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左搖右擺,一路橫衝直撞向山下衝去,顧夏坐在駕駛座上,驚叫連連,即使有李菲在一旁指導,一路還是驚險不斷。
李菲也沒想到股下的駕駛技術如此拙劣,心裡也開始後怕,「顧夏,你別叫了,平常的冷靜去哪了?」顧夏忍住尖叫,勉強答道:「那都是裝的,現在這種情況我是裝也裝不出來的啊,,」隨後的話又被尖叫聲所代替。
一路磕磕碰碰,還好有驚無險,平安到達山下。一到山腳,顧夏立馬停車,下車嘔吐。臉色慘白,李菲因為身體虛弱,比起顧夏也好不到那裡去。
「顧夏,說實話,你剛剛的模樣真好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失態的模樣,哈哈哈。」緩和了不適感之後,李菲就開起玩笑來,顧夏無語的看著她,想想還是沒必要跟一個身體不好的人計較了,想到這,原本笑起來的臉頰有塌下來了。
看向笑的一臉歡快的李菲,顧夏不忍的問道:「李菲,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回學校嗎?」李菲爽朗一笑:「哈哈,顧夏,不要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很不習慣的耶,你該為我感到高興啊,我終於離開了自己一直想離開的地方,而且,這次是永遠的離開,再也不回去了。」想了想又說:「我想,我會離開中國吧,如果在中國,我爸遲早會找到我的,這次,真的謝謝你。」
顧夏看著李菲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該為她感到高興,一個人離開自己習慣的地方,從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她親自感受過那種辛苦。
「是嗎,只是李菲,一個人在外,並不容易,所以,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顧夏認真的囑咐道,這次一別,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李菲也不再嘻嘻哈哈的了,說話認真起來:「你放心吧顧夏,我不會讓自己受到委屈的,而且,我媽走之前有給我在國外做過安排,我爸是絕對不會去那裡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你和那個蘇瑾言關係不一般吧。」
顧夏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時候怎麼說起這個了,李菲見顧夏不解,指了指她的身後。顧夏回頭,就看到公路的另一邊,蘇瑾言站在那裡,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但是你要向著自己的心,一無所有的人,還有什麼不敢接受的呢?你說是不是,顧夏。」顧夏點點頭,但是有點心不在焉,李菲知道她沒有聽進去,但也沒有再說,有些事,都得自己慢慢摸索,才能領悟。
顧夏是和蘇瑾言一起送李菲去的機場,雖然顧夏堅持讓李菲養好身體再離開,但是李菲不願意,她也就沒再挽留,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順其自然也許才是最好的。
送走了李菲,顧夏望著蘇瑾言,問:「你就沒有想問我的嗎?」蘇瑾言搖搖頭,說:「問了有什麼用,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你躲著我一個人趕過來的事實,最重要的是你還打算不讓我知道。」顧夏低著頭,在蘇瑾言眼中,就像是一個認錯的小學生。「是的,蘇瑾言,我不想和你太過於親近,至少現在不行,我還沒準備好面對自己.」
蘇瑾言點點頭,表示理解,「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我希望不是太久。」顧夏搖頭,感到抱歉:「對不起,我沒辦法跟你保證,或許等我老了,都不可能。」顧夏說的很認真,以至於他忽略了蘇瑾言眼中的堅定。
其實對於蘇瑾言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顧夏面對自己與接受他完全是兩回事,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獵物逃出自己的掌控呢。但是很多事都不能操之過急,他會一步一步的來,讓她永遠沒辦法逃離自己。
蘇瑾言帶著顧夏來到一酒店辦理入住手續,因為今天沒有回安城的車子,他們必須在N市住上一晚。雖然現在距離晚上還有長的時間,但因為顧夏和蘇瑾言兩人都坐了一天天的車子,沒有洗澡,在這夏天,難免會不舒服。所以兩人決定之後先安排好住的地方,梳洗梳洗再做其他事情。
兩人開的房間剛好是對門,顧夏躺在洗完澡,剛準備吹頭髮,蘇瑾言就來敲門了。打開門,看到梳洗完的蘇瑾言,顧夏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生實在是帥氣。一件黑色的襯衣,領口因為上面的兩粒扣子沒有系上而微微張開著,精緻的鎖骨輕而易舉的出現在顧夏的視線里,如雕刻出來的完美的臉龐上薄唇輕揚,星眸流光溢彩,顧夏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吸引過去了一般,有些挪不開眼睛。
暗罵了自己一聲色女,顧夏側身,讓蘇瑾言進入了房間。
蘇瑾言看著只穿著睡衣的顧夏,心中暗罵她神經大條,濕漉漉的長髮披散開來,對蘇瑾言來說,有著一種無形的誘惑。輕咳一聲,掩住自己的情緒,蘇瑾言拿起桌邊吹風機,對顧夏說道:「傻呆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顧夏看著蘇瑾言手上的吹風機,感覺有些尷尬:「那個,我自己來就好,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蘇瑾言皺著眉,表示自己的不耐煩:「就算是有事,也得等你頭髮吹乾了再說吧,先過來吹頭髮。」
顧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向蘇瑾言那邊走去。蘇瑾言耐著性子,看著顧夏以烏龜的速度向自己走來,然後將顧夏的頭髮執起,認真的吹了起來。這是兩人五年後見面的第一次獨處,兩人忽然都沉默起來。氣氛詭異的安靜。
顧夏想起以前,兩人是多麼的要好啊,幾乎都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小時候媽媽就問過她以後有什麼夢想,那時候她就想著長大了要成為他的妻,成為他孩子的媽,所以一直都盼著快快長大。可是,等到兩人都長大了的時候,事情卻與想像的不一樣了。現實總是這般殘酷。
「你找她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蘇瑾言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安靜,也打斷了顧夏對往事的回憶。顧夏搖頭,就算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李菲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李菲不說,她也就沒想再問,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行。
蘇瑾言沒再說話,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一直到離開顧夏的房間。就連吃飯的時候,顧夏也沒見到蘇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