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世界為之舞動。
他平靜著。
銀女卻不平靜了。
她甚至不忍去看林澤的樣子,她只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嗡。
雪花匕首自袖中滑出,銀女一步步走上前,來到了綠魔的面前。
「誰殺的。」刀鋒直指綠魔。
「我。」綠魔淡淡道。
「憑你。」銀女冷淡道。
「不是一定要打得過,才可以殺,對於一個殺手而言,要殺一個人,並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兒。」綠魔淡淡道。
「那我殺了你。」
銀女語調平靜,毫無徵兆地擰腰刺出。
綠魔自然不會輕易被銀女擊中,哪怕他早已不復巔峰狀態,但武力值也決不能小覷。
兩人你來我往,短短三分鐘便營造出好幾次生死險境。
撲哧。
銀女硬扛著肩頭被刺中的代價狠狠割破了綠魔的手腕。
綠魔踉蹌後退幾步,銀女卻神色不改,再度往前刺去。
她說了,她要殺了綠魔,那她一定會盡最大能力,哪怕血染白家。
「停下。」
林澤那沙啞低落到讓人心疼的聲音響起。
他面色蒼白到透明,仿佛只剩最後一口氣。
銀女卻無比聽話地停下了攻擊的動作,閃電般回到林澤身邊,輕輕攬住他的腰際,柔情無限地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林澤神色慘澹,那毫無光彩的眸子淡淡瞥了綠魔一眼,旋即轉過身,落在了白十二身上。
「他說他殺了我父親。」林澤的心徹底碎裂,「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我也不知道。」白十二搖搖頭,「我跟他不熟。」
林澤慘然一笑:「不管如何,他是從白家出來的。」
「然後呢。」白十二問道。
「我會毀了你的一切。」林澤目中猛地爆射出兩團精光,「我會讓你失去所有,,。」
滔天的怒氣。
不可抵消的殺機自林澤身上蔓延出來。
「我說過,我一直很期待那一天。」白十二似笑非笑地說道。
林澤默默地盯著他:「我現在與你還有一絲距離,所以我不會向你動手,而且,即便我現在有能力殺了你,我也不會如此做,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所擁有的一切崩塌,再慢慢,,一刀刀宰了你。」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白十二大笑。
笑聲中充滿嘲弄與不屑。
林澤走了。
他真的走了。
他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的死了。
哪怕綠魔所說的只是一個謊言,他也毫不介意。
即便是一個謊言,他也不能原諒他,不能原諒白十二。
他說了,他要摧毀白家,摧毀白十二所擁有的一切,那麼這個目標,便是他此生為之奮鬥的終極目標。
……
林澤走後,白十二緩緩來到綠魔身邊,目光觸碰他的傷口,微笑道:「辛苦了。」
「應該的。」綠魔淡淡點頭。
「不介意我說句實話吧。」白十二緩緩抬起頭。
「說。」綠魔說道。
「你老了。」白十二一字字說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你了,你也不再適合這個世界。」
綠魔錶情微微呆滯,但很快,他輕輕點頭:「我明白。」
說罷,他猛然轉身,無比果斷地走出大門,離開了白家。
……
白十二行走在一條幽靜漆黑的通道里,手裡執著一盞燈,漫步前行。
咔嚓。
將鎖匙放入鎖口,扭開了鐵門。
與通道相反的是,屋裡面燈光明亮,雖說不大,卻絕對不會讓人有視線障礙。
屋裡面有個人,男人,平躺在單人床上,胸口儘是染血的紗布。
男人的臉色十分平靜,並未因胸口的傷勢而做出齜牙咧嘴的表情。
白十二很欣賞這幅畫面,在他看來,一個男人只有能夠承受足夠大的痛苦,才扛得住足夠多的讚譽。
林天王便是這樣一個人,神一樣的男人。
呼。
白十二吹滅了油燈,一步步來到桌前,落座,目光盯著平躺在床上的林天王,微笑道:「林天王,這兒的環境還能適應嗎。」
嘩啦。
床上的男人動了動,手腳上那足有蟒蛇粗的鐵鏈便嘩啦作響。
也虧得林天王臂力腳力足夠驚人,否則還真難以牽動那每條至少百斤的鐵鏈。
「如果你想殺我,就不該給我治療,把我扔在這兒幾天,哪怕我恢復能力再好,也必死無疑。」林天王緩緩坐了起來,神色淡然。
任何逆境,也無法動搖林天王那大海般寬闊的心境。
這便是林天王獨一無二之處。
「我為什麼要殺您。」白十二反問道。
「你父親雖不是我殺的,卻因我而死。」林天王淡淡道,「哪怕他的確該死。」
「抱歉。」白十二淡淡搖頭,「我對他為什麼會死,怎麼死,甚至是誰殺的,興趣真的不大。」
「你不是為他報仇而找我。」林天王微微眯起眸子。
「總要找個理由不是嗎。」白十二微笑道。
林天王輕輕搖頭:「有無數人對我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但他們只敢想像,不敢付諸於行動。」
「以您在華夏的地位與影響力,的確沒人願意這麼做。」白十二毫無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可你做了。」林天王一字一頓道,「不管你殺不殺我,你都會很麻煩。」
「我知道。」白十二輕輕點頭。
「那你的目的呢。」林天王忽然發現自己並不能完全掌握這個年輕人的心思。
「等哪一天到來的時候,您自然會知道。」白十二說道。
林天王不是無趣的人,既然白十二不說,他也懶得問,但他輕輕拍了拍嘴唇:「有煙嗎。」
白十二笑了笑,從口袋摸出一包中華:「下次來看您,我會給您多帶幾條。」
這句話充滿了暗示性,以林天王一天一包的菸癮,幾條足以林天王抽好久了。
啪嗒。
林天王點了一支煙,深深吐出一口煙霧,打趣道:「我才逃獄沒多久,你又要把我監禁起來嗎。」
「嗯。」白十二笑著點頭,「但我能保證您比之前那個地方過得更舒坦,即便您需要女人。」
「過兩天把伊麗莎白送過來吧。」林天王懶散地說道。
「沒問題。」白十二笑道。
「不介意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林天王說道。
「您說。」
「你真的對於你父親的死,一點兒也不牽連到我身上。」林天王問道。
「假如有一天我和您的兒子正面交鋒,他死在我手上,您會因此而殺了我嗎。」白十二問道。
林天王叼著煙,考慮了一會兒道:「如果你玩陰的,我肯定會報仇。」
「我父親不是您殺的,其次,您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
林澤滿臉傲色,續了一支煙道:「我如果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會不會感慨年紀大的人就是話多。」
「不會。」白十二笑著搖頭。
林天王抖動了一下手腳上的鐵鏈:「雖然這幾根鏈子很結實,但等我傷好了,不一定困得住我。」
「我會讓您走的。」白十二說道。
「什麼時候。」林天王說道,「我有點想我兒子了。」
「當這個世界為之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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