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引頸眺望良久,終於盼來了「鈴鈴鈴」的下課鈴聲。
何婉華飛也似地朝校門口奔來。
她的身後,刁進彪帶著矮冬瓜、三角眼等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一路小跑。
刁進彪瞟了眼身後,有些納悶:「今天放學,你們又沒見黑炭跟襲人?」
矮冬瓜:「奇了個大怪,這兩人總是在下課鈴響的前一分鐘,就偷偷從後門溜走了。」
三角眼:「準是兩人打得火熱,熬不過熊熊浴火,提前打炮去了唄。」
刁進彪邊小跑邊搖頭:「不像,這兩人自市區回來後,像換了個人似地,笑也不笑,哭也不哭,整天沉默不語,跟我們也是越來越遠。」
三角眼:「可能是腦子出了問題,聽醫生說,他幾乎就要死了,奇蹟般又活了回來。」
矮冬瓜:「大哥,會不會發生於唐門山莊的大戰,黑炭有了什麼收穫?」
刁進彪:「你是說,他找到了獨孤少俠?」
矮冬瓜:「對啊,那天晚上有很多人都在現場,黑炭雖然斷了手,腦子被血堵住,但推著輪椅上山,也是有可能的。」
刁進彪呵呵一笑:「我看你的腦子有問題,襲人推得動輪椅上山?就算他見到了獨孤少俠,那又怎樣?他有什麼資格跟少俠做朋友?」
矮冬瓜:「反正挺鬧心的,我越來越覺得,黑炭不僅跟我們疏遠,還有種把我們視為敵人的趕腳。」
說完間,何婉華跑到門口,朝一男一女張開了雙臂:「老爸老媽……」
三個人摟成一團,何婉華突然掙開,指著刁進彪:
「爸、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講起的刁同學。」
刁進彪趕緊上前:「伯父伯母好,早聽婉華講,你們要來新區,多住幾天,給我個機會,好好接待一下。」
何婉華的父母挨個握手,欣賞地望著刁進彪:「你就是李家少爺啊,一表人才!」
何婉華朝刁進彪揮揮手:「你們先去忙吧,晚上我陪父母去吃點,不用你陪。」
刁進彪瀟灑地點點頭:「賬都記我刁家名下。哦對了婉華,後天是川東市跟江北/市聯合體的第二場簽約會,兩市排名前十的富豪全部來參加,我問父母拿了幾張貴賓票,伯父伯母一定要賞這個臉唷。」
何父何母微笑著點點頭。
兩人,都是高亭縣招商局的,何父是科長,何母負責外聯。
他們都是川東市偏遠縣城的工薪階層,何父雖然大小也算是個官,但很少能參加大場面活動。像這次川東市、陝省江北/市兩市大富豪雲集的場面,一輩子都趕不上。
刁進彪遠去。
他今晚也有重要的事,要跟他父親,一起去拜訪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這個人物,對他家的企業來說,關係著走什麼路的問題——上坡路還是下坡路。
何父駕著老式桑塔納,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四星級酒店開去。
他是來川東市區出差的,順便來看看女兒。
何婉華告訴他們,刁進彪已經安排好了晚餐,這家酒店,是刁家定點的餐飲企業,晚餐就記他們家賬上好了。
何母小聲問道:「小華,刁同學好有能耐啊,這麼重要活動的貴賓票都搞得到?」
何婉華有些羞澀:「嗯,刁家是市里排名七八位的房地產企業,好有錢,好有勢力的。這次聯合體簽約的第二批企業,他家也被列入了,所以搞得到貴賓票。」
她扭捏了一下:「要不是刁進彪的父親上半年賭博輸了幾千萬,他們家的資產應該能過億,不過,現在據說只剩下四五千萬了。」
何父由衷感慨:「四五千萬啊,我一年才賺十萬,得不吃不喝四五百年才趕得上他家資產。」
何母摟著女兒:「小華,有些東西,你一定要珍惜,千萬不能錯過。」
走進包廂,酒店餐飲經理親自進來,告訴說,一應名菜刁少爺已經點好了,你們還要什麼適合胃口的菜?
何母樂得直夸「這孩子真懂事!」
三個人邊吃邊聊,席間,何母問起了一件事。
「小華,前幾天我聽說,凌天對你出言無禮?」
何婉華愣了愣:「媽,你說的是一件事?」
何母:「他開著輛豪車,當著同學的面,說要休了你。」
何婉華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這件事啊,嗯是的,凌天很過份的。」
高亭縣那一屆考進川東一中的,就只有凌天和何婉華兩個人,班級都有家長微信群,何母是通過群里的同學家長,得知此事的。
何母長嘆了口氣:「唉小華,都是當娘的不小心,當初隨口就應承了娃娃親。不過這也是口頭說說麼,又沒立婚約,現代社會都講法律,凌天他當什麼真?」
何父社會經驗畢竟比較多,他多長了個心眼:「小華,凌天現在表現怎麼樣?」
「他呀,牛逼大王。」
何父:「我是說成績怎麼樣?如果按他中考時成績,高考進個名校,可能性很大的。」
人的命運,是靠自己改變的,進了名校,那麼以後進入上流社會的概率就非常大。
何婉華撇了撇嘴:「甭提了,高一時倒還好,常能衝進前一百名。但高二一開始就不行了,原地踏步不說,還有下滑跡像,他心思已不在學習上了。」
「這孩子出啥事了?」
何婉華:「窮唄,在外面打工掙錢,最近一段時間連課都不來上,聽說老師跟了談了幾次,最後也放棄了。」
何母:「高二基礎不打好,高三想上就難了。如果凌天再不努力,在競爭異常激烈的高才中,他可能考不進一本。」
何父:「就算考個垃圾一本也沒用啊,畢業等於失業,憑凌家現在落魄樣,一樣淪為社會底層。」
何婉華也許忽視了一個事實,最近一段時間,凌天確實根本連書但不看,然而每次考試,他依舊能維持在一百多名的水平。
全校高二五百多學生,能維持在一百多名,而且不看書,這是為什麼?何婉華沒有往細里想。
何母:「小華,那輛豪車的事怎麼說?」
何婉華更加不屑:「凌天吹牛吹上癮了,明明是他給拍賣公司的老闆開車,偏要開到學校來,說是自己買的。他有些變/態了。」
何父何母交換了下眼神:「凌天跟婉華娃娃親這事,恐怕得我們出面,妥善解決一下。雖然小華跟凌天的娃娃親沒立字據,但這孩子既然人品也有問題,以後少不得說三道四。」
何母若有所思:「趁我們在新區,找凌天談談吧,他要錢,就給他幾萬,把這樁事徹底給了結,免得小華再受影響。」
吃完晚餐,三人邊往學校方向散步邊聊著家事。
機會,還真的來了。
凌天背負雙手,正緩步走在臨湖的人行道上。
就在幾個人即將來個對對碰時,遠處靠近句縣的山頭,傳來了一連串沉悶的槍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