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風愣了愣,由衷一笑,道:「你這小主,倒真是個心善的。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不是心善,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我受傷了。」輕雅愧疚淡笑,蔫蔫道,「如果我的順利是靠你們受傷換來的,我才不要。」
「放心,這屁大點事,還不至於讓本尊自殘,本尊也是個自憐自愛的寶貝嘛。」說著,靈風好自戀地托腮,用小明馨的可愛面孔賣萌求寵,道,「小主,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外面的伙食可豐盛了,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鬧的」
輕雅怔了怔,發現扯皮了這麼久,自己的心情居然真的好了幾分。輕雅想了想,點了頭,跟著靈風回到了婚禮會場,看他們熱鬧。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司儀是大司祭,高堂是尚彥兮和輕音。
很快,禮成。
荊燚當眾掀起明馨的蓋頭,在親友的見證下,共牢而食,合卺而酳,親密無間。
靈風陪在輕雅身邊,嘴角直抽,道:「瞧這婚禮弄的,半古不古,似禮非禮,沒想到還挺熱鬧。」
「熱鬧就好啊。」輕雅大大舒了一口氣,道,「我還擔心姐姐會心存芥蒂,不喜歡嫁給師父。」
靈風有趣地挑挑眉,道:「你呢」
「哈」輕雅一蒙,道,「我什麼」
「你師妹啊。」靈風一臉壞笑,道,「你是不是也打算像頑小子一樣,童養個媳的」
輕雅一呆,道:「那是什麼」
靈風一個大白眼翻過去,道:「別裝,你那麼寵你師妹,本尊才不信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輕雅一臉懵逼地看著靈風,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靈風討了個沒趣,隨便拿了塊點心咬著,不再逗輕雅了。
輕雅呆了呆,沒有追問,而是和其他人一起,給新人送賀禮。
雖然沒有人提前當面問過,但所有人都是精明的,是以,大家送出的精細禮物,多數都與梅花有關。輕雅的兩對兒簪子很是討喜,但算起來,並不很亮眼,畢竟在場的都是體面人,基本拿出來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禮物。
其中,只有一人例外。
尚彥兮的賀禮是一本人員名冊,以及一塊陽刻蛛網的貼銅木牌。
「這是蝠網在聖樂坊的全部眼線名冊,而這個,是能夠指揮他們的客卿令牌。」尚彥兮淡然解釋道,「有了這些人的幫襯,想必弟妹和香姑娘在聖樂坊的過渡期,能好過一些。」
荊燚隨手翻了一下名冊,臉色微變,道:「這有點過吧這可是全部小頭目的名冊誒,其實我手下也有些」
「不可。」尚彥兮表情一肅,道,「樂師會相關的人脈,暫且不要動。若非要出頭的話,就讓這些人出面,足夠了。」
荊燚一頓,好笑道:「成,送上門來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明馨盈盈一笑,道:「多謝鳴威兄。」
尚彥兮點頭還禮,不再多言。
輕雅看向尚彥兮,目光複雜。
尚彥兮回視一笑,善意淡淡。
輕雅輕哼一聲,轉開目光,不過,心裡的不悅終究是淡了。
不多時,日暮西傾。
婚禮畢,閒談稀,眾賓客各自散去。
荊燚稍醉微醺,被明馨扶著回了房間。
原本,荊燚見靈偃小院易主給了輕雅,便打算另尋新房辦事。不過,在輕雅的強烈要求下,還是讓荊燚和明馨將新房定為了小院主屋,而他則是和香檀去聖樂坊的明馨宿舍暫住。
這邊,輕雅確認了荊燚二人離去後,便去找香檀同行。然而不知怎的,香檀忽然盯上了化作小明馨的靈風,很是愉悅地逗弄玩耍,愛不釋手。正好,靈風也是個喜寵的,二話不說,乾脆直接地抱著香檀的腿撒起嬌來。輕雅無能將二人分開,也就默許了靈風同行至聖樂坊。
明馨在聖樂坊的宿舍小院,可以入住兩人。
荊燚早已用人脈辦好了香檀的同住手續,所以,香檀可以不用再去費事走程序,直接收拾屋子就好。
然而,香檀對靈風寵愛有加,帶著它一起捯飭宿舍不說,還無意識地忽略了輕雅的存在,莫名專心地抱著靈風寵。
輕雅好孤單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自己呆默了片刻,決定去隔壁找師儒君,準備了解下虞霧的事情。
總覺得,虞霧是個梟銳,當然,輕雅並不確定。
沒想到,輕雅打開院門,便看到門外師儒君的身影。
師儒君的情緒明顯不對,目光閃爍游移,正要敲門的手尷尬地收了回來,作揖道:「見過阿雅。」
輕雅點頭,道:「什麼事」
師儒君猶豫地張了張口,沒說出來。
「那你掂量著要不要說,先來聽我說。」輕雅稍頓,道,「有個和飛杼宮虞嬪有關係的,叫虞霧的人,你知道嗎」
「知道。」師儒君微怔一下,如實應道,「虞霧是梟銳老人,在朝堂為官,虞嬪是他女兒。」
輕雅眨眨眼,道:「這人和虞嬪關係如何」
「特別不好。」師儒君非常確定道,「不過他對琳琳還好,這孩子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輕雅微怔,道:「虞霧的事,你知道多少」
「旁人不敢說,他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師儒君應道,「阿雅有所不知,我在梟銳學習的時候,他是帶我的那位師父。當時,琳琳就是被找來偽裝我的樣子,代替我在這裡裝病的孩子。」
輕雅一挑眉,道:「那小女孩的事暫且不說,虞霧的事,你能不能稍微詳細的介紹一下」
「可以。」師儒君猶豫了一下,如實道,「師父他,是虞氏一族的三房庶子。他幼年被選入梟銳後,便被族譜註明亡故。而後,他入朝為官,虞家又巴了上來,單方面將他恢復族譜。當然,師父對虞家沒感情,也並不承認同族關係,不僅如此,他還跟虞家劃清界限,並不往來。」
輕雅咳嗽一聲,道:「我主要想知道,他和虞嬪啥情況」
「是。」師儒君稍頓片刻,開口說道,「師父他,是只忠於皇上的純臣。錄入族譜的虞夫人惠氏,是皇上賜婚的權貴之女。虞嬪,便是這權貴之女的嫡長女。眾所周知,這幾人之間的關係,算得上是極為惡劣的,在中都不是秘密。不僅如此,師父後院多災多難,常有傷天害理之事發生,已經是公開的日常談資了。」
輕雅驚呆了,道:「有這麼誇張」
「這不誇張,已經很含蓄了。」師儒君很自豪道,「而且,這都是他們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輕雅好稀奇道:「自作自受」
師儒君見輕雅很感興趣的樣子,心頭一動,便開了話匣子。
「虞夫人惠氏在出閣前,本有其他心上人,而師父同樣對她無感,是以這聯姻從一開始,就不太和睦。無奈礙於皇命聯姻的關係,二人都不好說什麼,只能湊合著過。」
「此後沒過多久,師父他在朝中立了大功。眾人巴結,為他安排了許多妾室通房。惠氏見狀,心生怨懟,大肆鬧騰了一次,差點鬧出人命。不過,師父因為無情的緣故,對此沒有絲毫的重視,只是給了冷處理,任由後院女子喧鬧。」
「後來,師父在執行梟銳任務的時候,認識了師娘宋纖淑。師父明媒正娶,將師娘娶回了私宅」
「打斷一下。」輕雅好稀奇地說道,「宦大叔講了,按規矩,妻子只有一個,不可能賜婚一個,又娶了一個。」
「這不矛盾。」師儒君冷淡道,「聖旨賜婚,寫的是虞氏三房庶子,而那個身份是虞氏一族強加給師父的。甚至,他們為了婚禮圓滿,強行將師父的八字改成與惠氏相合的,寫在交換的庚帖上。所以,那場聯姻本就是做給先皇看的,從頭到尾都是假的。而師父給師娘的庚帖,寫的他真正的生辰八字,在官府那裡,也是以重名看待,並沒有任何問題。」
輕雅一呆,道:「先皇真是有病。」
「御人之術稍差罷了。」師儒君淡淡道,「總之,師父迎娶師娘之後,就一直在住在私宅,鮮少回御賜府邸。惠氏因此更為怨懟,同虞氏一族,聯手圍攻師父一家。好在,有師父培養的纖字衛在,沒有一個鬧事的能接近師娘。不過,師娘孕育二子一女後,卻也煩了所謂的假婚姻,便直言讓師父稍微處理一下。」
「師父的處理辦法簡單暴力,給每個女人留了一個孩子,供給充足分例,讓她們在府邸自行過活。惠氏得了一女,而庶子卻有七八個。惠氏相當不悅,連帶著嫡長女也同樣怨懟師父。而後,先皇駕崩,今上繼位。皇上為了拉攏朝堂純臣,將那惠氏的嫡長女收入宮中為嬪。」
師儒君說著,瞧了瞧輕雅,見他沒有打斷的意思,便繼續說道:「虞嬪與她娘一般,敏感善妒,是以入宮之後只是占了位分,並不受寵。反而,是她身邊的彤美人先誕下皇子。之後,虞嬪幸得聖寵,卻與惠氏一般,只誕下一女。虞嬪怨氣橫生,並將滿心怨氣都撒在琳琳身上。好在,琳琳身邊的嬤嬤,是我師父派入宮中的眼線,對她還有幾分照顧。否則,琳琳早被虞嬪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