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內,楊正停下來看著安哥,臉色多了幾分嚴肅和好奇。
安哥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別誤會,我只是好奇,說實話,來機場接人的次數不多,對你們這些在外面的人很好奇,五年前我也渴望跟你們一樣去外面執行任務,可惜最後入了這行,走到你們對立面了,但我們依然都是一家人,對吧?」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袖章。
「是啊,全國軍人本一家。」楊正有些感慨地說道,想起了三支救援小隊,他們為了救出醫療隊捨生忘死,兩支小隊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兒,楊正神情一黯,多了幾分傷痛和無奈。
「你還知道痛苦,還知道悲傷?說明你還有救,走吧。」年輕人不屑地說道。
楊正看了對方一眼,居然生不起任何火氣來,大踏步朝前走去,三人很快走出機場大廳,來到門口,一輛越野車停在路邊,熟悉的橄欖綠,熟悉的軍徽,楊正不由感慨的笑笑,在安哥的示意下坐上後排。
年輕人準備做後排看押楊正,安哥拉住年輕人說道:「你坐副駕駛吧。」
「安哥,這不合規矩。」年輕人提心道。
「跟老子扯什麼規矩,去吧。」安哥沒好氣地說道,實則擔心年輕人在車上說怪話得罪了楊正,造成沒必要的誤會。
楊正看穿了安哥的用心,也不想跟這個有點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坐一排,上車後沒有吭氣,安哥跟著坐上車,等年輕人上車後對司機說道:「小吳,走吧。」
越野車啟動,朝前開去,楊正看向車窗外,看著繁華的都市,車水馬龍的街道,內心感慨不已,還是自己國家安全。
不經歷戰亂和死亡,永遠不知道和平與安全的重要。
安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楊正,見楊正情緒很安靜,很淡定,也暗自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安哥對司機笑道:「一會兒找個路口下去,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安哥,這不合規矩。」司機提醒道。
「我能不知道規矩?行了,聽我的,出什麼事算我的。」安哥笑道。
司機沒有再說什麼,找了個路口下去,在路邊一家麵館停下,安哥下車來,對楊正笑道:「隨便湊合一口吧?」
楊正下車來,看看四周,笑道:「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已經好久沒怎麼好好吃頓熱的了,謝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嘛,進去吧。」安哥笑道。
年輕人和司機留在外面等候,兩人進了麵館,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楊正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菜單,笑道:「老闆,兩碗面,都要大碗的。」
店老闆是個婦女,看了眼穿軍裝的安哥後問道:「要什麼料?」
「一碗肥腸,一碗牛腩,兩碗都給我多加點料,加滷蛋,料給足,一起算錢就是。」楊正笑道,回來後的感覺挺好,聽著熟悉的強調,看著熟悉的文字,聞著空氣里的油腥味都特親切。
店老闆以為是兩人吃,沒有多問,不一會兒工夫端來兩碗面,上面的料蓋了厚厚一層,楊正食指大動,端起一碗就大吃一起來,辣辣的,香香,久違的味道,安哥見楊正囫圇吞棗般大吃,笑道:「別急,慢慢來。」
「還是這口香啊。」楊正含糊地笑道,三兩口將一大碗面吞下去,端起另一碗繼續大吃起來,速度很快,跟惡鬼投胎似的。
安哥看得出來楊正是真的餓了,也是真的喜歡吃,顯然在外面吃夠了苦,有些同情地說道:「慢點,別急,夠不夠,不夠再來一碗。」
「夠了,別耽誤太多時間。」楊正笑道,三兩口將麵條吃掉,連湯都喝的一點不剩,意猶未盡的說道:「總算是活過來了。」
「老闆,多少錢?」安哥笑笑,對店老闆問道。
「兩碗面,加了雙料,兩個滷蛋,一起六十。」店老闆說道。
楊正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現金來,都是米金,抽出一張一百的放在桌子上,老闆臉色一變,苦笑道:「先生,我們不收這個。」
「這是米金,不用找了。」楊正笑道。
店老闆搖搖頭,安哥笑了,將米金推給楊正,看著老闆說道:「一百米金換成國幣就是好幾百塊呢,你居然不要,怕假的吧?來,我給你國幣。」說完,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的放在桌子上。
「咱們小店經營,沒見過什麼世面,先生別見笑。」店老闆笑道,接過錢去,迅速找了零給安哥。
安哥順手接過去放口袋,楊正起身來,兩人朝外面走去,上了車,車掉了個頭再次上了快速路,按照規定的路線往前開去,楊正舒服地往後靠,摸著肚子笑道:「好久沒吃這麼痛快過了,謝了,安哥,這張錢給你吧,不能讓你破費。」
「沒事,一頓飯而已,有機會你請回我就是。」安哥笑道。
「也好。」楊正也不是矯情的人,將錢收了。
「你這是國家的錢吧?不能隨便送人,也不能隨便亂花,都要對賬的。」年輕人沒好氣地回頭看著楊正說道。
「是吧?那得收好了,別對不上賬罪加一等。」楊正笑道,將錢收了。
「這一路過去需要點時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安哥問道。
「飛機上睡一路了,回來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精神不錯,睡不著,你們要是累了就睡吧,我要是想跑就不會回來了,放心吧。」楊正笑道。
「那倒是,一看你就是高手,以你的本事,在外面完全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擔心生計,能回來說明忠誠,不管什麼事,回頭說清楚,爭取寬大處理,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和希望。」安哥笑道。
「你應該去做政委。」楊正笑道。
「你猜對了,幹這行前我還真是政委。」安哥笑道。
「那就失敬了,對了,我可以打個電話嗎?」楊正笑道。
「最好別打,這個時候打電話反而說不清楚,事實上從我們接到你這一刻開始,你就算是嫌疑人了,一切行為都必須符合規定,吃飯就已經是違法規定了,別讓我難做。」安哥歉意地說道。
「行,那就不打了。」楊正無所謂地說道,腦海中閃過高首的影子來,緊接著是阿妹,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知道自己出事了會不會很傷心,很失望?
「恨啊,冒著這麼大風險最後還是讓光頭佬那個混蛋跑了。」楊正痛苦而又不甘地閉上眼,不讓悔恨的淚水流出來。
男兒有淚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