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佘侃邪邪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咱們為什麼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月」
索艿淡淡道:「不是說等紅貨」
「哎呀,那是並不重要的原因之一。文字谷 www.wenzigu.com」佘侃有趣地瞅瞅索艿,道,「想不到老三你計謀不錯,這風月場的事,可真是一竅不通啊。老大在樓里有個相好,現在捨不得走。」
索艿皺眉,果然如此。
佘侃壞笑,道:「老三,雖然你最小,可也真的不小了。怎麼樣,這麼好的資源,我都想找個了,你也來個」
索艿淡淡道:「我沒興趣。」
佘侃嘖舌道:「別這麼死板,這東西,你說不找,人家說不定還有人找你了呢就你這沒興趣,得傷了多少美人心啊。」
索艿淡淡道:「那便隨緣罷。」
「好了」
鐵大柱走了過來,打量了下打掃情況,道:「掃完了就去領飯,別在這兒嘚吧。快走快走,不然又弄髒了。」
索艿和佘侃頓時住嘴,相視一眼,自行離去。
另一邊。
宦牧悄然上房,站在陰影之中,從窗縫看向那屋中的房妍嫿。
「如何」
房妍嫿假裝推開窗子看風景,實則檢查是否有人偷聽。
宦牧驚然退開稍遠。但他們既然是對話,稍微站遠些,也是能聽見的。
「稟樓主,」那小廝應道,「江大人說,正是月末忙碌,不方便來看。還請樓主稍加留意,莫要放過一絲可能性。」
房妍嫿笑然拿出銅鏡,假裝描眉補妝,實則查看偷聽之人。
宦牧笑然佩服這樓主警覺,然而他隱藏的位置,還真不會被這鏡子照到,正好位於死角。
「既然江離銘是這麼說的,那就這樣。」房妍嫿嫣然一笑,道,「你給我去盯著他們,有任何動作都立刻通知我。」
「是。」小廝應聲道。
「對了,若發現有誰難為那孩子,就幫他一下。」房妍嫿笑然,道,「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那孩子都挺乖的。別讓這些沒必要的煩惱,擾了他的興致。」
「是。」小廝應聲道。
房妍嫿又想了想,笑然道:「沒事了,你去罷。」
小廝行禮,離開。
宦牧想了想,也悄然離去。
不經意間,餘光瞄到房妍嫿,那樣落寞的表情,是未曾見過的。
宦牧悄然落地,輕輕一嘆。
徵羽樓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境地。
民家,官家,富家,江湖人最繁華的是徵羽樓,最亂的也是徵羽樓。或許有看不見的暗流,毒芽,紛爭但無論有什麼,都要這樓主多方周旋,來保證這徵羽樓的地位。
想來,也的確頗為無奈。
畢竟,這女子的地位,終究低下。
是以,這樂坊的處境,危如累卵。
宦牧不再多想,轉而去大堂尋找輕雅。不料大堂之中,輕雅委屈地不高興,還被訓斥著。
「你在做什麼」
芳旻氣沖沖地罵著輕雅,道:「桌子上為什麼會有地板上的灰難道你不知道要先擦桌子再掃地嗎還有,誰讓你去倒垃圾的那個不歸你管知不知道手怎麼那麼長那是別人的工作,相當於別人的飯碗,懂不懂」
輕雅委屈地垂著頭,卻一言未發。
宦牧怔了怔,這孩子居然沒有頂回去,好稀奇。不過也不能這麼看著輕雅被罵著,宦牧趕忙上前道歉。
「抱歉,我們馬上重新打掃。」
「當然要重新打掃而且沒有早飯哼」
芳旻相當不高興地說道:「大柱,你看著他們,沒做完不許走真是,所以我才討厭江湖人什麼都不會,光知道打架鬥毆,有什麼好的哼」
說完,芳旻轉頭離去。
輕雅依舊委屈地垂著頭,卻一言未發。
「小雅,你沒事吧」宦牧擔心地走到近前,緩下聲音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輕雅搖搖頭。
「沒人欺負他。」鐵大柱笑呵呵道,「他只是不懂,所以亂弄了些。沒事,還有時間,重新掃乾淨就好。」
「是嗎」宦牧問輕雅。
輕雅點點頭,道:「大叔,你教我掃,我來掃乾淨。」
「好。」宦牧大概說了下打掃方式,還是擔心,道,「你做了別人的活是怎麼回事有人讓你做的嗎」
輕雅不答,微笑道:「大叔,咱們趕快掃完,我還要去找樂團玩兒呢。」
宦牧輕嘆,多慮了,這孩子心裡就沒想那麼多。於是不再多說,宦牧和輕雅重新打掃好了規定範圍,離開了主樓大堂,回到後院。
「我要去找樂團了。」
輕雅興沖沖地要跑,被宦牧一把逮住。
「不行。」
宦牧皺眉,道:「不許任性,我帶你去吃早飯。」
「不是說了沒有早飯嘛,大叔你忘啦」輕雅不依,道,「我要去找樂團嘛。」
宦牧不放,道:「不行,早飯我去弄來。你必須乖乖吃飯,你答應過的。」
輕雅做了個鬼臉,道:「我才不要好麻煩的」
「呵呵,早飯啊,有的。」
鐵大柱憨笑,道:「別聽芳管事的,什麼沒飯吃,不吃飯怎麼做活你們來,俺們刀疤做飯,每次都有富裕,足夠吃的。」
輕雅頓時就不高興了,嘴噘得老高。
「啊對,」鐵大柱憨笑著,繼續說道,「等吃完早飯,會安排雜役幫樂團搬樂器。」
「真的」
輕雅立刻就笑了。
「是啊。」鐵大柱憨笑,道,「不過那樂團的大妹子可凶了,兄弟們都不願意去。你要想去的話」
「我去我去」輕雅歡呼道,「這樣還省的去找樂團了呢。」
「啊,那正好,俺們還不樂意去呢。」鐵大柱憨笑,道,「來,先過來吃早飯,完了就要準備過去了。」
輕雅頓時又笑僵了。
宦牧輕嘆,一把拉住輕雅,直接拖走。
真是,小孩子不好好吃飯怎麼行瞧這瘦弱的,隨便一拎就能給拎起來,這樣可不行。
徵羽樓很是富裕,是以雜役的早飯都挺豐盛的。
輕雅抱著鍾愛的小米粥,嫌棄地吃著其他的糕點。
剛咬了一口,輕雅直接就噴了。
噗
這是什麼糕點
怎麼全是花瓣香味
輕雅強忍著噴出來的衝動,努力吃了一塊糕點,就拒絕食用其他糕點了。好稀奇,這次宦牧居然沒有強逼著他繼續吃,真是太陽打北邊出來了。轉頭小心地看看宦牧,輕雅噗嗤笑了。原來不止是自己無法忍受花香點心,宦牧也是吃得連連皺眉,艱難得連一塊糕點都沒吃掉呢。
宦牧皺眉對輕雅,道:「這種花瓣點心還真是女子的風格,香的要命。小雅,你若吃不下,無需勉強。得空,我去給你買些其他的點心回來,不必要非吃這些。」
輕雅呆然想了想,反而努力把已經在碗裡的糕點吃掉,道:「這些也別浪費了,至少是食物。」
宦牧一怔,笑了笑。
說得很對。
「好了差不多要去搬樂器了。」
鐵大柱憨笑著站起來,一揮手,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好」
只有輕雅一個人興奮地應聲。
宦牧在一旁淡淡地笑著一言未發。
而其他人,都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甚至有人起身的時候,還嫌棄地啐了一口吐沫。
輕雅不懂,道:「搬樂器有什麼不好麼」
「搬樂器算額外加工,多發工錢還輕省,其實沒什麼不好。」鄭刀疤擺出笑臉,應道,「就是那樂團團長,恁吵鬧,吵得沒人願意去。搬個樂器還那麼多話,真是的。」
輕雅木然看著鄭刀疤,道:「你也要去啊。」
「當然了。」鄭刀疤哈哈大笑,道,「我也是很有力氣的呢」
輕雅挪著步躲到宦牧背後去,雖然知道不該嘲笑刀疤如何,但是這帶著刀疤的臉笑起來,真的很恐怖哎。
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好了,走吧。」
鐵大柱招呼著眾人,往主樓大堂去了。
宦牧帶著輕雅,跟在最後。
「對了。」宦牧對鄭刀疤道,「你剛剛說,這個算額外加工,為什麼這個算加工」
鄭刀疤有些怕宦牧,後退了半步,小心地笑道:「少見唄,而且又沒人願意做,當然要算加工。」
「少見」輕雅呆了呆,道,「樂團通常不訓練嗎」
鄭刀疤對輕雅笑了笑,應道:「樂團經常訓練,但是不經常演出。」
輕雅不懂。
鄭刀疤笑然解釋道:「通常來講,樂團的樂器會放在訓練房,等到演出的時候,雜役會把樂器從訓練房搬到大堂,等演出結束了,再搬回訓練房。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昨天演出用完的樂器,搬去訓練房。」
輕雅點點頭,道:「但是樂團不經常演出為什麼啊。」
「這個當然是要保持神秘感。」鄭刀疤很懂地說道,「這女子樂坊,可是徵羽樓一絕,老是演出,就沒有新鮮感了。所以非得是逢年過節,或者是特別活動,才會讓樂團出來演奏。你們是沒見昨天頭牌演出的時候,那人多得,摩肩接踵。」
輕雅點頭,難怪,昨天大堂里有那麼多人,害得他都迷路了。
「喂,你們怎麼這麼慢」
一名俏麗的女子站在門外,沒有不高興,但是語氣很是嚴厲。
輕雅頓時被嚇住。
抬頭望去,又是一怔。
這女子很美。
她身著一襲冰藍色長裙,罩著半透明白衫,俏然卓立,甚有威嚴。
她容貌秀麗,聲音透亮,還有一副傲然的表情,恍若神明。
哇,好像冰夷
沒有冰夷那麼美,但也有幾分神韻。
鄭刀疤小聲解釋,道:「這就是樂團團長,香檀姑娘。」
輕雅乖乖點頭,名字也好聽呢。
「那邊」香檀揚手一指,道,「別說廢話,趕快過來搬樂器。」
鄭刀疤頓時噤聲。
「香姐姐,」
另一個女子笑盈盈著走近過來,柔聲說道:「我帶姐妹們,先拿些輕的過去了。重的,就交給雜役們拿了。」
哇
輕雅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女子也是好美。
她身著一襲鵝黃色長裙,罩著乳白色的披肩。那披肩用紅線收邊,上面還繡著對稱的梅花紋飾,看上去雅致清秀。
她容貌溫和,聲音柔和。整個人一眼看上去,就特別的溫柔,好像春風一般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