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結束,元旦一大早,江月開車從父母家回自己公寓。
當三輛車從旁邊追上來把她的車夾在中間的時候她想,今年的元旦,有點刺激。
對方的車不要命了一般向著她的車撞過來,駕駛車窗的玻璃「嘭」的在眼前炸開,江月下意識的護住腦袋,鋒利的胳膊劃破她的毛衣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十厘米的口子。
對方不依不饒,車尾一掃,逼迫著她的車撞上了護欄。
腦門還沒有來得及和方向盤親密接觸安全氣囊就彈了出來,她震得腦袋發懵。
主動出擊踢開了變形的車門下車。
對方三個人,一個戴著金屬邊框眼鏡的斯文敗類,一個板寸頭四肢發達的傻大個,還有一個頭頂編著小辮的小流氓。
三人手裡都拎著棍子,在江月下車的時候猛地停下了腳步。
「臥槽?怎麼是個女的?」小辮子錯愕的看向旁邊的眼鏡男,「舟哥,咱們好像弄錯了。」
眼鏡男用食指頂了頂眼鏡,「可是車牌號沒有錯。」
板寸頭走上前,「說不定這是江陽那孫子的姘頭,收拾了再說。」
板寸頭說著拎起手裡的棍子向著江月過來,小辮子緊跟其後。
那眼鏡男想阻止都來不及,看著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過招他良心受到了一萬點的譴責。
「喂,你們兩個別來真的啊。」
板寸頭和小辮子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江月的,但是沒想到他兩個人剛走到江月面前,還沒反應過來,板寸頭被踹中肚子後退了一步,小辮子被拉住了手腕一個漂亮的擒拿被按在了地上。
眼鏡男在一旁看著,震驚的眼鏡都快滑下鼻樑。
板寸頭也震驚。
這女人難不成也是練家子,速度這麼快?
江月壓著小辮子的胳膊跪在他的後腰上,拿下了他手裡的棍子輕輕的敲著他的胳膊。
小辮子嚇的後背發涼,「姐,大姐,咱有話好好說。」
江月看了一眼已經被撞成廢鐵的車冷笑一聲,「之前怎麼不好好說了?」
「誤會,我們想逮的是江陽那孫子,真的是誤會啊。」
江月擰眉。
果然,又是江陽惹的禍!
「江陽做了什麼?」
「他睡了我們二爺的女人。」
「縱容你們當街行兇,你們二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嗤笑一聲,江月扔掉棍子拿出了腰間的手銬,咔嚓一聲戴在了小辮子的手腕上。
眼鏡男和板寸頭風中凌亂了。
「……警察啊?」
江月拎著小辮子站起來,挑眉看著眼鏡男和板寸頭,「走一趟吧,三位。」
她是警察,就職於隸屬於警局的特調處——特殊案件調查處,專門調查特殊兇殺案的地方。
至於怎麼個特殊法?
連刑警大隊都不想管的那種特殊。
也因此,他們特調處被稱為「鬼門關」。
閒人莫進,「小鬼」難逃。
而她這位讓兇手聞風喪膽的特調處副處長更是被警界人送外號「鬼見愁」。
警局。
一個女警把江月帶到值班室處理了傷口,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在外面被審訊的三人。
江月挑眉走了過去,坐在審訊的年輕小警察旁邊。
「江處長,您的傷口怎麼樣,需不需要去醫院?」小警察很是拘謹。
「沒事,你繼續。」
三人在聽到警局裡的人好幾次稱江月為「處長」,他們已經生無可戀。
給二爺捅婁子了。
天大的婁子啊!
「已經審完了,他們口中的那個二爺也聯繫了。」
江月想著這件事關乎江陽那混蛋小子,所以就留了下來。
對面三個大男人耷拉著肩膀,頭幾乎都垂到桌子上了。
過了十分鐘,警局門打開了,一股強大的氣場涌了進來,江月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入眼的是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即使穿著厚衣服也遮擋不住讓人瘋狂的身材,臉更是精緻的找不到一點瑕疵。
五官硬朗,氣勢強大,這種時刻給人壓迫感的男人讓江月很不舒服。
原本原本心情低落的三人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雙眼亮了,但是下一刻對上來人凌厲的視線又暗淡了下去。
「二爺。」眼鏡男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和二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二爺會在警局裡就撕了他。
來人走到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江月擰眉,才意識到讓她不舒服的男人就是被江陽搶了女人的「二爺」。
長了一身正氣,竟也是個花花腸子的。
江月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更差了。
權少爭掃了一眼眼鏡男三人,剛要開口,視線瞥到了被桌子上的隔板擋住了的江月。
就是一眼,他心口微震。
權少爭的視線仿佛膠著在了江月的身上,那小警察看不下去了趕忙站起來說道:「這位就是權少爭權先生吧,這位是特調處的江月江處長,請問您有沒有參與這起車禍事件?」
權少爭終於把視線從江月身上收了回來。
「怎麼回事?」
他看向縮著頭的三人,聲音冷的讓那個小警察都往後退了一步。
眼鏡男畏畏縮縮的的抬起頭,「那個,前幾天我們不是給您找了一個女人嘛,哪成想竟然被江陽那孫子截胡了,我們氣不過就截了江陽的車子,不知道……開車的人竟然是這位。」
眼鏡男指了指江月。
權少爭寒如冰的眸子閃了一下,向前了兩步走到了江月面前,上下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了她剛包紮好的胳膊上。
那一瞬間,權少爭握緊了身側的拳頭,臉色沉了下去。
權少爭生氣了。
眼鏡男三人頭垂的更低。
看吧看吧,二爺雖然不近女色,但是被人截胡怎麼可能不生氣?
江月雙眼微眯。
生氣?江陽睡的說不定也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裝的到是一副情深給誰看?
呵,垃圾男。
權少爭眸子凝視著江月,「你……傷口嚴不嚴重?」
這話說出來眼鏡男三人驚了。
莫不是他們聽錯了?
二爺關心一個陌生女人?
重點是女人!
靠,怕是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吧?
江月擰了擰眉心,站起身掃了他一眼,「不勞您費心,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若是江陽因為你們受到傷害,咱們法庭上見。」
權少爭直直的看著江月,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受傷的那隻胳膊上,擰著眉,「疼不疼?」
眼鏡男三人徹底驚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的看著權少爭。
二爺,被掉包了?
竟然會跟女人搭訕了!
可是你這撩女人的手段太低級了吧?
江月擰眉,心裡暗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離開,背影瀟灑帥氣,權少爭擔心她的傷想要跟上去,雲裡霧裡的警察同志攔住了他,「權先生,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呢。」
權少爭回頭冷冷的睨了一眼三人。
眼鏡男三人因為他這一眼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覺得這一眼飽含了殺氣啊?
江月走出警局回頭看了一眼。
權少爭?
是不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江月搖了搖頭把他拋到了腦後,拿出手機想給江陽這混蛋打電話,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是刑警大隊的隊長老傅。
「江月,現在有一個特殊案子給你們。」
江月挑眉,「說。」
「顧家發生兇殺案,老夫人屍體今早在關狐狸的鐵籠子裡發現,顧家人心惶惶,說是十五年前死去的狐狸回來報仇了,這個案子算不算特殊?」
江月挑眉,她處理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還是第一次處理狐狸作案呢。
「你現在在哪兒?」
「顧家,就是那個大企業家顧海鳴家,你讓你們特調處的人都過來吧。」
江月掛斷了電話,打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給特調處的人群發了消息。
江月:顧海鳴家發生謀殺案,速速到場。
孟良超:得令。
方維維:收到。
何耀:馬上。
江月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案發現場——顧家。
顧家在a市有頭有臉有聲望的家族,宅子就坐落在a市風景最好的山上,聽說幾十年前建成這個宅子就花了幾個億。
死的是顧家的老太太范成雲,73歲,今天早上屍體在後院閒置的鐵籠子裡發現,渾身燒的漆黑,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就是脖子上戴著的項鍊。
提前一步到的勘查組的人員已經取了證,江月他們到的時候屍體已經從籠子裡抬了出來,上面蓋了一塊白布。
江月走到屍體旁邊,這一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汽油的味道。
掀開白布,屍體平放著,食指很自然看不出任何死前掙扎痕跡,江月戴上手套掰開了屍體的嘴,裡面很是乾淨。
顯然,這是一起死後毀屍案,無法斷定死亡時間。
江月起身掃了一眼案發現場。
牆角堆放了三個半人高的鐵籠子,老太太就是在中間的那個籠子裡發現的,籠子和牆面被燒的漆黑,空氣中散發著糊焦的味道。
江月走過去查看那個籠子,沒有什麼特殊。
刑警大隊的老傅走過來,「顧家昨天晚上有人見到了一隻紅狐狸,還有人聽到了狐狸悽厲的叫聲,把狐狸復仇說的有聲有色的。」
江月蹙眉,「復什麼仇?」
老傅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聽說十五年前顧家老先生去世之後這老太太把老先生養的二十幾隻狐狸一把火燒了一個乾乾淨淨,就是在這個地方,現在老太太又慘死在這裡,可不就是和狐狸復仇掛鉤了?」
江月嗤笑,「你信?」
老傅摸了摸鼻子,「反正這個案子我是交給你了,人手我也借給你,我就先走了。」
老傅拍了拍江月的肩膀,轉身離開,看樣子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鐘。
江月勘查著現場,一道急促慌張的聲音大由遠及近。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快點,在老夫人的房間裡……」
這人是江月進了顧家之後看到的第一個顧家的人。
中等身高,五十歲左右,穿了一身管家的衣服,很瘦,腿腳好像不利索,走起路來有點坡。
江月沒耽擱,快速的跟著他去了老太太的房間。
到了之後那裡已經圍了一圈傭人,竊竊私語,一張張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
這是一個套間,管家帶著他們走進了臥室,看到裡面的情況,繞是江月再鎮定也蹙了蹙眉。
濃重的血腥味從床上散發出來。
江月走近,看到了掀開的被子下面的東西。
一隻躺在血泊裡面的比熊犬。
比熊犬身上有撕咬的痕跡,肚子被撕開,器官散在旁邊,好不血腥。
江月戴上手套,剛想查看比熊犬的屍體,剛剛帶她過來的中年大叔一聲驚呼。
「天吶,這是什麼,這是狐狸毛?是狐狸!是仙兒回來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