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慢走
方杭他本來是打算將方檀殺的之後,用□□將宋應遙一點一點的毒死,對外就宣稱因撐王爺英年早逝,王妃悲傷過度一病不起,太醫無力救治沒幾天就跟隨著王爺而去。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先殺了宋應遙再來對付方檀了。
誠老太妃呢?一個只會吃齋念佛的老太婆而已,他犯不著去殺她,等方檀和宋應遙都死了他就會派人把她接到宮裡來,明面上說是代兄弟盡孝實則放在宮內任她自身自滅,說不定還會贏得不少的美名。
方杭側著頭問道「那些人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
&皇上,奴才的人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死了幾天了,應該沒有,請皇上放心。」方杭一腳把石修踹翻在地,大罵道「廢物!」還嫌不夠的抬腳又要踹下去。
&上饒命!!」石修快速的翻過身來,俯在地上求饒道。方杭這才收回了腳,冷哼一聲說道「這回的事,你一定要給我辦好。若是再失敗你是知道下場的。」
&婢知道了。」石修顫動著手腳磕頭道。
深夜,兩個黑衣人從皇宮裡靜悄悄的出來,潛入了誠王府。他們來到宋應遙常住的臥房旁,藏身在了窗戶旁邊的樹叢里,等到誠王府里巡夜的提著燈籠走過去。一個向另一個打了個手勢讓他去查看一下屋內是否有人,而自己繼續蹲在原地注意四周的動靜。
收到指示的黑衣人,從樹叢中跳出來落到窗前的台階上,側身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壁向上移動。直到窗戶就在他頭頂才停下來,轉身面對著窗戶。耳朵趴在窗紙上,聽到裡面有動靜,給同伴打了個手勢又轉回頭來,手指伸到黑布下的嘴巴里蘸了點口水,點在窗紙上輕輕的一戳,窗紙就出現一個小洞。眼睛趴在那個小洞上向里看去,雖然屋內一片漆黑,但他還是看見床上側躺著有個人正在熟睡,長長的頭髮披散在床邊。看身形像是個女人。
黑衣人看清楚之後,從懷裡掏出迷煙□□窗紙上的小孔,向內吹了一口迷煙。過了會黑衣人向同伴點了點頭示意成功了。同伴也從樹叢中跳出來,和他一起摸到了臥房的門口。輕輕的推開門,閃身進入房間來到床前,抽出刀舉起,猛的一下掀開被子。正要一刀砍下去,卻發現床上的女人是個假人。
兩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喊道「不好!快走!」話音未落,他就雙目圓睜的倒下去,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另個還沒反應過來同伴怎麼會突然倒了下去,就感覺脖子一涼也跟著倒下去。兩人都倒地之後,從樑上跳下一個人來。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可以看見那人的半張臉,熟悉的模樣是方檀派在宋應遙身邊的沈初晴,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手的,是怎樣出手。但她一出手,必有人死。方杭絕對沒想到的是方檀又先一步的走在了前頭,還挖好陷阱等他們來跳。
夜太靜,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月輝依舊清冷。一隻無名的鳥忽而啼叫了一聲,張開翅膀,從樹冠中朝著明亮的月亮中央飛去。
在方檀遇刺的那個晚上,車隊走到一個小鎮,便在這個小鎮上停留了下來。喚山用銀子包下了小鎮上的一家上好的客棧,收拾乾淨後才讓王爺住進去。
喚山在前面引著方檀上樓,一邊上樓梯一邊匯報道「奴才已經讓人在這客棧的上下周圍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還把店裡閒雜人等都請了出去,現在客棧里全都是王府的人,請王爺放心。」方檀一向對喚山做的事情都很放心,滿意的點點頭。
兩人來到樓上處於中間的房間,喚山道「王爺就是這裡。」又接著指著兩邊的客房說道「這兩邊都會住上王府的侍衛,王爺晚上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喊一聲他們就會趕來。」說著就要幫方檀推開她房間的門。
方檀出言阻止道「你先下去吧。」
喚山立刻收回了手,道>
等喚山走後,方檀推開了面前的門,走進去房間裡。房間裡整理的十分整潔乾淨,連桌上的杯子都是自帶的。她坐到桌子前的椅子上,手指背觸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壺,還熱乎著,一定是喚山剛才剛添的。
提起茶杯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還沒喝到突然有人從背後用雙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方檀先是一愣,「王妃。」
背後的人聞言無趣的收了手,雙手轉而環上她的脖頸,整個人都貼在她的背上,開口道「王爺怎麼知道是臣妾?」
方檀到唇邊的茶杯又放了下來,笑著反問道「是本王讓人帶你來這裡的,怎麼會不知道?」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屋內有人,才特意支開了喚山。
&的多久了?」
&幾天來了,一直住在這個房間。」
&來喚山不太敬責啊,連你這麼明顯的一個人都沒清出去,這可得了!不行,本王一會要好好說說他。」方檀嚴肅的說道。
&爺!」宋應遙嘟著嘴,在方檀的背後蹭了蹭「這不怪喚山,是我讓他不許告訴你的。」
&來如此」方檀瞭然的點點頭,要是喚山沒發現她這才叫怪異。
宋應遙疑惑的問道「王爺為什麼要讓人帶臣妾到這來?」
&歹人想加害與你,本王擔心你在王府里不安全。」
宋應遙站直了身體,手按在方檀的肩膀上著急的說道「那臣妾走了,母妃怎麼辦?母妃會不會也有危險」
方檀按住她的手說道「你放心,本王都安排好了。」
宋應遙試探的問道「還是聖上派的人嗎?」
方檀沉默的點點頭。
&這樣下去,王爺的性命會不會也有危險。」宋應遙擔憂的說道。
&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想要本王的性命也沒那麼容易。」方檀喝乾淨杯子裡的茶說道,並不想讓她擔心,便不提今日在山路上發生的事情,轉而說道「你也趕了一天的路了,本王讓他們燒水去,你洗個澡好睡覺。」
宋應遙順從的點點頭。
深夜,客棧外一片寂靜,偶然能聽到從遠方傳來的幾聲狗吠聲,但也很快的就消失了。方檀躺在床上懷裡抱著的宋應遙早已睡去,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眼睛瞧著睡得恬靜的人兒,暗嘆一口氣,她以前哪有懷裡抱著一人睡覺的習慣,別人想碰到她的衣角都難。和宋應遙睡在一起後,夜夜都抱著她竟成了習慣,前幾日她不在身邊,夜晚還真的有點難熬。方檀將懷裡的人兒摟的更緊,臉頰蹭了蹭她頭頂的青絲,鼻尖充滿了她的發香。思緒飄到了先皇臥病在床的那一年。
先皇去世前的某一天,先皇突然把她召見進宮。她來到了先皇休養的宮殿裡,先皇身邊的老太監引路,還沒走幾步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先皇飽受病痛的折磨已久,整日都待在這個宮殿裡。朝堂的事全權都交給了方檀和方杭處理,他也很少再去過問。
方檀嗅著藥香,目光落到不時傳來咳嗽聲的帷幕後面,先皇正躺在那裡。她行禮道「參見父皇。」
&兒你來了。」帷幕後面的人又咳了咳說道。老太監走到床邊拉起帷幕,露出躺在裡面的人來。方檀抬起頭來,就見到一個形銷骨立的老人。
記憶中的父皇體格健碩,未病之前還常帶著他們兩個「兄弟」到圍場去騎馬射箭。沒想到一年的病痛竟將他折磨成這個模樣。方檀的鼻尖有些酸澀,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先皇掙扎著要起來,但四肢無力根本支持不起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道「檀兒,你過來扶朕起來。」
&方檀緊低著頭應道,起身走到床邊,雙手小心翼翼扶著先皇的背部,手下被他突出的肋骨咯的慌。一下子就感覺眼眶熱熱的,強忍住那感覺,一隻手空出來把枕頭擺好然後把先皇輕輕的放下,讓他倚在床欄上,自己又退了下來。
&了,就這樣坐著吧。」先皇感嘆道。「朕老了,現在連翻個身都困難。還是年輕好!」
&皇還不老,父皇會長命百歲的。」方檀說道
先皇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顯了出來,不應方檀的話轉而對身邊服侍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老太監應諾,將宮殿裡的太監和侍女都帶了下去。
等眾人都走後,先皇緊緊的盯著方檀問道「你還打算瞞著朕嗎?」他雖然病弱,但目光依舊銳利。
方檀被他的眼光一逼,背後冷汗直流,道「兒臣有什麼瞞著父皇了?」
&道沒有嗎?」先皇語帶殺氣,暗指道「那你的身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