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開始混亂不久,呆在湖邊潛心修煉的凌天,手機突然響了,是何婉華打來的:「凌天,你在哪裡,趕緊到會場來幫忙,出亂子了,我們人手不夠,快快快!」
凌天一愣,納悶了,會場出亂子了?關我鳥事?
不過還是去看看吧,不知有啥事。
他站起了身,望望漸趨平靜的湖水,長嘆了口氣。
威震天地的萬古冰脈初期水平,也還沒能讓湖水結冰。比起巔峰時,那真是九牛一毛的差別,看起來,修煉之路任重而道遠哪。
如果煉到巔峰的一半,整個新湖的水不被冰凍三尺才怪!
背著雙手緩步踱進會場,頓時驚呆了。
會場內,東一堆西一堆倒滿了人,滿地血跡。
主席台上更慘,刁組長、八字鬍等人平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台下第一排還平躺著四個人,不是刁進彪、矮冬瓜、三角眼和結巴又是誰?
黑炭則臉色煞白,東奔西走地在指揮救援。
何婉華、襲人等人正束手無策,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更多的觀眾,加衣服的加衣服,沒帶衣服的抱著取暖,還有人圍在空調邊手忙腳亂地調高著溫度。
室內氣溫漸漸升高,這些人才恢復了鎮靜。
凌天歪著頭,一時間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從後台,有個工作人員面帶喜色跑了出來,站在台上高喊:「諸位不必驚慌,那神秘的衝擊力量,是張道長在後台運氣準備上台表演所激發,大家就地而坐,悉心調養。」
台下一片欣然。
凌天猛地驚住了。
神秘的衝擊力量?
他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自己剛才在湖邊修煉到情不自禁地步,不自覺地觸發了真元外泄,把湖水都給攪爆了。
他緩緩走上台去。
在何婉華、襲人她們呼喊下,刁進彪、矮冬瓜等人終於睜開眼睛,聽到了工作人員連續不斷的喊聲。
兩人嘴角掛著血絲,崇拜地望著張道長密室的方向,喃喃自語:「天哪,太強大了,太厲害了,太令人敬仰了。」
凌天剛好走到他們身邊,莞爾一笑:「崇拜嗎!」
刁進彪怒瞪了他一眼:「滾,你個窩囊廢,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講話?」
凌天什麼也不解釋,飄然上台,站在了八字鬍身邊。
八字鬍努力睜開眼睛:「你……」
凌天:「不是要指導我嗎?現在我來了,你怎麼指導?」
「……」八字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音箱裡,傳來校領導慌張的喊叫:「今晚的交流會到此結束,明天晚上我們繼續請張道長傳授……」
凌天已經飄然離去。
走到校門口臨湖的人行道上,他站住了身。
這湖叫新湖,橫貫整個川東市,天地靈氣極為充足,聞之都令人有種滋脾養腑的舒爽感。
湖心,有好些個島嶼,大小不一。一些島嶼被開發成了房地產項目,架上大橋與陸地相連。
有人小島是例外,它叫月心島。
它距離學校有數公里之遙,夜色中能望見它依稀的影子。
位於新區的新湖,形狀像半月,據房地產公司老闆請來勘察地形的風水先生講,這座小島正座落於月心位置。
大凡世間之物,能位於中心關鍵位的,都是寶物。對凌天來說,整個新湖的靈氣,要算月心島最為純正。
它其實非常小,面積只有半個足球場大小,上面建有一幢別墅,不通橋,來往只有一艘快艇。
這也顯示出別墅主人的富有和獨尊的地位,據說目前這座島的價值,已經升值到了上千萬元,在平均房價只有四千多的川東新區,這是幢不折不扣的豪宅。
凌天考進川東一中後,學校團委曾多次想組織團員上島參觀去一探究竟,然而始終未能如願。
未能如願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找不到小島的主人到底是誰。
縣裡有各種傳說,比較靠譜的是房地產老闆開發完後,並沒有對外售出,留著給自己用了,畢竟它處於唯我獨尊的優勢位置。
凌天這一屆,刁進彪正在為競聘校團委副書記而努力,他多次放話出來,如果自己競聘成功,這學期一定要幫助團委圓這個願。
凌天輕嘆了口氣,要是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塊風水寶地就好了。
他最初是住校,因為人多聲雜,不利於學習,所以狠狠心,用不多的生活費,在遠離學校的地方挑便宜租了大農院裡的一間房。
現在,自己要專心修煉,多想擁有一處靈氣充足、不受外界打擾的清靜之地啊。
然而,自己窮得連生活費都快不足了,哪兒奢望有這麼幢別墅啊。
身後,突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武檔山張道長在駝背老人攙扶下艱難地朝前走著,他的徒弟八字鬍在前面趔趔趄趄走得不成人形。
體育館亂成一鍋粥後,張道長深知,若是被人們知道他也身受重傷,武檔山的名號,從此在江湖上就廢了。
於是,他們趁亂找到邊門,悄悄地溜了出來,打算回賓館連夜療傷,明天晚上的交流會再挽回顏面。
八字鬍突然見到了路邊的凌天,他愣住了:「你……」
凌天早就看穿了他們心思,笑著轉身:「沒有校領導陪同,從邊門出來,是不是覺得沒臉見人,悄悄開溜去療傷哪?」
八字鬍手扶胸口,暴怒:「你小子懂個屁!」
「哦?」凌天歪了歪頭,「我不懂?那倒要看看,你到底懂多少!」
說完,順手一撩,從身邊樹上摘下片樹葉,隨意揮去。
月光中,一片黑影箭般掠過,無聲無響,無邊的殺意卻悄無聲息地逼身而來。
八字鬍本能想避,然而他避得過麼?
「嗤……」
輕響過後,八字鬍頭上的頭髻繩子赫然斷開,頭髮瀑布般散開。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夾雜在散亂的頭髮中飄散而下。
八字鬍順手一抄,撈個正著。湊到眼皮子底下,兩隻眼睛鼓凸著,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撈著的,正是斷裂的頭髻繩子,那斷口如同利刃割過般整齊。
葉子飄過空中,隨即在離張道長半米之遙的樹幹上,傳來了「啪」的一聲輕響。
張道長上前一步,摘下樹葉,頓時臉色大變。
樹葉,像鋼刀一般深深地嵌進樹幹。
這功力,別說張道長,就是把整個武檔山搬來都難以企及。
凌天笑嘻嘻地望著八字鬍:「這位道兄功夫高強,口口聲聲要教訓我,請問道兄,剛才的樹葉,你看懂是怎麼回事了嗎?」
八字鬍雙唇哆嗦,兩隻腳窩彎了再彎,最終還是勉強站穩了。
凌天:「你曾咬牙切齒地說,晚上要指導我,其實想教訓我是吧?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出拳吧!」
張道長仿佛明白了什麼,顫抖著聲音:「小……兄弟,城裡都在傳說,有位功夫極高的神人,舉起七八百斤的重型太子摩托車……」
凌天笑笑:「你以為很重嗎?」
張道長和徒弟同時打了個哆嗦:「不會吧,那人是你?怎麼可能?」
凌天淡然一笑,輕抬右臂,丹田聚氣,隨意朝身邊一揮。
一股徹骨的寒流,緩慢地將眾人包裹在內。
張道長和八字鬍兩張臉「刷」地就白了,瞪得像雞蛋般的雙眼,布滿了懼意:「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凌天一瞪眼:「再敢吹鬍子瞪眼,老子把你們全凍斃!」
「咕咚!」
師徒兩人雙腿篩糠般亂顫一陣,這回終於沒能站穩,直挺挺就跪了。
張道長臉如死灰抱拳深深一拱:「武檔山小道張某,不知前輩在此,請受小道一拜!」
凌天遙遠著圓月:「今晚,你們看到了什麼?」
「不不不,什麼也沒看到,沒什麼也沒。」
「你們聽到了什麼?」
「回前輩,我們好像沒來過此地,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哇,求前輩開恩。」
凌天收回了視線:「你們師徒幾個,讓我很是心煩,趁夜回山,別再在這兒丟人現眼!」
「這……」張道長頓時面露為難之色。
川東市各項生意,都是他牽頭在做,市區有野狼成立的保安公司,新區有白虎運作的氣功會館,如果他一走,生意咋辦?
突然間,張道長打了個寒噤。
有眼前這個可以輕易取他性命的少年在,他的生意,做得起來麼?
野狼、白虎,又哪個是少年的對手?
小徒弟今天下午得罪了少年,氣功交流大會前,自己和大徒弟又對少年頤指氣使,這個罪名,自己可擔當得起?
武道自有武道規矩,辱大師者,死了都沒人收屍。
此時,凌天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自己一言既出,你踏馬的磨磨蹭蹭,還想討價還價不成?
他眼睛一瞪:「怎麼,不服?」
「不不不……」張道長連連搖頭,「我走,馬上就走,容我到賓館收拾完行囊,馬上回山,不敢再踏足川東市。」
「滾!」凌天不耐煩地跺了跺腳。
「是是是,謹遵前輩指令。」張道長和八字鬍擦著額上冷汗,仿佛僥倖撿得一命,離弦之箭般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