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看著她,笑笑道:「你這嘴啊,我看你啊,也是這丫鬟裡面嘴最甜的一個了。」
說完,兩人樂呵呵的笑著,正要離去。
誰知兩人面前卻又站了一位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正狠狠地看著她們,笑里藏針道:「怎麼?墨菊,你是要用自己的好心來收買這宮裡所有的丫鬟嗎?墨菊姑娘你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墨菊和身邊的小丫鬟看著翠兒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剛才的笑意已然全無。
那小丫鬟本就膽小,在這宮中一向被翠兒給欺負慣了,此刻一見到她,當即一聲不吭地顫顫站在墨菊的後頭。
墨菊看翠兒如此出言不遜,便知她這是又衝著自己來了,今日她沒有讓翠兒和玲妃進入念兒主子的院內來,她肯定是背地裡恨她恨地牙痒痒了呢,這不,好不容易碰見自己,當然是要來找麻煩的。
墨菊微微一笑道:「翠兒姑娘言重了。蓮兒不過是恰巧碰到了我而已,我順手幫她一個忙而已,有什麼問題嗎?怎的,你既然會懷疑我有收買人心一說呢?」
翠兒聽著墨菊如此不屑自己的語氣,憤恨的冷哼一聲,絞著粉色的娟子緩緩走到墨菊面前來,一把拉過站在她身後的蓮兒,接著揚手就是一巴掌,重重落於她白皙的面部。
蓮兒本就十分害怕她,這下被她這麼一打,淚水立刻就涌了出來,彷如一隻幼小的貓兒一樣,求救的看著墨菊。
墨菊看著翠兒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微怒道:「翠兒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翠兒看著墨菊不屑道:「怎麼,我可是玲妃娘娘的貼身丫鬟,教訓一個小丫鬟不為過吧?」
墨菊看著傲慢地翠兒,不屑道:「你說的對。可是你也不能隨便打人啊。公理自在人心,蓮兒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憑什麼打她?」
「你說憑什麼?」翠兒冷笑一聲,「就憑我是玲妃娘娘身邊的人,而你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
這邊的白墨早已看的不耐煩了,雖然覺得那位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實在是太過分,但是這本來就是八皇子宮殿裡的事情,他一個人做下人也不該管,更是沒有資格管。
可是不管,自己的心裡又過不去。
忽的,這會兒,他在看見遠方那人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徑直快步向著亭廊那邊走去。
等到白墨到了亭廊這邊時,便看著翠兒和墨菊正互相對立著。
他淡然一笑道:「怎麼?今日是誰擾了我的清淨呀。」
墨菊從小就在八皇子府中長大,自然也是認得這白墨的身份了,便微微施了一禮道:「白侍衛」
而翠兒卻是剛被玲妃帶來這宮中的,並未見過白墨,此刻,見他打擾了自己的好事,上下打量了他良久,才道:「你又是誰?我可是玲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這丫鬟不懂事,我替主子教訓一下,也好讓他們守得住規矩,要你來插什麼手?」
白墨見這侍女如此傲慢,腦子還不好使。即使她在這宮中從來沒有見過他,可他一身華服也不像是這八皇子宮殿裡的什麼僕役,況且剛才已經有人喊過自己白侍衛了,她難道還猜不出自己的身份嗎?那玲妃娘娘什麼時候連這種沒有眼力見的丫鬟都收了?
白墨當即不屑道:「什麼時候這個宮中的丫鬟可以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意,替主子做主了呢?我白墨可從來沒聽說過?」
翠兒還是沒有聽懂白墨話中的意思,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小丫鬟,盛氣凌人道:「玲妃娘娘說了,唯有鐵腕才可以治理無用的下人,我只是……」
「哎呦……」翠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只感覺雙腿一痛,當即痛呼出身,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而在一旁的墨菊和那小丫鬟只聽到幾個石子落在木板上的聲音。
翠兒跪在地上一邊揉著自己發痛的雙腿,一邊惡狠狠道:「究竟是誰,膽敢如此放肆?」
這時,只見白墨語氣輕佻道:「咦,姑娘你怎麼了?我剛來,你就行如此大禮,要是這宮中的丫鬟要是都像你這麼懂規矩就好了!」
他的話音一落,滿座皆笑。
這廂,翠兒已經猛地站起來,指著他們幾個,氣急敗壞的道:「你們簡直是放肆,我告訴你們,今日你們欺負了我,玲妃娘娘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幾個就等著死吧。」
說完,她便氣沖沖地離開了。
墨菊看著翠兒終於走了,這才趕忙扶起尚跪在地上的蓮兒,又弓著身子向白墨道:「墨菊多謝白侍衛的相救了。」
白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墨菊,淺笑道:「行了。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先下去吧,我還要去八皇子那裡呢!」
「那墨菊就先告退了!」
說完,墨菊便領著蓮兒告退了。
白墨看著墨菊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知怎麼的,全是暖意從生。
他想著墨菊恐怕早已經忘掉了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了,心裏面有點兒酸酸的。
而這廂,自淳一和李玉離開之後,易寒只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衫,獨自迎著冷風在院外坐了很久,神思迷茫,又引發了風寒,到現在還躺在床榻上,發著高燒,嘴裡不停地喊著念兒的名字。
柳太醫被八皇子宮殿裡的太監從皇宮匆匆叫來,看著八皇子殿下如此,給他把了把脈之後,真是怒其不爭啊,上次才給這八皇子治好的風寒,現如今他又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又病了。
他旋即坐到外面的桌子邊,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藥方,道:「八皇子,口舌乾燥,額頭一直冒虛汗,你們按我這藥方一日三次熬製,每次熬上三個時辰即可,切忌莫要給八皇子使用辛辣之物。」
那太監趕緊自他手中接過藥方,諾諾道:「是,是,是,您放心。」
說完,柳太醫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蒼白無力的八皇子易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便徑直出了八皇子的宮殿裡。
那小太監拿著藥方,著急忙慌的正打算出去命人熬藥,卻正巧看到玲妃正領著一群丫鬟過來。
她急急地衝著八皇子宮殿裡的丫鬟,斥責道:「八皇子殿下生病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有人來通報本宮一聲,要是八皇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的起?」
那丫鬟聽到玲妃這樣說,怕的渾身顫抖,手一松,手中的盆子,只聽「哐當」一聲便徑直掉在地上。
丫鬟顫顫道:「啟稟玲妃娘娘,這,這,八皇子並未下令讓我們去告知您此事,況且八皇子已經病了好幾天了,一直未見好轉,所以,所以……」
已經病了好幾天了麼?難怪今日她去找念兒的麻煩,卻不見易寒來找自己,原來是病了啊?
玲妃一聽丫鬟這話,隨即給了身旁的翠兒一個眼色。
翠兒看到後,上去便揚手給了那丫鬟一個耳光,粗聲喝道:「放肆,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膽敢如此和玲妃娘娘說話,不想活了嗎?快點兒滾下去。」
那丫鬟捂住臉頰低聲啜泣著,慌手慌腳地道:「是,是,是。多謝玲妃娘娘饒命,多謝玲妃娘娘饒命。」
然後趕緊端起地上的盆子退下去了。
玲妃看著那丫鬟慌忙離去的身影,忽的想起她剛才的話語,眉心緊皺。
這樣想著,她便一路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八皇子易寒的房中,裡面的丫鬟,太監們看到玲妃的出現,立馬下跪請安道:「參加玲妃娘娘。」
玲妃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然後徑直走近內屋,一眼便看著易寒此刻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裡不知為何,忽然有些觸動,大抵是因為相處的久了,還是有點親情了吧?
不行,對夜語非和元思璃的孩子,她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玲妃當即嗤笑一聲,輕移蓮步過去,立馬拿起盆子旁邊的毛巾給易寒擦著汗,看著他蒼白無力的臉龐,終究是嘆了一句:「易寒啊易寒,若你不是夜語非和元思璃的孩子就好了!」
……
就這樣,玲妃照顧著易寒一直到午時,看著他熟睡過去,這才悄然離去,回到自己的永秀殿。
這一天下來,她簡直是累的腰酸背痛的,橫臥在床上,看著自己房中的一切,慨然道:「哼,本宮這次一定要整死念兒這個賤人絕不能夠輕饒了她。」
這時,翠兒正在幫玲妃捶著腿,軟聲細語道:「玲妃,您哪,對於八皇子的這份細心,八皇子肯定是能夠感受到的,翠兒啊,一定會忠心耿耿的幫助您的。您就放心好了呢,不要再為那些瑣事而擔心了。」
玲妃讚許道:「哼,看來本宮真的是沒有白白提拔你,行了,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該去個地方了。」
翠兒驚訝道:「玲妃娘娘,您今天照顧了八皇子那麼久的時辰,您難道不先歇息著嗎?此番這又是要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