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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房門幾乎差點甩到他的臉上。
蕭廷宴摸了摸鼻子,退後一步。
他眼底滿是擔憂,背著手在廊檐下,不停地走動徘徊。
下一刻路神醫與虞清提著藥箱跑過來。
蕭廷宴一把抓住了路神醫的胳膊:「路神醫,阿鸞和孩子本王就都交給你了。請你務必,一定要盡全力,讓他們都平安。」
路神醫看著蕭廷宴那一張煞白的臉龐,他難得耐心地安撫:「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呢……安心。」
蕭廷宴不由得眼眶一紅,他死死地盯著路神醫,一字一頓囑咐:「倘若生產過程中,出現了什麼危險意外……路神醫,請你一定要保住阿鸞。」
路神醫極為無語地看著他:「你這嘴巴真是賤,才剛剛開始,你就唱衰。怎麼,你很想雲鸞生產會出現危險意外?」
「你怎麼就不知道盼點好的?」
「我不和你說了,多說一句,我都氣得肚子疼。」
路神醫直接甩開蕭廷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蕭廷宴眼眶裡閃爍著淚光,透過門縫,他望眼欲穿的看著屋內,想要看看雲鸞現在的情況。
誰知,下一刻房門啪的一聲,又再次被關上。
蕭廷宴的心裡,頓時空落落的。
他耷拉著腦袋,靠在了門旁……黑翼走了過來,他眼底泛著擔憂,看了眼屋內。
而後,他低聲安撫蕭廷宴:「王爺別擔心,有路神醫在呢,王妃與小主子們肯定會順利生產的。」
蕭廷宴嘆息一聲,他聲音都不自覺地染了幾分哽咽。
「生孩子很疼的……也不知道阿鸞能不能受得住。」
黑翼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蕭廷宴。
自古以來,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雲鸞又是懷了雙胎,可想而知,這是又多了很大的風險。
他眼底泛著擔憂,凝著緊閉的房門。
「王妃會沒事的……她曾經經歷過,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生孩子的痛,不會讓她覺得痛苦,只會覺得幸福吧。」
蕭廷宴極為贊同地點頭。
痛失至親至愛之人,是這世上最痛的事情。
如今迎接新生命,對阿鸞來說,確實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雲鸞忍著肚腹處傳來的疼痛,她眼底閃爍著璀璨的光,抬頭看向虞清。
「路神醫呢?」
虞清看了眼站在屏風處的身影:「師傅在屏風那裡……王妃不用擔心,一切肯定會順利的。」
雲鸞咬著牙齒,緩緩地點頭。
虞清開始為雲鸞把脈,檢查她肚腹的情況。她將檢查出來的情況,一一敘述給路神醫。
路神醫根據虞清的檢查,很快便得出結論。
「胎位正常,脈搏正常,羊水雖然提前幾日破了,但也在預產期內。這一切都是好現象……現在,我們就等著宮口擴大,準備開始生產。」
「王妃,你先用一些補充體力的食物。隨著宮口的一點點擴大,肚痛的劇烈程度,肯定會慢慢地增加的。王妃切記,一定不要大聲叫喊,一定要保存體力才是。」
雲鸞連忙點頭應了。
如春當即便將準備好的食物端過來,伺候著雲鸞用膳。
雲鸞忍受著陣痛,喝了一碗雞湯,又吃了一碗米飯。
而後,她扶著腰,又在屋內走了半個時辰。
隨著陣痛越來越劇烈,她幾乎已經直不起腰了,路神醫才讓虞清扶著雲鸞躺在了床上,開始生產事宜。
雲鸞肚子疼的,開始忍不住呻吟出聲。
穩婆檢查了一下宮口,眼底滿是激動:「路神醫,王妃的宮口差不多已經全開了,可以開始生產了。」
路神醫頓時精神抖擻:「好,準備好熱水毛巾,還有參湯……」
「虞清你按照我說的穴位,開始給王妃扎針。」
虞清連忙點頭應了。
這些日子,她每日都在苦練針法。扎針的技巧,比之以往自然是更加精準。
她這些日子,時常去到民間,免費進行義診。
很多病人身染疑難雜症,都經過她的針灸,而漸漸地康復痊癒。
她知道,自己的醫術已然漸漸大成。
而針灸,就是師傅給予她最大的依靠與本事。
虞清拿出銀針,按照路神醫的吩咐,動作極為迅速精準地扎入穴道中。
雲鸞只覺得,一股痛意夾雜著力量湧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大聲痛叫:「啊……」
一直在外面驕傲等待的蕭廷宴,突然聽見雲鸞的這聲慘叫,他的雙腿一軟,直接跌跪在了地上。
他怔愣地看著房門,臉色煞白無比。
「阿鸞……」
他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紛紛從眼角滑落下來。
黑翼嚇了一跳,他連忙蹲在蕭廷宴的身邊,攙扶住了他的胳膊:「王爺……你沒事吧?」
蕭廷宴極為迷惘無助地看向黑翼:「阿鸞她是怎麼了?是不是很痛?還是遭遇了什麼危險?」
「黑翼,你……你去告訴路神醫,就說我們不生了。我們不要生孩子了,我不想讓阿鸞這樣痛苦。」
他的心,痛如刀絞,恨不得以自身代替雲鸞,來替她受這生產之痛。
黑翼無奈地嘆息一聲。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蕭廷宴。
「這是女子生產的必經過程……王爺,你別激動,放平一下情緒,冷靜冷靜可好?」
蕭廷宴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龐,他也只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語,確實是有些幼稚,有些失了分寸。
可關心則亂,當聽見雲鸞的那聲痛叫,他所有的理智與冷靜,全都蕩然無存。
他只想,減輕雲鸞的痛苦。
他不想讓她陷入這樣危險,不能預知未來的境遇里。
他在心內,暗暗發誓。
他以後再也不會讓雲鸞,再經受這樣的危險痛苦。等到孩子滿月後,他就偷偷找路神醫,去配一劑絕育湯藥喝。
蕭廷宴還在愣神間,只聽屋內哇的一聲,傳來一道嬰兒洪亮的哭泣聲。
黑翼眼底滿是欣喜:「生了?」
速度還是挺快的,這才多久,不過半夜而已,一個嬰孩已經呱呱落地。
黑翼激動的雙手合十,看了眼天際。
老天保佑,一切都很順利,這是好現象,好徵兆啊。
蕭廷宴整個人猶如傻了般。
他不敢置信地聽著,屋內嬰孩傳出來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