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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廷宴的臉色猛然一變。
他眼底滿是擔憂:「你知道酒有問題,你還喝?」
「我不喝這杯酒,怎麼能知道他們的陰謀呢?」雲鸞的面色帶了幾分紅潤:「放心這酒量不是毒,我剛剛聞了,應該是下了媚藥。」
這酒水的藥效,發揮得很快。
她現在都有些上頭了。
蕭廷宴氣得要命,他眼底滿是冰寒,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觸手的溫度,很是滾燙:「阿鸞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蕭嘉榮也太膽大包天了。
看來,剛剛的那個教訓,一點也沒讓她忌憚。
她簡直就是在找死!
雲鸞眸光晦暗,一字一頓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宴王,有些時候,一些危險,還是要冒一冒的。」
「本王這就帶你去找大夫。本王絕不會再饒了蕭嘉榮」他定要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公主,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雲鸞按住了蕭廷宴的手背,掃了眼婉妃那裡。
她留意到,嘉榮公主回了婉妃那邊,衝著婉妃勾唇笑了笑。婉妃則端起酒盞,淡淡抿唇。
不用說,指使蕭嘉榮給她下藥的人,就是婉妃無疑了。
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她真的還挺期待的。
「不急,我沒有將酒水咽下去」
她讓蕭廷宴遮掩住自己,趁著旁人沒注意這裡,她在自己身上點了一個穴道。
下一刻,那酒水便從她嘴裡吐了出來。
一杯酒,她差不多吐了大半。
還有一小部分,存留在她體內。
這一小部分,並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與思緒。
雲鸞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她臉頰,漸漸地染上了紅暈。
「不過是下了一些媚藥的酒水罷了,就算是喝了,只要有你在,你也不會讓我出事的,不是嗎?」
蕭廷宴的心,輕輕一顫。
他低垂眼帘,凝向她帶了幾分迷離的眼睛:「你倒是信任本王你難道不擔心,本王會趁著你意識不清,要了你嗎?」
雲鸞噗嗤一笑,眉眼間皆是璀璨瀲灩的光芒。
「宴王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以我們的未婚夫妻關係,又有何不可?可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你不會在我還沒愛上你之前,碰我分毫的。」
蕭廷宴的呼吸一窒,隨即曬然一笑。
她倒是將他看成了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可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做到。
雲鸞不知覺地又靠近蕭廷宴幾分,她的唇瓣染了一些殷紅,嬌艷欲滴,充滿了性感的誘惑。
「我先離開宴席,你先按兵不動」
蕭廷宴看了眼,只覺得一股熱氣,忍不住地上涌。
雲鸞說罷,便站起身來,欲要離開。
誰知,蕭廷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裡,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吻上了雲鸞的唇。
當他溫潤的唇,貼在了雲鸞的唇瓣時,她的腦袋轟的一聲響,頓時一片空白。
端王彼時,正一直都觀察著蕭廷宴與雲鸞那邊的動靜,當他看見,蕭廷宴吻了雲鸞,他的手一抖,酒盞從掌心滑落,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他猛然站起了身。
由於起得太猛,他的腦袋有片刻的暈眩,他的身體忍不住地晃了晃。
方青瓷連忙伸手,攙扶住了他的胳膊。
「王爺你沒事吧?」
端王只覺得,心口那裡隱隱作痛。
他眼底掠過幾分隱忍:「本王沒事」
他推開了方青瓷,重新拿了個酒盞,朝著蕭廷宴的方向走去。
他還沒靠近,雲鸞便紅著眼睛推開了蕭廷宴,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竟然偷襲我?宴王,看來是我高看你的人品了?」
蕭廷宴有些無措,他急聲解釋:「阿鸞,我我就一時沒控制住,你別生氣。」
「等事情結束,我再找你算賬。」雲鸞冷哼一聲,起身離開,沒人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對於蕭廷宴的吻,她竟不覺得排斥,她似乎還有些貪婪他鼻息噴出的清洌氣息。
雲鸞捂著嘴,紅著眼睛,有些無措地離開了宴席。
蕭廷宴聽著她的話音,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說,等事情結束,再找他算賬?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在她臉上,看到半分生氣的樣子。
蕭廷宴的心,不由得跳得很快。
阿鸞是不討厭他的親吻嗎?
她似乎,比以前漸漸能容忍,他偶爾地親近了!
意識到這一點,蕭廷宴忍不住地勾唇笑了。
二嫂陳詠荷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她撞了撞雲楓的胳膊,捂嘴偷笑起來:「夫君,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宴王偷親小四,小四居然害羞得脖子都紅了。」
雲楓撅了噘嘴,莫名地有些不高興,他帶了幾分敵意看向宴王:「宴王居然在眾目睽睽下,吃小四的豆腐?等到宴席結束,我非得找他算賬不可。」
他的妹子,那麼美麗漂亮,怎麼就讓蕭廷宴這個老男人給糟蹋了呢,他心裡真的有些不爽。
陳詠荷無語至極,她抬手,點了點雲楓的額頭:「你這腦袋啊,就像個木頭似的。人家兩個,可是未婚夫妻,他們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就差舉行個婚禮了。未婚夫妻親一下怎麼了?想當初我們沒成婚前,你可是該占的便宜都占了的。」
被自己的妻子指控,雲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咳咳,我們和他們能一樣嗎?我們兩個是有感情的」
陳詠荷瞪了眼雲楓:「你怎麼知道,他們兩個沒有感情?你沒看見,宴王看著小四的眼神嗎?那眼神,寵溺的,幾乎能把小四給融化了。宴王對小四的心,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這些日子發生那麼多事情,若不是宴王在背後支撐著,小四一個人根本就撐不住。要我說,宴王比那個蕭玄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雲楓的臉色一黑,有些無奈地看著陳詠荷:「荷兒,宴王和蕭玄睿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嗎?一個是人,一個是狗你這樣比較,也不怕辱沒了宴王?」
陳詠荷噗嗤一笑,連忙點頭應是。
「是,是,人怎麼能和狗比呢。」
雲鸞離開宴席,特意繞著公主府的花園,走了一圈。
跟在她身邊的宮人,很是關切地問:「縣主,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你沒事吧?」
雲鸞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有些煩躁地回了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覺得有些熱。正因為覺得悶熱,所以我才出來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宮人領著她,走到了一處涼亭。
「縣主應該是喝醉了這裡有些風,好像還挺涼爽的。縣主,你要不在這裡歇息一會兒,吹一吹風吧?」
雲鸞頷首,向宮人道謝。
她走入涼亭,坐在了一個石凳子上。
宮人很是體貼的,為她端上了一些茶水糕點
而後,宮人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雲鸞似有若無的,掃了眼涼亭四周。四周都是蔥鬱的植物,不遠處的地方,還有一處湖泊。
天空中懸掛著一輪皓月,皓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眼望過去,倒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
雲鸞又佯裝悶熱,扯了扯衣領,她整個人都軟趴趴地靠在了石桌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走入涼亭。
「縣主,你沒事吧?」
那人佯裝關切地問了句,雲鸞抬起朦朧迷離的眼眸,怔愣地朝著那人看去。
微弱的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雲鸞漸漸看清楚了他的樣子。無論是五官,還是眼睛,這個人,都像極了一個人。
她嘶啞著嗓音,喊了聲:「蕭玄睿?你不是去錦州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勾唇,淡淡一笑,他從容不迫地撩開衣袍,動作很是瀟灑地在旁邊落坐。
「縣主,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蕭玄睿。我乃翰林院侍讀唐青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臉蛋怎麼看著這麼紅?要不要,我為你找大夫?」
雲鸞眯眸,翰林院侍讀唐青書?這個人,她倒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沒想到,婉妃會安排這麼一個和蕭玄睿容貌相似的人,在這裡釣她。
呵,到了現在,婉妃不會還認為,她對她兒子還余情未了吧?
這母子倆,可真是迷一樣的自信,自大。
雲鸞搖了搖頭:「我我沒事,不需要找大夫。我就是覺得有些熱,腦袋有些眩暈」
唐青書的眸光,微微閃爍。
他試探性地靠近雲鸞幾分:「縣主肯定是喝得有些多了,我按摩技術還可以,要不,我為你按摩按摩如何?」
雲鸞有些遲疑地看著唐青書:「這樣不太妥當吧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讓人知道,傳出去不好,恐怕會毀壞了你的名聲。」
唐青書眼底掠過幾分熾熱,他不待雲鸞反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些激動的回道。
「縣主有所不知,我對你早就仰慕已久,情根深種了。今日有緣,能與你一見,我感覺我就像做夢一樣。雖然你已是宴王的未婚妻,但是,我還是無法將你忘懷。」
「我控制不住的,猶如瘋了般,想要靠近你。剛剛在宴會上,看著你一個人離開宴席,所以我就鬼使神差的跟來了。縣主,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豁出去,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
「命,我都不在乎了,還在乎什麼名聲啊。」
雲鸞覺得有些噁心,但她沒有甩開唐青書的手,她壓制住那種噁心,眼眸有些恍惚地看著他。
「我竟不知道,居然還有人愛我那麼深而且還是一個,和蕭玄睿長得這麼像的人。」
「你的臉,可真是像他啊。真的好像好像,我和他之間,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雲鸞說著說著,眼睛不禁微微泛了紅。
唐青書卻激動無比。
看來,魚兒上鉤了啊。
在雲鸞心裡,恐怕到現在都沒忘記蕭玄睿吧。
唐青書眼底掠過幾分傷感:「你說的是二皇子吧?縣主痴愛二皇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時時見面,你就算將我當成是他的替身,我也甘之如飴。」
雲鸞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掙開。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帕子,低頭擦著眼角滑落的淚水:「我和他產生了太多太多的誤會,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哎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我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他了。」
唐青書輕輕地拍著雲鸞的肩膀,柔聲安慰著。
雲鸞的神識,漸漸地陷入迷離她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與思想。
她一邊哭著,一邊拉扯著衣服。
唐青書在旁邊看著,眼底滿是灼亮猥瑣的光芒。
他恨不得立即,就將雲鸞這個小辣椒給壓在身上,好好蹂躪疼愛一番。他說他喜歡雲鸞,那是真的。
畢竟雲鸞長得那麼漂亮,他從未見過,比雲鸞更漂亮更有味道的女子。
他在心中,肖想雲鸞很久了。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餡餅有一天,會砸到他的頭上。
嘉榮公主說了,只要他睡了雲鸞,婉妃就會做主,讓雲鸞嫁他為妻。
到時候,他不光會得到雲鸞,他還會加官進爵,前途一片光明。這樣的誘惑,他怎麼可能會拒絕。
他想也不想便答應了,有婉妃在前面擋著,宴王就算是知道了真相,都不敢動他分毫的。
嘉榮公主藏匿在茂密的灌木處,她冷眼看著涼亭里的那一幕。
她看著唐青書順利將雲鸞的心房給打破,看著雲鸞眸光迷離的,與他交心。
她勾起唇角,嘲弄一笑。
真沒想到,雲鸞居然還惦記著她二哥?
憑她對二哥做的那些事,她怎麼還有臉想著二哥。
她眼底掠過幾分陰鷙。
等著吧,今天晚上過後,雲鸞就會身敗名裂,與宴王分道揚鑣。到時候,她倒要看看,將軍府沒了宴皇叔的護佑,雲鸞這個賤人,還怎麼在她面前囂張?
嘉榮公主扭頭看向身邊跟著的貼身婢女,她低聲囑咐:「你去喊宴王過來,這麼一場精彩的大戲,他不來看的話,豈不可惜?」
虧得宴皇叔對雲鸞那麼好。
宴皇叔若是知道,雲鸞根本沒忘了她二哥,居然會和二哥長得相像的男人私通偷情,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瘋了?
估計不但會氣瘋,恐怕會提到,想要殺了雲鸞這個賤人吧?
嘉榮公主想到此,忍不住的噗嗤笑著。
她眉眼間,皆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貼身婢女低垂眼帘,低聲應了,當即轉身離開了此處,獨留嘉榮公主在此。
嘉榮公主饒有興致的,繼續看著涼亭里的畫面,突然她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蹙眉,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就有人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驚愕的瞪大眼睛,費力的朝著身後看去。
她還沒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就眼前一黑,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嘉榮公主的婢女,回到了宴席,她低眉順眼的走到了蕭廷宴的身邊跪下。
「宴王殿下,太平縣主好像有些不舒服請您去看一看吧。」
蕭廷宴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他滿臉緊張的看著婢女:「不舒服?縣主怎麼了?」
婢女:「就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頭有些暈。她應該是喝多了一直嚷嚷著,要見王爺你呢。」
蕭廷宴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皇上與婉妃看了過來,詢問婢女發生了什麼事。
婢女如實說了一遍。
劉氏與雲楓對視一眼,兩個立即起身,向皇上請示:「陛下,鸞兒可能是喝醉了,我們去看看她。」
誰知,婉妃卻也跟著站起身來,她一雙眼眸滿是擔憂:「本宮也挺擔心縣主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今天這是嘉榮的生辰宴,若是縣主出了事,本宮和皇上,都沒法向百姓們交代了。」
劉氏有些猶豫:「沒什麼大事,就不勞煩娘娘與陛下了。」
她心裡有些忐忑,眼皮突突的直跳。
婉妃眼底掠過幾分嘲弄,她戲台都搭好了,好戲馬上就要開鑼了,她怎麼可能錯過這麼精彩的時刻?
婉妃衝著劉氏抿唇笑了笑。
「將軍夫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將軍府的事情,就是本宮和陛下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覺得麻煩呢?」
「鎮國將軍和大公子,為南儲犧牲,雲家先祖,更是為了護衛南儲的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們將軍府的每個人,都不能在公主府有任何的閃失,否則,首先那些老百姓都不答應呢。」
「我們快點去吧,別再耽擱時間了。本宮讓人,再喊幾個太醫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婉妃這一說,劉氏不好再開口拒絕。
其他人見婉妃與皇上都去了,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留在這裡,也都跟著前往涼亭。
婉妃挽著皇上的胳膊,心裡很是激動。
她真的很期待,待會看到雲鸞與那唐青書躺在一起,顛鸞倒鳳的刺激畫面。
蕭廷宴那麼喜歡雲鸞,如今他戴了綠帽子,他不得氣瘋了,要親手掐死雲鸞啊?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啊,這對未婚夫妻,終究在今晚分道揚鑣。
一旦他們解除婚約,她就會在雲鸞與蕭廷宴之間,各個擊破。用不了多久,蕭廷宴手裡的兵符,就會到她的手裡。
北地十萬兵權歸入陛下之手,陛下也能藉此,赦免睿兒,將他召回京都。
眾人很快便到了涼亭處,此刻的夜色已然深了,北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每個人臉龐,都有些生疼。
他們遠遠的,便看見涼亭處,有兩道模糊的身影擁抱在一起,正吻的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