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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亂糟糟的,齊國皇宮的宮門大開,將士的喊殺聲和宮人的哭喊聲混合在一起,腳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謝韞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些士兵像是被鮮血蒙蔽了神志,如同木偶人一般揮刀、落下、再揮刀,謝韞想讓他們停下,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響,有人扯他的衣角,他低下頭去看,那人面容被血污覆蓋,早已看不出原先樣貌,只有身上的蜀錦華服昭示著他宮人的身份,他嘴唇一張一合的,謝韞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他俯下身子,只聽得那人一字一頓:「煜、王、反、了,快、逃。」
謝韞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的站起身,他何時反了?他答應過蔣婉永世不出斳州,他怎麼會食言?一定是有人借著他的名聲謀反,一定是這樣。
「殿下,淳德帝與一眾嬪妃躲在歲華閣。」
就在他要說服自己的時候,一位穿著盔甲、滿身帶血的青年出現在他面前。
謝韞盯著青年看了許久,終於確定他就是自己的侍衛江風,腦袋裡亂糟糟的,他皺了皺眉,是誰那麼大本事,為了讓世人確信反的是他,竟然連江風都搬出了來。
他握緊了手,卻發現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正是他的佩劍,劍刃上沾滿了鮮血,一看便知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
他退後兩步,手中的劍落在地上,耳邊江風叫他的聲音漸漸模糊,他眨了眨眼睛,面前的江風不知何時變成了淳德帝,剛剛被他扔掉的那把劍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上,他控制不了自己,看著劍鋒朝淳德帝刺去卻無能為力,眼看著要刺中淳德帝的時候,右側突然衝出一個人,劍鋒一時來不及轉,狠狠地刺進了那人胸膛。
謝韞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用盡全身力氣發出兩個字:「蔣婉!」
對面的蔣婉抓著劍,疼痛讓她蹙了眉,她叫他:「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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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婉從夢中驚醒,她猛地坐起身子,整個人如墜冰窖,夢中一劍貫穿身體的痛感還在腦中揮之不去,她慢慢摸到心臟處,待清楚地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後,她長舒一口氣,這才覺得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抹了把額角細汗,娟秀的眉宇皺起,她有些不明白,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煜王與聖上一向關係和善怎會謀反?再者,她一介女流,煜王殺她作甚?
有人推門進來,動作很輕,似乎是怕吵到她,她循聲看去,與正在撩珠簾的霜降四目相對,霜降一愣,倏而笑了:「天色尚早,姑娘怎麼醒了?」
蔣婉調整了下呼吸,問:「什麼時辰了?」
霜降邊回答邊將珠簾捲起來:「剛過三更呢。」
卷好珠簾後她走向蔣婉,瞧見蔣婉額角的細汗忙拿了絹帕來擦:「姑娘做噩夢了?」
蔣婉沒回答,等她細細擦了汗才開口問:「卷珠簾做什麼?」
一般有人來做客才有將珠簾捲起的道理,這夜半三更的,還有人會上門做客不成?
聽得蔣婉開口詢問,霜降笑的更開心了,她附在蔣婉耳邊:「太子殿下托人來了消息,說是今晚要過來。」
蔣婉看了眼霜降,那笑眯眯的模樣就跟謝窕是來找她的一樣,蔣婉突然笑了,打趣她道:「太子來找我你這麼開心?」
「是啊,您是准太子妃,太子這麼晚了還來找您,這不是代表心上有您嗎?這自古兩情相悅最是難得,奴婢當然為姑娘高興。」
蔣婉撇嘴,點頭算是附和她說的話。
謝窕和她是不是兩情相悅她不知道,謝窕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這倒是真的。
且不說這麼些年的感情在這,單就是她外祖父是國公,父親是兵部侍郎,姨母是盛寵不衰的貴妃娘娘這身份,諒他謝窕也不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這也是她對這樁婚事頗滿意的原因。
蔣婉裹了衣服下榻,霜降給她倒了杯水:「姑娘可要梳妝打扮一下?」
蔣婉喝水的動作一頓,旋即搖頭:「不用了,也不是什么正經的場合。」
霜降沒再多話簡單的替蔣婉更了衣,蔣婉又坐著等了一個多時辰謝窕才姍姍來遲。
謝窕是翻了牆進來的,美其名曰讓人瞧見對蔣婉名聲不好,蔣婉翻了個白眼,沒有當場揭穿他的鬼話。
喜事將近的新人半月內是不宜相見的,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說什麼怕對她名聲不好,是他自己怕被宮裡那兩位知道受罰吧。
謝窕走上前去,先前隔的遠,走的近了他才發現蔣婉散著頭髮,素粉色的紗裙罩著純白的中衣,腰部的綢帶很好的將她腰部的線條展現出來。大概是剛睡醒,領口處有些許凌亂,不至於讓人看見太多卻容易讓人浮想聯翩,謝窕喉結動了兩下,感覺耳根處隱隱發燙。
蔣婉是美的,他一直知道。
但像今日這樣凌然於世的美還是他第一次見,仿佛仿佛一不留神她就會飛走了似的,謝窕不由得看出了神。
許久沒見謝窕開口說話,蔣婉抬起頭,瞧見謝窕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還不過來?你準備就這樣站著到明兒個清晨?」
蔣婉開口的瞬間,謝窕猛然回神,他一面在心裡罵自己輕薄,一面恢復成往常笑嘻嘻的模樣往蔣婉身邊靠。
謝窕在蔣婉對面坐下,輕車熟路的拉開椅子,滿臉笑意:「今兒個合庚帖你知道張天仙說你什麼嗎?」
按照以往蔣婉是不會在意張天師到底說了什麼的,但今天大概是謝窕眼底的笑意太盛以至於蔣婉來了興趣,她看向謝窕,一雙眸子裡水盈盈的好似有星星,櫻唇輕啟:「說了什麼?」
謝窕臉色變了變,放在桌下的那隻手不動聲色的握緊,面上卻不顯,他嗤笑出聲:「他說你溫婉賢淑,當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謝窕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聲愈來愈大,大到讓蔣婉覺得他是要吵醒整個蔣府的人。
「溫婉賢淑......蔣婉,你除了名字里有個婉字,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哪有半分溫婉賢淑的樣子。」
蔣婉:「......」
她就不該期待謝窕這狗東西嘴裡說出什麼像樣的話,她怎麼就不溫婉賢淑了?她可是明州大家閨秀的典範,論禮儀她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蔣婉抬眼瞪他:「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謝窕這才收起嘻嘻哈哈的模樣,一本正經的看著蔣婉:「你要成為太子妃了。」
蔣婉倒是沒有多少即為人婦的喜悅,她抿了口茶:「所以呢?」
「沒什麼」,謝窕聳肩狀似不在意側過去去抿了口茶,卻在蔣婉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勾了唇角。
他十歲認識蔣婉,至今已有十年之久,從一開始她跟在後面裝模作樣的叫他「太子殿下」,到後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叫他「謝窕」。
天知道他有多想蔣婉成為自己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