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鈐鎖天錄 第281章 隔牆有耳

    經過這番不愉快的插曲，宴會很快便結束了。曹家，夏侯家，荀家的子弟都告辭離開。宋歆也起身告辭。那個老道文顯和大聖女對宋歆微笑告別，不過宋歆還是在他們的眼中，察覺到了一抹的冷意。

    至於那個所謂的「兇手」，自然不會出現，若是有人問起，周文直只要說他已經來過了，也沒人知道具體是誰。這番安排，便把此事搪塞了過去，只是劉糜臉上的傷口，怕是要破相。

    宋歆走了不遠，立即施展遁地潛回了周文直的住所。此時賓客們都已經散盡。宋歆貼上隱身符，潛進去一看，不僅是文顯、周文直，大聖女，竟然還有一個他熟悉的人也在。

    衛起！

    「原來他們認識。」宋歆驚愕又詫異。萬沒想到，衛起和周文直還有關係...

    就聽屋內的文顯說道：

    「哼，今晚若是出手再重一分，劉糜那小子就被老夫給打死了。」

    「你的魚骨怎麼會打偏的？」衛起問道。

    文顯有點懊惱地說道：「正巧宋歆那小子推了劉糜，碰在了他臉上。」

    衛起隨口說道：「嗯，沒死就好，文顯，今晚還算是收了幾個，不過都是廢物。」

    文顯點點頭：「衛公子說的對，劉糜鄭越這些人，蠢笨的像豬。那幾個大人物的子孫都沒能收到手，實在是可惜。」

    周文直說:「此時當從長計議，至少你還收了何晏與於圭。將來他們都要去辟雍，到時候還有機會。」

    衛起笑道：「我聽聞何晏雖然是個婿養子，卻很得老賊喜愛。這兩人身上的屍氣可要控制好，別讓他們死太快，今後還有大用。」

    「還有那個姓宋的臭小子，差點害了在下的性命。老夫定然不會放過他！還有文婉和文仲身死，草傀被滅，分舵覆滅之仇，都要一併與他清算！」

    宋歆一驚，「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宋婉和文仲，還有那兩個草傀，還真是他的人。」

    文顯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嗯，我的草傀曾經傳話回來，說宋歆救了幾個校事，他會趁機刺殺，後來便沒了消息。我讓另一個草傀知會北屯司馬暗中將他下獄，也未成功。」

    周文直說道：「我聽人說，你那兩個草傀，是宋歆身邊一個族人破掉的。據我所知，宋歆不過是個凡人。他如何能破掉你的草傀呢？」

    周文直接著安慰道：「此事不必擔心，曹沖五月後就要去城北的辟雍居住。宋歆和我也會陪同，到了那裡，你有的是機會。到時候弄個暴病而亡，也不是什麼難事。」

    文顯冷笑一聲道：「哼，那老夫就可以慢慢收拾他了。聽說辟雍之內，還會有其他大族的子弟，老夫正好可以再去收些徒弟。」

    周文直道：「宋歆平時話少，但及其聰明，心中主意很多，讓周某都不得不提防。你也不要小瞧了他」。

    「哼，老夫還怕他一個凡人不成？」文顯頗為自負地說道。

    聽到此處，宋歆卻又疑惑起來。周文直和文顯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修行者身份。但衛起知道啊，可為什麼沒告訴他們？

    衛起這時沒有說一個字，這幾人中，也只有他最了解宋歆。似乎也沒有說出宋歆身份的意思，這讓宋歆大惑不解。

    衛起語氣淡漠地說道：「看來，這小子很厲害啊，讓大師兄都有些頭痛呢。當初我們派了人告訴他可以逾期不歸，結果沒想到老賊竟然後腳派了人，去把他全家接來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宋歆一聽才恍然大悟，他還以為是曹操自己改變了主意。原來是他們幾個在算計自己，故意讓自己耽誤回許都的期限，引來曹操的懲罰。

    這時候大聖女插話道：「你們覺得，今晚他不讓那個傻瓜劉公子砍你，是真的出於要維護周郎呢，還是有別的心思呢？我看他的眼神十分真誠，而且被人冤枉了以後生氣，也很像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反應，這點騙不了人。」

    「你覺得他是真不想讓那個劉公子用劍砍我？」文顯有些不信。

    周文直說道：「此事我也很難確定真假，不過他絕不是出於好心。」

    文顯氣呼呼的說：「不管真假，這一筆筆的帳，老夫一定會找他討回來！」

    周文直擺擺手說道：「呵呵，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小子，他死了到也乾淨。對了，文顯，你們這次帶了多少人來？在哪裡落腳？」

    文顯答道：「分舵覆滅，三聖女身死。我們除了我身邊這幾個護衛，大概有三百人，只是不明情況，也不敢在城內，就在城外荒鎮上駐紮。」

    「

    你們這次可要低調些，我聽說，分舵覆滅，和典校署有關。」

    文顯一聽是典校署，吃了一驚。他的確去佛寺里查看過，但是除了乾涸的血跡以外，他連一具屍體都沒找到。

    大聖女輕嘆一口氣說：「如果真是典校署做的，那恐怕是曹操的命令了。」

    文顯語帶深意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更應該去一趟辟雍了。」

    周文直聽出他話裡有話，臉色一沉道：「你們動誰都可以，決不能動曹沖，他的生死，可關係著我全族上下百餘口的前程和性命。」

    文顯知道自己失言，馬上道歉，「文某隻是酒後胡言亂語，公子不必動怒。在下豈能害了周公子呢。」

    衛起道：「師兄，何必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呢？像我一樣了無牽掛，專心修煉長生不更好嗎？」

    周文直沒好氣地說道：「哼，人各有志。周某豈能不顧全族上下的性命。」

    衛起呵呵一笑，笑聲中帶著些輕蔑。

    大聖女見到氣氛有些尷尬，忙斟了一杯酒給周文直說道：「好了，文真人和衛公子不是那個意思，周郎，喝了這杯酒。」

    「杏兒，你再忍耐一段時日，很快你就可以回到我身邊來了。」宋歆看到周文直啪的一聲拍在大聖女的臀部，惹得她嬌哼了一聲。

    「嗯，人家等著那一天呢，那個姓李的老頭真實討厭死了。」

    衛起看著二人在他面前毫不避諱地卿卿我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他的眼神還在大聖女的腰肢上停了片刻，才不情願地離開。他扭過頭看向文顯，「對了，文顯，你的屍解功法修煉的如何了？」

    「這還要感謝衛公子，在下本來修為一直停在術士一重境界，以為不能寸進了。自從改修這個屍解功以後，竟然突破了一個層次。」文顯很興奮。

    此時一名奴婢進來遞上一塊濕布，文顯拿過還順勢色眯眯地摸了摸她的手。臉上的白色被擦掉以後，宋歆看見文顯白皙光滑的臉上，竟然有著一片片的屍斑，像一個死而復生的人。

    衛起看了他一眼說：「你今晚倒是聰明，把臉塗成了白色遮蓋了屍斑，修煉這個我的功法初期，身上會生出如死屍的屍斑，如果不遮掩，會嚇到人的。」

    文顯滿不在乎道：「只要修為能有提升，長了屍斑醜陋一些又如何。」

    宋歆聽到生出屍斑，暗暗咂舌，「屍解功...果然是屍解功。衛起竟然給了文顯一份。難道他們得到完整無誤的版本了嗎！？」想到這裡他身上頓時起了一身冷汗。

    周文直聽著二人說起功法，不由眉頭一皺，「師弟，不是我說你。萬一師傅知道你練這功法，你怎麼辦？」

    衛起道：「師兄，你不說，他不說，師父自然不會知道。而且我資質比你差，若不能快速修煉，今後如何能幫你完成事業呢？」

    文顯這時逢迎道：「對，身為修行者，就要有這種破釜沉舟的豪氣。」

    周文直微微搖頭，笑著說：「今晚你二人就別走了，文顯，師弟，我為你們各準備了佳麗一人，今晚好好陪你們。只是記住不要殺死他們就是了。」他邪邪的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手。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進來兩個十八歲的女子，都長得十分美妙，柳眉杏眼，膚白如玉，身材也是玲瓏有致。

    大聖女看見這個女子，口中嘖嘖，但是隨即靠在周文直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說：「你這壞坯，讓奴家去陪伴那個姓李的，自己在府中金屋藏嬌呢呀。」

    「這都是曹操那個老賊賞給我的。今晚就讓她們陪一陪文顯和我師弟吧。」

    周文直抬手指了指那個女子，「你們，跟著文真人和衛公子去吧。」

    「這...周公子，您府上的女子，在下怎敢染指。」他有些忐忑、又有些不舍地看著周文直，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子。

    周文直看見文顯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無妨，我已經享用過了，今晚她是你的，怎麼折騰都行，只要別弄死了。」

    「唉，那就謝過周公子了。」

    「好了，我與大聖女還有事情商量，我們就走了。」說完拉起大聖女就走了出去。

    陰暗的燈火下，衛起看著這眼前尤物，心中欲.火熊熊燃燒。

    「還不快把衣衫褪去？」

    這女子聽到命令，身體抖了抖，但不敢遲疑。就開始一件件的褪下衣衫。衛起眼睛睜得老大，口中不覺有口水流下來。世上竟然有如此尤物，竟然還讓自己給享用了，真是天大的福分。可是，他隨即又有些

    沮喪，他某個部位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當時在噬魂魈妖洞裡嚇壞了他，從此以後，就沒了能力。

    可是就因為如此，他變得更加狠毒和變態，變得特別憎恨女人。

    另一間屋子裡，文顯看著眼前的美女，心癢難耐。「你，過來。」他色眯眯的對著這個女子招了招手。女子膽怯地慢慢靠近過來。燭火下看見文顯滿臉的恐怖屍斑，嚇得篩糠似的抖起來。

    「怎麼了，怕我？嘿嘿，我們雲雨一番以後，你就不會怕我了。」

    「我看不下去了，我要殺了這兩個畜生。」宋歆收回神識不願意再看。這兩個個女子被文顯和衛起折騰的痛苦哭嚎，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女子的哭鬧和二人的獰笑聲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消失。然後就傳來疲憊的鼾聲。

    「小的也想殺他們，只是殿下交代過，一定不要讓你衝動行事。公子還是再查一查他麼到底有什麼計劃，在動手不遲。」宋玉說道。

    「嗯，好」宋歆壓下火氣。「我們去周文直那裡聽一聽看看有什麼線索。」

    宋歆到了周文直房外，又拍了一張隱身符。

    「那邊終於安靜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殘暴。」

    「修煉屍解功，都會性情殘忍，漸漸失去人性，不然師父為何自己不練。不過衛起要偷著練，我也沒必要管。師傅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收這個衛起做徒弟，還讓我大損修為去幫他治療。」

    「是啊，杏兒也不知道你的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安排。而且我還聽說，不光是你師父，就連聖使也讓自己的黑犼來保護衛起。」

    周文直沉默了片刻，「這些他都沒告訴我。這個衛起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宋歆暗暗嘆氣，「原來默陽大哥說的分魂之術，就是用周文直的魂魄，難怪他那幾日萎靡不振的。看來並不是所有的師兄弟都是坦承相待。他和衛起也是各懷鬼胎，互不信任。若他們如同張默陽和張休陽那樣，我的身份怕也早就暴露了。」

    三聖女又說道：「之前衛起就曾經來過分舵，給那個小賤人送什麼功法。他也沒告訴你嗎？」

    周文直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才說道：「沒有。」

    大聖女似乎沒有察覺他的不悅，繼續說道：「那個賤人就是聽了文顯的話，修煉什麼法術，每夜都要與好幾個年輕男子歡好，搬來這幾個月，已經累死了好幾個人。仗著教主寵她，由著她的性子胡來。你再看看她身旁那些少年，本該是龍精虎猛的年紀，卻個個面黃肌瘦有如病鬼，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賤人。」

    她繼續抱怨著：「還有教主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到處招惹良家姑娘。還想要招惹我。聽說我來許都，也鬧著要來。哼，這些蠢豬，以為許都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嗎！」

    周文直突然噓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就在這時候，衛起的房門發出輕輕的吱呀一聲，接著衛起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了出來。他凝望天空一會，無聲無息地走出了院子。

    宋歆眼眸一凝，悄悄跟了上去。

    今晚，他要先把這個隱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