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想讓我死嗎?呵呵。」
青年走到椅子邊上坐下,沉默一會說道,「我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得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就算是你,死亡也沒有什麼意外之處。
不過既然你活著回來,我想肯定是有事才會找到我。」
「我給你的承諾依舊不變,你幫我做事,我提供庇護,供給資源給你。
現在就是該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阿拉里克面無表情,冷漠道,「說吧,殺什麼人?」
「你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阿拉里克閣下,我不想讓你幫我殺人,我是要讓你扮演我的雙胞胎哥哥。」
張口就要殺人。
也難怪這個滿腦子除了修煉就是肌肉的傢伙會被暗紅傭兵團的人坑的那麼慘。
把自己的計劃簡單的告訴他後,阿拉里克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對附魔一竅不通,況且以我的體型,和法師有些不符吧?」
高大,強壯,如同一隻嗜血野獸。
這就是他的完美寫照。
沙文笑道,「這些都不是問題,等你穿上長袍帶上面具,沒人會在意你的體型,至於附魔相關的事情我會幫你搞定,你只需要在人前扮演好這個角色即可。
而且我還會對你進行一些適當的常識性訓練,避免穿幫。」
阿拉里克沉默一會點頭算是答應。
「但你活著的消息散播出去,不是對商會目前的處境更好嗎?為什麼會想到用這種辦法?」
「不該你知道的別問,知道了對你沒有益處。」
阿拉里克也是懂事的人。
既然沙文都這麼說了,肯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時間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沙文和阿拉里克穿著樣式相同的長袍,帶著尖牙面具站在鏡子前。
「嗯有一些感覺。」
「我怎麼覺得還是有一些不妥。」
「不用擔心,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接管黑白鳥商會工坊的雙胞胎附魔師,昨晚我給你的人設你都記住了嗎?」
「我叫迪亞波羅,不喜歡說話,你是我的弟弟迪奧,天生啞巴。」
「很簡單的設計,畢竟,我們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次數不多,只要儘量營造出一種醉心於附魔研究,不諳世事的樣子就可以了。」
阿拉里克摘掉面具,眉頭微皺。
「但是你昨天交給我的那本書,我一個字都看不懂,如果有人試探我,我擔心會出岔子。」
「我不是都教給你嗎?遇到不清楚的問題就不要說話,冷哼一聲白哦顯得非常不屑就可以了。
至於那本附魔入門,就算是死記硬背你也要啃下來,這是命令。」
阿拉里克接受過大大小小上百條命令,不是護送就是殺人。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強行要求去背書。
這可比派他去殺人困難多了。
面露難色,但他還是咬牙答應下來。
不就是一本書嗎?為了復仇,就算是吃,他也要狠心全部背下來。
沙文只給他一周時間,不求全部背下來,但所有要點都要牢記,不能在這種積極問題上出岔子。
看著鏡子中的兩人,沙文心中突然惡意的想著,大概,這就是給全力量高攻戰士,強行附魔智力吧。
術業有專攻,對於背書這種事情,沙文對阿拉里克抱有的期望不大。
「對了,先前我不是讓你教我一些劍術嗎?這段時間準備的過程,就開始吧。」
即便是法師,沙文也越發察覺到多點一些體質的好處。
可惜不能魔武雙修。
不然做一名異界甘道夫也是不錯的選擇。
真正的法師從來都是隱藏的劍術高手。
心中吐槽歸吐槽,正事還是要做。
既然以新的身份出現,必然需要定製一些新產品才行。
打開組件商店,沙文在裡面隨便找了兩個一階配方,到時候先試試水。
不過莉娜送來的訂單他也得做了。
反正外界不知道商會的真實庫存是多少,就算內部有商業間諜,夏洛特也可以用應急倉促糊弄過去。
處理好這些事情,沙文就安心待在藍寶石莊園開始了為期一周的閉門生活。
等夏洛特那邊把籌劃好的事情安排妥當,對外宣布黑白鳥商會的附魔工坊被迪亞波羅兄弟接手。
就到了他們表演的時候。
現在除了夏洛特,沙文只準備把自己還活著的事情告訴默文和阿西婭。
其他人暫時還需要瞞著他們。
畢竟,自己活著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按照他的計劃,現狀最多維持到春天過去,也就是說兩到三個月。
阿西婭自然不必多說,默文那邊沙文想要試探一下會有什麼變化。
既然四大組織中有一些高層這麼想讓他死,自然是因為動了他們的蛋糕。
但究竟是因為元素血脈的事情,還是商會斷了他們的財路,亦或者純粹就是濟世會安插在其中的高級間諜。
事情總會漸漸浮出水面。
早上背完書後,阿拉里克就開始安排沙文的劍術學習日程。
先是在莊園劃給他的獨院裡跑一百圈。
然後用標準的劈砍動作,揮舞木劍五百次。
最後是引體向上五十個。
按照阿拉里克給出的說法,引體向上是新手鍛煉小臂力量和肌肉穩定性的最佳辦法。
而劈砍動作是劍術中最簡單,但也是最基本的動作,幾乎所有其他變招都要用到劈砍時積累的經驗。
跑步就很簡單了,單純的體能訓練。
不過就算是這種一眼看上去嚇人的訓練計劃,阿拉里克卻說這是所有訓練營新生入學的必修科目。
如果進階到他這個地步。
全都是什麼單手倒立撐一百下,揮劍五千次,長跑十萬米之類的遠超人類肉體負荷極限的運動。
雖然需要用到鬥氣從旁輔助,但還是要最大程度壓榨肉體的極限力量。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壓榨肉體極限的訓練方法,和法師們瘋狂吃書開拓腦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至少在吃書這件事上,沙文算得上是超高強度了。
只要有空閒時間,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書籍。
就比如現在,一邊跑步還能一邊學習新的知識。
折騰了一個早上,累的沙文躺在床上直哼哼。
而且不止他在鍛煉,阿拉里克也沒閒著。
各種高難度動作在他手中簡直就和翻花繩一樣簡單。
吃過午飯。
阿拉里克和沙文用木劍簡單的對練一會,算是劍術技巧入門訓練。
隨後他就準備去一趟學院見默文。
變成飛鳥一路飛進學院,停在白石高塔默文的辦公室窗戶外。
老法師此時正一個人靠在椅子上,手裡捧著熱水杯,老神自在。
「外面的朋友,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雖然維持變身術產生的元素波動幾乎微弱到無法察覺,但依舊逃不過五階大法師的感知。
會後打開窗戶,冷風灌進去,默文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等沙文飛進去他急忙關上窗戶說道,「該死的天氣,都已經春季了,怎麼還是這麼冷。」
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雲雀,默文閉上眼睛悠然自得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師,我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老法師的表情僵住了。
猛然睜開眼睛,「你是」
解除變身術,沙文笑道,「是我。」
「沙文!」
也顧不上寒冷,老法師手裡的水杯掉在地上,掀開毯子起身走過來,抓著他的肩膀,打量了好一會才說道,「不可思議真的是你!」
沙文摸了一下鼻子笑道,「還能有假?」
老法師繞著他走了一個圈子,身子略顯佝僂,負手站在面前說道,「索菲給我的報告中,你是被打碎心臟而死。
並且他們把你埋葬在了神靈遺蹟的宮殿中。
到底是」
「有很多原因,隻言片語解釋不清楚,索菲給你的報告中還提到別的事情了嗎?」
「別的事情?」
老法師眉頭微皺,反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彎腰把水杯撿起來放好說道,「難道有什麼事情她沒有寫進報告裡嗎?」
「關於神靈遺蹟中濟世會的事情。」
老法師面色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麼?」
沙文依舊笑而不語。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默文拿起水壺重新倒上一杯熱水說道,「你在懷疑我。」
依舊沒有回應。
院長室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直到助手在外面敲門說道,「默文院長,到吃藥的時間了。」
「你把藥放在門外吧,我一會自己拿。」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默文咳嗽一聲笑道,「菲利韋托老師已經進入漫長的沉睡,為了阿拉亞世界的繁榮和穩定,他拒絕擁抱死亡。
勉強維持一絲生機,以求當我們遇到危險時,他可以奉獻出自己最後的餘生。」
沉默一會接著說道,「想必你們在神靈遺蹟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對嗎?」
「可以這麼說。」
「你懷疑我有固然的理由,年輕人。
但如果真是我想殺死你們中的一個人,需要用到這種手段嗎?」
沙文看著自己的老師。
說是老師,但更像是半個父親。
「利益總會驅使人們背棄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