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半時分,昏暗潮濕的大牢裡,空氣中瀰漫著幾近嗆鼻的霉味,幽暗的壁光苟延殘喘,映照著牆上那道頹敗寂寥的影子。伏魔府 m.fumofu.com
仔細一看,那影子晃動的幅度跟投在牆上牢門的影子搖晃的幅度並不一致,細看能看出些瑟瑟發抖的痕跡。
「吱吱」
這時,一隻通體漆黑且碩大的老鼠熟門熟路地從牢門的縫隙竄進去,徑直奔向放在牢門口的那盤已經涼透了卻一絲沒動的飯菜。
「不是我,我沒有」
低啞枯澀的聲音像揉碎的乾草,迴蕩在空蕩蕩的牢房裡。
上午還是錦衣玉冠的丞相大人,此時已褪去那身象徵著身份和財富的錦衣,穿了身灰不溜秋的囚服,發冠也摘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猶如枯草般的披頭散髮。
他盤著腿低著頭,雜亂的頭髮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幽暗的壁光透過牢門縫照進去,只照亮了他沒被頭髮遮住的下巴上。
如此看,他臉色近乎發灰,短短不到大半天的時間,他周身都籠罩了一層頹敗淒涼的死氣。
但他依舊不甘心,幾乎夢囈般地說著重複的話。
「不是我,我沒有,皇上皇上不是我,不是我」
他的嗓音不止干啞,似乎還沾著一點點血氣,順著不亮的光往地上看去,還能看見地上的點點血沫子。
也是,從被人押到牢裡就開始嘶喊,期間一直沒間斷過,喉嚨不撕裂才怪了。
不知過了多久,連那偷食的老鼠都已經撐得圓滾滾,心滿意足地走了,秦宵還保持著那個姿勢,身子搖搖欲墜,嘴裡喃喃不斷。
這時,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寒風吹滅了本就奄奄一息的壁燈,整個牢房陷入一片漆黑。
「不是我,我沒有」
這一回,話音還沒落,就有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接了他的話。
這冰冷的聲音說「不,是你,你有。」
秦宵渾身一僵,呼吸短暫一滯,緊接著便摸黑抬頭,望著眼前的漆黑警惕道「誰誰在裝神弄鬼」
安靜得幾乎詭異的牢房裡迴蕩著他嘶啞的聲音,然而等回音散去了,也沒人回答他,就好像剛才的那句話是他的幻聽一樣。
秦宵不信。
他聽到了,他聽得清清楚楚,剛剛分明就有人說話
想著,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吃力地撐著無力地身子站起來,不想卻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腿麻了。
「撲通」一聲,他在黑暗裡狠狠栽到了地上。
秦宵吃痛,吸了口涼氣打算撐著地板重新站起來,結果手才一動,竟然碰到了一片衣角。
秦宵心頭一緊,周身瞬間寒意遍布。
他嘗試著去摸,然後就摸到了一雙鞋,再摸,是一雙樣式簡單但料子卻極其精緻的短靴。
然而現在周圍一片漆黑,秦宵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死死盯住了。
他大著膽子顫著把手收回來,厲聲道「有本事別裝神弄鬼夙珝,是你對不對是你害得我」
他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漆黑空蕩的牢房內只有他的聲音,甚至身邊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就仿佛秦宵方才所摸到的聽到的全都是假的。
越是這麼安靜,秦宵腦子裡的那根弦就繃得越緊,他仿佛能聽見那根弦在腦子裡繃裂的聲音。
等了會兒沒等到人的回應,秦宵受不住這折磨人的寂靜,開始不顧一切地嘶喊起來。
「我告訴你夙珝別在我跟前裝神弄鬼,我知道是你你以為你那點兒心思真就沒人知道嗎你不就是覬覦那把龍椅嗎呸就你也配」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叛國通敵啊,哈哈哈,那可是叛國通敵,夙珝,你那就是純粹地找死」
「皇上最信任我,明天就會有人來放我出去而你,你就等死吧」
「啊,我知道你怎麼進來的了我忘了,你不是人,你是畜生變的你就是個畜」
最後一個字猝不及防卡在了秦宵的喉嚨里。
就在他剛說完第一個「畜生」後,悄然無聲的黑暗裡驟然漫開徹骨寒意,空氣中陡然升起一股無比濃郁的血腥氣,空氣中的塵埃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粘稠。
這一瞬間,秦宵清感覺到從腳底漫起的陰森之氣,頭頂更似墜下一個千斤頂,壓得他當即就喘不上來氣。
背脊在這一刻承重過激,他清楚地聽到「咔嚓」一聲,是他脊椎斷裂的聲音。
這一刻,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瘋狂湧來,秦宵腦子一響,驀地就想起了那個造成自己失禁的夢來。
他慌了,欲開口求饒。
然而一張嘴,就只顧得上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嘶啞的聲音猶如破爛的風箱。
他下意識捏緊脖子,艱難地抬頭朝著剛才自己摸到鞋子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雙幽綠的眼,那雙眼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眸光幽暗深邃冷得浸骨。
像一頭正處於捕食狀態的野獸,正饒有興味地盯著自己的獵物做最後的掙扎。
秦宵整個人僵在那,心裡止不住想逃,但僵硬的雙腿和無力的雙腳都讓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別過來別過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就此喪於野獸之口時,那雙眼睛忽而移動了,且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閃現到了他眼前。
同一時刻,秦宵徹底動不了了。
如果此時有光,就能看到在那雙眼睛閃現到他面前的同時,他的眼睛突然散去了光,雙瞳空洞得猶如一個木偶人。
漆黑的牢裡,隨著一抹淺青色光亮起,自秦宵太陽穴中緩緩出現一張被淺青色柔光圍著的薄片。
薄片之上出現的,正是屬於秦宵的記憶。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牆壁上的油燈不知為何又亮了,牢裡再次恢復寂靜。
秦宵依舊是那個盤腿坐的姿勢,就像從頭到尾都沒動過一樣,不同的是,他的神情變了,嘴裡也不再振振有詞。
天際翻起白肚皮,安靜了一夜的大街開始熱鬧起來。
離皇宮不遠的一處宅子裡,小和尚虛渺敲響了主臥的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進,「師父。」
空燃於床上打坐,聽到聲音後眼都沒睜一下,問「如何」
虛渺回頭看了眼跟他一塊進屋的師兄圓道,說「聽說是昭王救了皇帝性命,不過都過了一晚上了人都還沒醒,秦宵在牢裡待了一晚上,狀態不是很好,一大早外面的人就在說昨天的事,看樣子估計得鬧一陣了。」
空燃扯了扯嘴角,對此沒發表意見,只問「秦宵那老匹夫可有說漏嘴」
圓道搖頭,「沒,從昨天到現在外頭沒一個人提咱們。」
空燃不說話了,屋裡安靜了好一會兒,虛渺忍不住問「師父,你說那老匹夫怎麼到現在都沒供出咱們咱要不還是出去避避吧」
「不必,」空燃這次回應得倒很快。
虛渺「可是」
空燃終於睜眼,神色淡然。
「困獸陣煉是煉成了,卻還需龍氣滋養,威力方可大增,如今正是需要大量龍氣的關鍵,皇帝受傷龍氣泄露,正是好時機,離得遠了,不便陣法吸收龍氣。」
圓道「那秦宵那邊怎麼辦可要徒兒們去將人救出來」
空燃擺手,掀了掀袍子從床上下來,冷笑了聲說「也沒必要,他不過是為師手中的一顆棋子,現今也不需得他了,棄了也就棄了。」
虛渺撓頭琢磨了一下,「可咱們原計劃不是還得利用他給妖獸服下散魂欲嗎」
散魂欲,雪姝前世中夙珝服下的藥。
顧名思義,服下此藥的人會出現像是中了那種藥的症狀,身上也會跟著有所反應。
不同的是,這散魂欲是空燃專門針對月靈這類神獸族所煉製的,越是壓抑本能,反應便越劇烈。
而越是壓制,服藥的人便會被散魂欲控制,變成一個被控制的偶人,最後身體不被自己管束。
所以不管怎麼樣,只要這玩意兒被服下去了,就絕對會發揮他的效用。
而之所以空燃將其命名為散魂欲,自然是因為,這玩意兒會在事後散去服藥人的三魂,達到削去神獸族行動能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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