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來使,仁王迎接的差事辦的極好。
仁王按著貴妃的指示帶著陳婉盈一道接待,要說陳婉盈到底是武烈將軍的嫡女,在場面的派頭還是有的,仁王夫婦二人倒也贏得了一片稱讚。
只是私下裡,陳婉盈明顯察覺到仁王顯得焦躁,著急回府看那些鶯鶯燕燕。
那日後,宗暘沒有見過母親耶羅緙,倒是蓆子殊隔三差五的來瞧她。
每每看到只有自己一人來,耶羅緙臉上可以看到稍縱即逝的落寞。
「姨母,北胡使臣今日來訪,王爺得去那邊周旋。」蓆子殊解釋道,「待忙完了這一陣。」
耶羅緙皮笑肉不笑,「你不必哄我,我知道他應該不會來,是我對不住他,也是應該的。」
蓆子殊看她心情不佳,又言,「這樣吧,今日閒來無事,就讓雙雙帶您去看看京都的楓林。」
「楓林映霜紅,烈焰斑駁,灼灼其華。自是好風景。」
說著二人就到了楓林。
「都城的人都在主街上迎接北胡來使,倒是將這好風景留給咱們了。」蓆子殊試圖逗她開懷,看著美景耶羅緙倒是比在席家能好一些。
宗暘氣惱她扔下自己這麼多年,耶羅緙心情落寞,無從辯白。
這些年他的一切自己都不曾參與,可是便是自己遠在北胡也是時刻關注他的。
他去隴南,又回京都後她們就斷了聯繫,無盡的等待後,就是他搬出了內宮住在了仁王府,再見時也沒有說太多話,可是如今終於又再見了,他果然惱了自己。
「對了,一直不曾問你,與章王妃相處的如何?」耶羅緙問。
聞言,蓆子殊語頓。
這話像是提醒自己,蓆子殊並不是耶羅緙正經的兒媳,宗暘有明媒正娶的王妃。
話一出,耶羅緙就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著補道,「你莫要誤會,在北胡時我就看得出他心裡有你。只是那章王妃是正妻,你們之間可還愉快?」
蓆子殊瞭然,「也不知如何說,她倒也從不找茬,她愛慕宗暘不比雙雙少,是靖安王佟翎的嫡女,姨母可識得?」
耶羅緙點頭,「自是識得,少年時他曾是我的義兄。我與佟翎,還有隴南牧家的牧致三人結拜。」
蓆子殊聞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牧家這般支持宗暘,怪不得佟翎會將女兒嫁給宗暘。
靖安王佟翎早就知道了宗暘的身份,那佟妗妗知道麼?若是都知道,那就有意思了... ...
「想必他二人都是知道您身份的。」
耶羅緙搖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準,我從未說及,可是依著他二人的智謀,我猜定是知道的。回到北胡後,我先與佟翎聯繫,後來才知道宗暘被牧致大哥接走了,佟翎聰明是我們之間最小,牧大哥沉穩有度,最是持重。」
蓆子殊看她說道佟翎,還滿懷著對過往的眷戀,想開口,卻不知道如何說。
她想說,那靖安王佟翎如今心思叵測,他既然都知道了宗暘的身世,也不全心的輔佐,只怕他另有意圖。
耶羅緙看著蓆子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怎麼,你是想到了什麼?」
「牧老已逝,如今姨母的舊友只剩靖安王爺了,來京不易,可需要雙雙安排與舊友想見。」蓆子殊試探,她一個晚輩若是直言佟翎為人,只怕會讓她不悅。
只見耶羅緙止步,先是一頓,目光變得警惕起來,閃過一絲奇怪的神情。
蓆子殊看過去,她一臉詫異。
「姨母?」
「蓆子殊,你說的不是真心話。」言畢,耶羅緙繼續前行,而後嚴聲,帶著帝王的威嚴,「莫要試探,即便你是宗暘心尖上的人。」
蓆子殊怔色,心中頓時一晃。
女帝就是女帝,自己這三兩心思,馬上就被她察覺了,蓆子殊不敢再多言,只聽到耶羅緙繼續說。
「佟翎與我,是過命的交情,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耶羅緙說完,又道,「而你,席家的根基,能支撐你陪著宗暘走多遠呢?」
蓆子殊繼續不語,看著耶羅緙走出去七八步之遠,她有些驚措,這位女帝怎得突然這般言辭。
她這般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好好想想吧,這幾日就不用來了。」說罷,耶羅緙就帶著二個婢女朝著前面走去了。
蓆子殊定定的留在原地。
依著自己,真的不能陪伴宗暘長長久久麼?她憤憤又覺得委屈,看著耶羅緙已經消失了很遠,蓆子殊因為一時的小聰明,又懊惱又不甘。
耶羅緙甩下蓆子殊走了幾步。
隨侍的武侍湊近女帝耶羅緙小聲說,「夫人可察覺到?一直有人跟著。」
耶羅緙點點頭。
心中猜的幾分,恐怕就是那位自己不經念叨的舊友,那個心思深沉的佟翎。
也不知道他方才聽到了什麼?又聽到多少?
又走了會,耶羅緙止步,「閣下何不大大方方出來,何必做隱匿君子?」
隨即傳來一陣爽利的笑聲,「哈哈哈。」
順著聲音,看到佟翎。
果然是他。
耶羅緙身旁二個武侍當即一前一後護住他們的帝王,之間耶羅緙哼笑一聲,他身材比起從前胖了不少,面上也可見老態,白駒蒼狗,若不是故人再見,甚至不知道已經過了許多年。
「果然是你。」佟翎笑道。
有生之年,沒想到還會再見,只是「絡珂」再也不是商戶之女,而是尊貴的北胡女帝。
「不必擔心,是故人。」耶羅緙說到。
武侍當即退後,卻始終不曾離開。
二人怔了怔,相迎而上,佟翎依舊是一臉笑意,「差點以為今生都無緣再見了。」
耶羅緙依著北胡的禮數,給了佟翎一禮,「你該叫阿姐,我可大你二歲呢。」
佟翎想到這話,他們結拜時,還是絡珂的耶羅緙就是這般說,非要當自己的阿姐。
「好,你永遠是。」佟翎笑著。
二人走在楓樹林裡,身後跟著各自的侍從,耶羅緙先開口問道,「怎知我來了?」
她雖知道佟翎如今不似從前,又貴為靖安王,想必自己到京時,他就有了些風聲。
可是今日自己來這楓林,今日也是臨時起意,究竟是誰泄露了風聲?佟翎又為何跟隨而來?
「好歹我如今也貴為王爺,說是席家有個姨母入住,許國公家一家都找不到這麼貴氣的人來,又說章王殿下親迎,我便留意了些。」
佟翎看來始終都關注著宗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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