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救阿迪和啞巴牽涉到了道義問題,沒有任何服眾的理由情況下撤兵,福哥的地位會不保,其他人會寒心的離開,所以,福哥需要人來背這個鍋,而這個人最理想的選擇就是跟阿迪和啞巴關係最密切的楊正,但這個話福哥不能說,只能安排下面其他人提出來,也就有了剛才的暗鬥。
楊正並不知道實情,但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一來就讓獻計策,太反常,所以以退為進,不鬆口,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別這麼說,兄弟們不是都在這兒想辦法嗎?」旁邊有人打圓場說道。
「想辦法?好一個想辦法,我還什麼情況都不了解,一來就讓我拿出營救辦法,救不出來就全都是我的錯了,大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撤了,對不對?」楊正故作憤怒和失望的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反問道。
不等對方回答,楊正又看向福哥,搖著頭,假裝失望地說道:「福哥,阿迪和啞巴是為了你才被抓的,不想救你可以走,沒必要這樣。」
「振哥,我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什麼都別說了,救,必須救到底,不救出阿迪和啞巴絕不撤兵。」福哥臉色漲的通紅,惱怒的大聲說道。
「福哥?」剛才說話的兩人趕緊喊道。
「別說了,你倆的心思我知道,振哥說的對,阿迪和啞巴是為了我才被抓的,如果不救,兄弟們豈不都寒了心?我今天能放棄阿迪和啞巴,明天就能放棄你們倆,以後還有誰跟著我?」福哥惱怒的說道。
「可是,現在情況太惡劣了,為了救兩人置所有兄弟於死地,不可取,我不是說不救,而是暫時撤退,避開鋒芒,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一人趕緊解釋道。
「不要再說了。」福哥舉手示意道,看向楊正繼續說道:「振哥,明說吧,我並不是不想救,而是局勢太不利了,一旦援軍趕到,兄弟們就都栽在這兒了,只要你有辦法,我豁出去這條命拼了,如果沒有辦法,咱們不能在這兒浪費時間,只能先撤,希望你能理解。」
楊正沒想到局勢這麼嚴峻了,更沒想到福哥居然承認剛才不對,倒也有些胸襟和氣度,繼續糾纏下去反而顯得自己小氣,想了想,沉聲說道:「既然福哥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現在什麼情況?」
高首原本還擔心楊正經驗不足,會被這些狡詐的毒販欺騙,利用,沒想到楊正談笑間掌握了主動權,多了幾分佩服,眼前一亮,徹底放下心來。
「這麼說吧,我帶了兩百三十幾名兄弟過來營救,已經戰死五十六人,傷三十二人,傷亡三分之一,再打下去未必能成功,等天黑後他們援軍趕到,後果更加嚴重。」福哥沉聲解釋道。
「是我錯怪大家了。」楊正沒想到傷亡這麼大,故作歉意的說道。
「別這麼說,阿迪和啞巴也是跟著我的兄弟,不能不救,但現在形勢有些複雜,他們也不是不救,只是大家都有些心急了,你別介意。」福哥客氣的說道。
真救還是假救,沒人知道,也無法評估,但楊正明白一個道理,毒販沒有信仰和忠誠可言,一切都為了利益,不可信,但自己還需要在這個集體呆下去,鬧僵了不好,趁機下台階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個決定我來下吧。」
「振哥?!」福哥有些驚訝,有些感激的看著楊正喊道。
楊正舉起手示意別說話,看看大家,想了想,沉聲說道:「阿迪和啞巴跟我的,我來做這個決定最合適,人可以先不救,咱們也可以先撤,但這件事不能真就這麼算了,我提議,主動出擊,伏擊敵人援軍。」
「什麼意思?」旁邊有人不滿的說道:「根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援軍超過三百人,那可是裝備精良的正規軍,咱們這點人去伏擊他們,這不是送死嗎?」
「你們都認為是送死,不敢去,敵人也會這麼想。」楊正說著看向福哥。
「你的意思是出其不意?」福哥畢竟是當過兵的,一點就透,追問道,見楊正點頭,不由沉思起來,一邊示意大家先別爭,大家頓時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福哥眼前一亮,說道:「伏擊是個好辦法,咱們想不到,敵人也想不到,可以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可是,我們沒有勝算。」旁邊有人提醒道。
「為什麼要勝呢?」楊正看著對方反問道。
「不勝?你什麼意思?」對方驚訝的反問道。
楊正見福哥也看過來,目含詢問之色,便解釋道:「很簡單,打了就是勝利,沒有誰敢和自由軍直接叫板,我們打了,就表明了態度和決心,道上一旦傳開,和自由軍和豬爺不對付的人會紛紛來投,至於戰鬥損失,不用操心,選好地形,打完馬上跑就是,而且,豬爺見我們敢打自由軍,肯定會忌憚,不敢直接對阿迪和啞巴下死手。」
「以打促救,以打立威,雖然失敗,但雖敗猶榮,這個辦法可行,振哥,我果然沒看錯你,你說,咱們在哪兒打?怎麼打?你全權指揮,就連我也聽你的指揮。」福哥眼前一亮,大喜,趕緊說道。
打一下就跑,沒什麼損失,還能在道上立威,更重要的是擺脫眼下這個打又打不過,救又救不出來的局面,一舉多得,大家不傻,都會意的笑了。
楊正很清楚福哥知道該怎麼打,讓出指揮權不過是向自己示好,為剛才的行為變相道歉,同時也擺出大度的姿態收攏人心,自然不會真的接過指揮權,假裝思考了一會兒,苦笑道:「福哥,怎麼打還是你來定,我對周圍地形並不熟悉,不過,建議選擇援軍必經之路埋伏,地形要有利於我們。」
「哈哈哈,好兄弟。」福哥見楊正這麼給面子,連下台階都準備好了,一語雙關地拍拍楊正的肩膀說道,帶著幾分感激,旋即看向眾人繼續說道:「振哥提議的很好,周圍地形我還算熟悉,那就貓兒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