嗎?不過問幾句話而已,有何傷乎?」
冷員外聽了她的話,低頭沉默了半天,方才抬頭說道:「那老朽就姑且再信你一回,倘若不成你們兩個就快快滾蛋!少在我這兒騙吃騙喝!」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