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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這是打入了敵人內部,就為了抓卓玉堂?」
「給你殺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宗政漠嘴角揚了起來,似笑非笑的道。
付倩倩臉驟然一紅,捂眼呻吟的道:「你不早說,我都忘記了洛兒是女捕頭,目標就是卓玉堂。」
「死了也算結案,餓了嗎?」
付倩倩無語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當時她是真沒想那麼多,早知道她就不殺卓玉堂了,留給洛兒慢慢磨。
「洛兒真不會有事?」她再問。
「不會。」宗政漠篤定的答。
「好吧,那我餓了,我去宗喀巴那邊拿點吃的,你想吃什麼?熊肉還是虎肉?」
宗政漠眯起眼,定定的看她,其目光赤果果的落在她的唇邊……
而他,好看的嘴角緩緩的,邪魅的,往上揚了揚。
付倩倩臉快速一紅,趕緊爬了起來。
他那眼神太赤果果了,仿佛無言的在說,他最想吃的肉,不是熊肉和虎肉,而是她這朵小鮮肉。
小別勝新婚的那種激情,雖然來的晚了點,但炙熱若揭。
宗政漠低眉噙笑,看她落荒而逃,眉峰才微微蹙了蹙,他現在擔心的不是洛兒,而是遠修。
剛才追殺常騰厲時,他收到飛鴿傳書,遠修已到了西夏慶寧城,當天西夏王夏旭東便隱隱流露出,要立馬封遠修為太子的意思,更從西夏皇宮傳出,三個月後讓遠修繼承大統。
遠修的變故超出他之前的推算,來的又如此之快,成了天下格局中最大的變數,也是最讓他糾結的變數。
他不想和遠修為敵,可付倩倩只有一個。
遠修看似恬淡無爭,實際執念一起便成魔,十幾年的性命相托,如今卻反目敵對,情何以堪?
他不舍,也不忍,但事關自己的女人,他卻不能相讓,更何況,他的女人,已經有了他的骨肉,更不能讓。
遠在慶寧城的沈清墨,此時坐在夏雪瑤曾經的閨房之中,房中的一桌一椅,一筆一墨,一花一衫,全都出自夏雪瑤的親手布置,無一不是他闊別十幾年,最讓他熟悉的味道。
他的面前掛著一幅畫,畫裡的人溫婉嬌媚,左手托著一枝杏花,右手拎著裙擺,踩在杏林之中,螓首低垂,無數的蝴蝶,因她而翩翩起舞。
沒遇到付倩倩之前,他以為,將來就是要娶妻,也會娶一個像娘一樣的女子,卻不想,心動心隨,完全由不得他自己。
他是在八歲時拜虛沖山人為師,而爹娘則是在他七歲時去世,那年,他還記得蝴蝶谷里杏花飛揚,蝴蝶更不知離愁的飛舞,一片淡白的杏花就那麼落在娘的髮絲間,蒼白無力的觸目驚心。
爹抱著因難產而一屍兩命的娘,氣若遊絲的對他說。
「墨兒,爹要陪你娘,還有你妹妹,一起走,省得她們太孤單,你不要怪爹,你娘沒了,爹的世界一片黑暗,在和不在,活和不活,都沒有意義,待爹和娘走後,便讓鄧老將爹娘供養長生草吧,這是沈家的規矩,不可變。」
他惶恐不安,淚流滿面的搖頭,可爹絕然的沒給他開口挽留的機會。
想到這,沈清墨冷嘲的笑了笑,腦海中快速的划過付倩倩抬著下巴,對他說:你放我自由,我要追他。
緊跟著,腦海里又浮現出,當他親眼看著鄧老將爹娘放進藥缸時,他那無緣睜眼的妹妹,突然手指動了動。
從那天起,蝴蝶谷多了一名少女,叫湘杏。
因為出生便服食長生果,所以她的發育比正常人要慢,慢到十九了,還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他不准她姓沈,只讓她叫湘杏,讓她從小就以為自己是鄧老的孫女,現在回想,他才知道,那是恨,恨她一出生就奪走了爹和娘。
至於湘杏在他年年回蝴蝶谷小住時,慢慢開始愛慕自己,他是一直就知道的。
而湘杏的催眠術天賦高過他,完全遺傳了娘的雙眼,他也知道。
如今她隨著蝴蝶谷死去,也算成全了爹最後的那句話,省得她們太孤單,按理她本就不該活著。
沈家的人,從來都是,一旦認定便絕不悔改。
沒有什麼能阻攔他得到付倩倩,那怕像爹和娘那樣不能同生,但能同死,也是好的。
西夏王夏旭東,無聲無息的站在沈清墨身後,遲幕之瞳帶著眷念的看向他面前的畫像。
那是他最鍾愛的長公主,也是他的長女夏雪瑤。
這些年,沈家將他保護的太好了,一直都讓他找不到機會,將他帶回西夏,現在好了,他終於等到他的回歸。
「墨兒。」
「拜見夏王。」沈清墨面無表情的轉回身,迎頭欲拜。
夏旭東扶住他:「這裡不是中原,沒有那麼多禮數,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老人,按大鐘的叫法,我這個老人,還只能算是你的姥爺,但按我西夏的傳統,我是你爺爺,墨兒,你能回來,爺爺很欣慰,西夏後繼有人了。」
沈清墨神情不變,慢慢的站了起來,和他肩並肩看著夏雪瑤的踏春圖。
良久,夏旭東長嘆一聲:「我知道,沈家有一門秘術叫長生草,此草可保其容貌不變,宛如在生,你娘她,可安詳?」
「很安詳。」
「那就好。」夏旭東收回眼中的眷念,本是遲幕的雙瞳,暴出一道精光,轉身看著屋外的西夏皇宮道:「我叫你墨兒,那是因為你是雪瑤的長子,你身上流的是夏氏王族的血脈,從現在開始,你要叫夏清墨。」
「是。」
「西夏的大統可以給你,三年內,我要親眼看著你,帶領西夏的騎兵,踏平大鐘,包括沈家滿門,你可做得到?」
「可以。」
「很好,聽說你帶了一名女子去了蝴蝶谷,還讓鄧老準備了鳳冠霞帔。」夏旭東不急不慢的道,這個時候,常年處在高位的王者威嚴,才慢慢的施展開,與剛才那遲幕眷念的樣子,形同兩人。
「是。」沈清墨,不,他現在叫夏清墨,冷冷的勾起嘴角。
「那她人呢?」夏旭東語氣里多了幾分施壓的玩味。
「被大鐘漠王擄走。」夏清墨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