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帶領著大批御林軍一衝進賢靖王府,一眼就看見夜語非正被一名帶著金色狐狸面具的黑衣人給劫持著。
李乘風大喝一聲,「王爺,別怕,微臣這就來救你!」隨即,便舉起手中的大刀,就沖了過去。
十七見此,心微微一動,看著臨危不懼的夜語非,冷聲道:「王爺的計謀可真是高超,連我家主人都被你騙過了,我今天不傷害你,只是希望你好好對瑾兒,我知道你早已知曉她的真實身份,留她在身邊也不過是利用,但她早已將前塵往事盡皆忘卻,無意傷你,希望你明白!」
一語完畢,李乘風的大刀已近在眼前,十七身形一閃,冷劍已然離開夜語非的脖子,正要飛身離開,夜語非卻在此時忽然運氣出手,地上的劍被他的氣息吸起,嗖嗖的就飛向了十七,十七避無可避,劍光冷冽的朝他臉上的金色狐狸面具襲了過來。
只聽『啪』的一聲,那張金色狐狸面具,瞬間就裂成了兩半,出現在夜語非面前的是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那張臉也因為他剛才使劍的力度稍微大了些,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傷口,正緩緩流著鮮紅的血跡。
站在不遠處的元思璃,也是一眼就瞥見了十七的容顏,邪魅異常,心底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破土而出。
那不是顏桐嗎?在現代的顏桐嗎?
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真的是他嗎?還是說,他也跟著她一起穿越來了這裡?
只是,內心最深處還有一道聲音在吶喊。
明明才第一次見到這個黑衣人,她卻好像感覺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與他相識了一般。
不對,那不是她的記憶,是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
難道她和這個黑衣男人相識嗎?
這具身體的原主明明身為右相府的庶出三小姐,從來就沒邁出過右相府的大門,又是從哪裡認識的這個黑衣男人的?
但是,為什麼這段記憶卻是斷斷續續的,連最基本的主線都捕捉不住?
驀然想起方知遠以前跟她說的話,難道,這具身體的原主,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嗎?
元思璃越想卻是越想不通,腦海里似乎有什麼在叫囂著,要破開了,卻又被一道濃稠的黑霧給籠罩住了,元思璃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只是,她的身後,卻突如其來的奔來一個黑衣人,正持劍準備刺向她。
就在此時,夜語非耳輪微動,猛然朝元思璃所在方向看了過去,看見此情此景,心驀然一驚,「璃兒,小心身後!」
同時,手掌也在微微運氣。
夜語非的話猛然喚回元思璃的思緒,她立刻將剛才一連串的思緒都統統甩到腦後,立刻會意夜語非的意思,即刻身形一避開,躲開了那名黑衣人的攻勢。
夜語非也趁此機會,飛身而起,長臂一伸,劈掌砍向那名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吃痛一聲,手中劍立刻飛出了好遠。
黑衣人被夜語非的氣力給震的後退了幾步,沒了劍,他只好掄起雙手欲來襲擊夜語非,卻被夜語非快速抓其右腕向上抬,右腳一用力,猛地踢中黑衣人的要害,接著,一個拱身就將黑一人背起向上懸空,將其摔倒。
然後一腳猛地用力踩向那名黑衣人的脊背,黑衣人口吐鮮血,立刻昏死過去,再無半點兒反抗之力。
而十七趁此時機,一甩髮絲,快速退後了幾步,鮮血不停的從他那張邪魅的臉上滑落而過,在無邊的黑夜裡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他一雙冷眼,憤恨的瞪著不遠處的夜語非,似乎極為討厭他剛才那種趁人之危的行為。
夜語非制服那名黑衣人之後,轉回身來,看了看元思璃那邊,見她平安無事,緊緊揪著的一顆心終於鬆開了,舒坦了。
剛才被黑衣人挾持的時候,故作餓清淡,只不過是不想元思璃為他擔心而已,如果今日只是他一人面對這些人的來勢洶洶,他根本無所畏懼,因為馳騁疆場,在血腥生活里摸爬滾打多年的他,受什麼傷害都習以為常,可是如今這一切的陰謀竟然被人牽扯到元思璃,說什麼他也要謹慎對待。
他站起身,雨水從他的烏髮流淌下去,滑過臉頰,點點滴滴落入地上,消失不見。在這濃稠的雨夜裡,淹沒了他充血的雙眸,依稀只見凌亂的髮絲在冷風的吹拂下飄揚,一身黑衣仿佛與這漫無邊際的黑夜已經融為一體。
元思璃站穩之後,轉身瞧見夜語非的時候,一顆心莫名的顫動了一下。
總覺得這個男人此時看她的眼神,比平時充滿了柔情,這讓她很不習慣,那隱藏在濕淋淋烏髮下的眼眸中好似還充滿了血絲,其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呢?能不能再讓她看清楚一點?這樣她才有勇氣再去接近他!
見元思璃完好無損,夜語非這才想起還在一旁的十七,驀然回頭看去,但十七早已隱於黑暗裡。
看著背光而立的十七,整個臉龐雖然已經隱藏在濃稠的黑暗中,但身上的陰冷氣質卻絲毫不散,與他相識的那人十分的相像,他的思緒開始在心底最深處默默運轉著。
只是兀自站在原地的十七不知,他的身後,早有李乘風黃雀在後。
李乘風一見十七後退了開來,立馬就揮舞起手中的大刀,就朝十七沖了過去。
前有不知心思的夜語非,後又李乘風,十七已經是避無可避。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想起,不知哪飛來一個黑色物體,掉落在地上,『砰』一聲,一陣刺鼻的煙霧頓時四散開來,刺激的在場每個人都睜不開眼睛來。
捏住鼻子的十七,隱藏在煙霧中,看著眼前渾濁,又迷亂眼睛的霧氣,心神微動,是他?
隨即足尖一點,卻不是飛向高空,而是去往前方某人的身旁。
而身處煙霧中的元思璃,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裳一動,似乎是有誰碰了她一下,劍聲凜冽,鏗鏘聲在她耳畔響起,片刻,又消失不見,卻在她心裡埋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慢慢生根發芽。
片刻之後,濃稠的煙霧終於散去了,可眼前早已不見眾多黑衣人的蹤影。
李乘風不由得低聲咒罵了一句,「這群奸詐小人!」
「王爺!」默聲快速的從遠處奔來,恭敬的立於夜語非的身前。
「都是屬下護主不利,望王爺責罰!」默聲躬身拱手道。
「本王無事!」夜語非沉著的揮了揮手。
李乘風也在此刻快步走來,問道:「王爺,這群黑衣人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殺手,究竟是何人要刺殺王爺和王妃,王爺可有什麼頭緒?」
夜語非沉思一下,才回道:「今日辛苦將軍了,本王心裡已有分寸,但此事不宜太過張揚,李將軍,你該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微臣明白!」李將軍硬氣答道,看著夜語非的眼裡滿是讚賞,跟著這樣的王爺,不愁成不了大事。
夜語非微微點頭,才快步向元思璃所在的方向走去。
元思璃站在原地,鼻子裡似乎還有煙霧的味道,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長吁了一口氣,這才好受了些。
只是,她卻發現自己額前的髮絲,不知道被誰給削去了一截,難道是剛才在煙霧中被人削去的?究竟是誰呢?要她的髮絲有什麼用?
「王妃,你、你臉上流血了,這是怎麼回事?」
小清不知道從那裡跑了出去,眼尖的看見自家王妃臉上的傷口,關切的問道,眼眶在瞬間就酸澀異常了。
元思璃看著面前委屈巴巴的小清,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髮絲,朝著她綻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好了,別哭了,我沒事!」
只是一扯動嘴角,臉上的傷口卻在在瞬間便裂開了,絲絲鮮血溢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臉頰。
從臉上傳來的痛楚直擊心裡,但她還是強忍著傷痛,依舊保持著微笑,不想讓眾人為她做過多擔心,而且,現在還有那麼多御林軍在此呢!
「怎麼會沒事呢?王妃,你一定很痛吧!」小清抽噎著說道。
「好了,別大驚小怪了,真不痛!」元思璃無謂的回著。
受傷?她受傷了?
正快步朝元思璃走過來的夜語非敏銳的捕捉到這個詞眼,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眼睛也緊緊的盯著元思璃的面容。
詭譎的雨夜裡,元思璃臉上的鮮血混合著雨水慢慢流淌下來,在她的面頰上滑過一道又一道驚心的痕跡,夜語非的心猛然一顫。
這傷口?
雜亂無章的,一看就不是被劍給劃傷的,難道是剛才她打破木窗出來的時候,被碎掉的木屑給劃傷的?
剛才他只顧著和黑衣人的打鬥,在加上又是在雨夜裡,根本就沒注意到元思璃臉上的傷口,現在看起來,卻是異常驚心。
他快步走到元思璃的身旁,小清感覺到自家王爺周身的寒氣,讓她不由自主就後退了幾步,給自家王爺和王妃讓出一個單獨的空間來!
夜語非立馬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元思璃的臉龐,都流這麼多血了,她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
這個傻女人,明明都已經流血了,還強忍著不說出來,到底是有多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