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片刻。愛字閣 m.aizige.com
議論大噪。
「拔了又種回去」狗剩冷哼一聲,道,「你又不是花匠,隨便亂弄,肯定會把花弄死編瞎話也不編個合適的,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輕雅淡淡看著他,道:「別人不知道,至少你,是。」
「你再說一遍」狗剩怒火衝天,道,「你敢做不敢認,還有臉評價別人」
輕雅目光閃爍,道:「我做過的事,沒什麼不能認的。倒是你,毀壞了花田,還想栽贓給我,是何道理」
「輕雅」狗剩勃然大怒,道,「你竟然敢指責我」
輕雅哼笑一聲,淡淡道:「我知道是你。」
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輕雅看得一清二楚。因為,花田裡還殘留著弄壞花卉人的氣息,而這個氣息,屬於狗剩。
為了栽贓他,竟然毀了整塊百合花田
輕雅心中莫名一陣不舒服,語氣態度都變得冰涼冷漠。
狗剩震怒道:「你的意思是,是我故意弄壞了花田,然後嫁禍給你」
「對。」輕雅淡淡道,「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想用這件事,要挾我去見芊芊一面。我拒絕之後,你沒有辦法,才製造輿論,想讓師珏趕我出聖樂坊。」
狗剩惱羞成怒,道:「你胡說」
輕雅淡淡看著他,哼笑一聲。
「小雅。」師珏開口道,「你這個指控,有證據嗎」
「沒有。」輕雅淡淡道,「不過,他說我弄壞了花田,他有證據嗎」
「我有」狗剩叫道,「人證,過來」
男子宿舍的宿管過來,道:「小人可以證明,昨日清晨,這個孩子和這位姑娘,一起去了花園。小人還聽他們議論說,要找百合花。」
輕雅揚眉,道:「你看到我弄壞花田了」
「沒有直接看到。」宿管應道,「但是,清晨往花田過去的,只有你們,而後,花田就被發現遭到了破壞。所以,只可能是你們。」
「我們」明馨笑盈盈道,「這麼說,我也有嫌疑嘍,為什麼只提寶寶呢你們這證詞似乎不太嚴謹呢。」
師珏淡淡道:「花田之中,只有小孩子的鞋印,必然不是大人所為。」
「鞋印」明馨噗嗤笑了,道,「大人可是在開玩笑」
師珏微微皺眉,看向明馨,面色不喜道:「明姑娘,聖樂坊有聖樂坊的規矩,還請不要妄言。」
明馨盈盈一笑,俯身將輕雅抱了起來,一亮鞋底,道:「所為眼見為實,大司樂不妨用眼睛看一下,再說我是否妄言。」
師珏瞧了一眼,猛然一驚。
輕雅的鞋底乾乾淨淨的,嶄新光亮,沒有沾染半分灰塵。不止是鞋底,輕雅整個人都乾乾淨淨的,纖塵不染,沒有半分污垢。
這怎麼可能
「如你所見,寶寶很愛惜自己的東西,捨不得弄髒。」明馨說著,將輕雅放了下來,道,「而且,寶寶的鞋子是我親手做的。如果真有鞋印的話,也會印出一朵朵小梅花來。此處地上的鞋印,明顯是橫紋的,必然不是寶寶的鞋印。」
師珏默了。
其實,這點小事根本輪不到師珏親自來管。但因為輕雅這幾日在聖樂坊太過鬧騰,傳出了不太好的流言,是以師珏不得不親自出面,來鎮壓一下流言,順便在新人面前建立威信。
當然,師珏並不打算重罰輕雅,只要認罪,隨便教育一句下不為例,也就罷了。但是經過兩方這麼一交流,似乎這件事還真的另有隱情。
哎,輕雅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剛來不久就被人算計,難怪他會不高興。
師珏對此也很頭疼,有空在這裡算計小事,不如回去練琴,真是沒事閒的。
「你們騙人」狗剩指著輕雅,大聲喊道,「只有你有可能這件事,肯定就是你做的。」
輕雅稚氣地抱著明馨的胳膊,身形微側,倦然懶懶道:「把可能和肯定都能混為一談,你這腦子也真是夠了。」
「就是你」狗剩大叫道,「就是你」
輕雅耐心耗盡,道:「小儒。」
「在。」
師儒君迅速應聲,下意識地單膝跪地,給輕雅行禮,然後給自己無語了。
他是不是沒太睡醒不然怎麼會疏忽到暴露身份了。
輕雅見狀也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找補道:「看來你昨日答應的事,應該算話。」
「是。」師儒君感激地看著輕雅,順著接話,道,「經過您的指點,小人受益匪淺。無論您讓小人做什麼,小人都盡力而為。」
「嗯,很好。」輕雅微笑,一抬手,御氣拔了狗剩一根頭髮,遞向師儒君,道,「你拿著這個,去找少司祭,跟他說,我想知道,這個人昨天都做了什麼。」
少司祭
眾人猝然靜默了,不可思議地看向輕雅。
師儒君也有點不確定,道:「這點事要勞煩少司祭」
「反正他也是個閒的,每天就鼓搗那些沒用的鬼畫符,也沒什麼大事。」輕雅隨意地晃了晃手裡的頭髮,道,「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說,這是少主的命令,酬勞找荊大人要。」
輕雅故意把頭髮拿在很高的位置,示意師儒君站起來拿。
師儒君自然地起身,猶豫著接過頭髮,瞧著輕雅一臉平靜,想了想,轉頭便走。
「站住。」
羽姝嬛的聲音忽然傳來,道:「君兒不必去了,此事我來作證就好。」
師儒君腳下一頓,抬頭看了看正在往這邊走的羽姝嬛,隨後請示地看向輕雅。
輕雅示意師儒君停下,稚氣地對羽姝嬛行了個禮道:「嬛姨。」
「少將軍客氣了。」羽姝嬛還了個禮,走到近前,按住師儒君的肩膀,笑晏晏道,「昨日花田的事,我恰好看到了部分。若少將軍不嫌棄的話,由我來說就好,不必勞煩少司祭大人了。」
輕雅疑惑地瞧了瞧羽姝嬛,第一反應就是在明馨和自己身上尋找隨附香的痕跡。
「呵呵,別找了,你們身上沒有,我可是個識趣的人。」羽姝嬛伸手把師儒君摟入懷裡,不著痕跡地拿掉了他手裡的那根頭髮,媚然笑道,「其實呢,你在這裡研究百合花的時候,我恰好在場。那時候,我還跟明姑娘說了幾句,明姑娘,你說呢」
明馨點頭,道:「的確如此。」
「真的」輕雅疑惑地瞧著明馨,道,「這不可能啊,我昨天就沒見過嬛姨,在哪裡都沒見到。」
「嗯,這是真的。」明馨溫和道,「那時你研究入迷,根本沒有看到她過來。我們聊了幾句,你也沒有反應。之後,她本來想碰你那個花影,被我攔了。接著,我們又說了幾句話,她就走了。」
「哎呀,你怎麼不說說我們聊了什麼」羽姝嬛笑晏晏道,「前面的幾句,是我在問鬼屋的事情,畢竟君兒是在鬼屋前暈倒,我總得尋個說法。至於後面的幾句,是明姑娘問偷摘的懲罰。我當時明言說了,如果他真有本事種回去,便不會有懲罰。」
輕雅懷疑地瞧瞧羽姝嬛,稚氣地看向明馨。
明馨笑了笑,點頭道:「她說的沒錯,我們當時就說了這些。」
「不僅如此,後來我往鬼屋那邊去的時候,又路過了一次花園之畔。」羽姝嬛美目流轉,瞧著輕雅,道,「那時,我的確看到百合花又種了回去,還驚訝了一陣。而後,我身邊隨行的人告訴我,這是樂師會的異樹芳菲,能讓花卉迅速盛開。所以,我很確認,少將軍離開花田的時候,的確將百合花種了回去。」
輕雅疑惑了片刻,很快便釋然了。
看來,羽姝嬛應該是找到了荊燚,還和他一起去了鬼屋。
如此,看荊燚這意思,應該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指點繁華的事,才用異樹芳菲的由頭給糊弄了過去。反正,這兩者的最終效果看不出區別,而且都不會有什麼殘留物質。說起來,這還的確是個掩蓋真相的好藉口。
周圍,旁觀者們頓時譁然了。
這麼說來,輕雅並沒有撒謊,那麼,撒謊的就是狗剩了。
狗剩頓時慌了,還要爭辯什麼,便看到師珏一個警告的眼神遞了過來,立刻啞了。
師珏深深地看了一眼羽姝嬛,道:「你沒事吧」
「哎呀,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消失了一日,沒什麼大不了的。」羽姝嬛蹲下身來,寵溺地摟著師儒君,還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道,「不過,我親愛的珏大師,咱們的君兒差點丟了性命,你居然不管不問,還有心情在這裡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算怎麼回事啊」
師珏皺了皺眉,道:「他又沒事。」
「嘖嘖,真是冷酷無情。」羽姝嬛佯裝不悅地翻了個白眼,轉頭寵溺地親親師儒君,道,「君兒寶,你爹不疼你,娘疼你。想吃什麼,跟娘說,娘給你做。」
師儒君神情一松,如實應道:「糕點沒了,空了一個匣子。」
羽姝嬛怔了怔,好笑道:「行,娘給你做新的,別急,啊。」
師儒君乖乖點頭,很是順從。
師珏皺了皺眉,輕咳一聲,道:「嬛兒,你方才所言,的確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