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顧輕羽再熟悉不過,她覺得頭痛,她都躲他這麼久了,怎麼還是被他抓住了。
「你聽著,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是雜役還是親傳弟子,你都必須給我把名字給改了,這是我兄弟的名字,我兄弟的名字豈能跟你一個女子共用。想我兄弟,何等人物,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張偉波人未到顧輕羽跟前,話已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所有認識他的虛天宗弟子,全都嘴角抽搐,憐憫的望著顧輕羽。
顧輕羽額前的青筋跳啊跳,好久沒有大頭蒼蠅在她耳邊飛了,真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最主要是,若再讓張偉波說下去,她就成怪物了。
她轉身衝著向她跑過來的張偉波吼道:「說夠了沒有。」
奔跑中的張偉波一愣,腳步為之一頓,這聲音,這口氣有點耳熟,他下意識的答道:「說夠了。」
所有認識張偉波的修士頓時嘴巴張成了o型,居然可以這樣叫停。
這場景張偉波很熟,在渡凡城的時候,每次他說得太過時,顧輕羽也會對他吼一句:說夠了沒。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他便乖乖閉嘴了。
他抬眼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少女,這長相和身上的氣息怎麼個他兄弟一模一樣?他遲疑的問道:「兄弟,你怎麼成女的啦?」
回答他的是一個爆栗:「我本來就是個女的,是你得了白內障沒看清楚。」
「哦!」張偉波捂著腦袋頓時興奮起來,修士一旦引氣入體,此生便與疾病無緣,白內障是什麼東西他不懂,但他兄弟就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定是兄弟無疑。
「兄弟你力氣怎麼越來越大了?你是不是穿著女裝騙我是女子。」再三確定眼前之人真是自家兄弟,張偉波覺的額前的包更疼,他不禁抱怨道:「兄弟,你居然是個女的,為什麼每次打架都打不過你,鬥法也鬥不過你,這不公平。」
當年他急急忙忙閉關衝擊鍊氣五層,說好聽點,是為了保護顧輕羽,其實何嘗不是受了刺激,想在打架鬥法時贏過顧輕羽,結果一突破鍊氣四層,就被家族送到了虛天宗天機峰,連個道別都沒來得及,他本以為要等他築基後回渡凡城才能見到兄弟,沒想到兄弟自個兒來了虛天宗,這下可以訴一訴離別之苦了。
「兄弟啊!大哥我這幾年苦啊!虛天宗這麼多弟子居然一個都不願意和我說話,也不願意聽我講話,我的日子真苦啊……」
願意聽才怪,顧輕羽心中暗道,此人瞬間開啟了話嘮模式,自然是沒完沒了,顧輕羽也懶得理他,任由他絮絮叨叨個沒完。
所有虛天宗弟子的眼裡都大大的寫著可憐兩個大字,就連孟如馨也不停的拋著:你好可憐啊的眼神,不願向她靠近。
但顧輕羽還是人群看見一襲淡黃色羅裙的女修款款地向她走來。
她抿唇一笑:「恭喜!」
「同喜。」女修勾唇淡淡一笑,笑容雖淡卻很真摯。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受得了他。」她淡淡的掃了眼張偉波,淡淡的說道。
「這不是在等你嗎,等你哪天煉製出了禁言的丹藥,給他服一顆,不就天下太平了嗎。」顧輕羽挑眉,開玩笑的說道。
「好主意。」女修點頭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頓時讓張偉波炸毛了:「蘇錦惜,你幾個意思啊!我和我兄弟才剛剛見面,你就忙著過來挑唆啊!」
他們在渡凡城就認識,彼此知道彼此的脾性,蘇錦惜也不跟他爭執,依然淡淡的說道:「我先走,你依然在這裡聽他話嘮。」
然而在轉身之際,顧輕羽聽到她的傳音:你離開後,多寶樓的掌柜就換人了,就連小豆子也一起消失不見。
顧輕羽微微挑眉,如果馮掌柜被替換還情有可原,畢竟他壽元將盡,但小豆子的消失卻是說不過去的。
顧輕羽暗自嘆氣,當年她還是網蟲沉浸在網文里的時候,她便知道多寶樓是個神秘組織,穿越後,她總以為,多寶樓神秘他的神秘,她走她的劇改之路,互不相干。
如今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多寶樓不知何故,居然將他神秘的爪子伸向了她,多寶樓神秘而又強大,而她現在只是只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碾死的螻蟻。
這些年她不斷的督促自已努力修煉,努力提升修為,尤其是進入虛天宗半年,在玉昆真君的操練下,她奔跑在虛天宗的崇山峻岭間,疾行訣突破再突破,她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鍊氣大圓滿的修士,其速度也遠沒有她快。
再有就是鬥法經驗,面對著三階妖獸,雖不能手到擒來,但結合符菉,她完全可以獨立將其斬殺。
最近更是連她最不愛動的腦子在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面前動轉起來。
她覺得身上如壓座大山,壓得她呼吸都感覺到肺腑在痛,她以為只要闖過二十年後的死劫便萬事大吉,只怕死劫過後才是真正的開始,所以她所有的努力還只是剛剛開始。
少女低著頭在廣場上沉思,在所有修士眼裡卻是少年手舞足蹈滔滔不絕講述著他的辛酸史,少女則低頭靜靜聆聽,這一幕讓虛天宗的弟子都對顧輕羽肅然起敬,如此奇葩她都能忍受得了,難怪會被掌門太師祖收為親傳弟子,光就這份耐心,就非常人所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