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城13科的吉恩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振翅.妮雅.沉湎（中）

    2242年1月1日凌晨3點

    「為什麼！」

    驚叫聲在街頭響起，管理車的警笛聲在尖嘯著，街道上到處都是廣播，希望市民們不要驚慌，冷靜的避難，遠處的地方，位於城市西部的夜空中，火焰的光芒還在擴大著，爆炸聲夾在微風中傳來。

    「回答我！」

    派瑞斯坦情緒激動的看著站在天台邊緣的海德拉，此時的海德拉只是微笑著，一言不發的仰著頭，手裡握著一枚小球。

    街道上到處都是逃跑的人，一架架起降機已經靠了過來，起降機上大量的狙擊手，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海德拉，派瑞斯坦一步步的靠了過去。

    「你想死在這裡嗎？派瑞斯坦。」

    派瑞斯坦喉嚨里哽咽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怎麼樣才可以勸說海德拉，解除爆炸，海德拉靜靜的凝視著東面還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他很清楚計劃失敗了，直接用載滿了巨量爆炸物的列車，駛向10科的計劃已經宣告失敗了。

    「海德拉，馬上舉手投降，解除掉炸彈，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一架起降機上，塔馬伊憤怒的吼了起來，海德拉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繼續微笑著看著派瑞斯坦。

    「快離開吧派瑞斯坦先生，我到這裡就可以了。」

    「這裡原本是該第二個爆炸的，只不過順序被搞錯了，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我本來就決定今天結束一切的。」

    派瑞斯坦舉著手，他不知道該怎麼勸阻海德拉，這樣的話此時此刻他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聽我的海德拉，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海德拉苦澀的笑了起來，而後搖了搖頭。

    「繼續下去？我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派瑞斯坦想要繼續說點什麼，此時伴隨著陣陣落地聲，一明明特管隊的變異人下來後，馬上架起了派瑞斯坦，直接把他帶回到了一架懸停的起降機里，這棟大廈過去是希爾曼家族的大樓，現在已經是醫療協會的總部。

    海德拉靜靜的從兜里拿出了一根煙，點燃後吸了一口，眼前的一切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去留念的了，妻子袁翠也在一年前因為枯萎症離世，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海德拉不後悔這些年做的一切。

    無人知曉這一切，也沒有人會去在意的，海德拉很清楚，自己是處於什麼樣的目的，這些年來策劃著一切，只不過一切太過於冗長，但一瞬間又太過於短暫了，該做的事已經坐到了，還得欣慰的笑著。

    「再一次崩塌吧，讓這個腐朽的制度！這樣也許不錯，未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四周圍的起降機開始拉升了高度，在起降機後倉處攥緊拳頭，憤怒不已的塔馬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馬上下令讓起降機遠離這棟醫療協會大廈。

    轟隆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瞬間整棟大樓的底層中層都噴湧出了火焰來，海德拉只感覺到地面在下沉，他坐在了地上，大樓在劇烈的晃動著，爆炸已經讓大樓開始崩塌，不斷傳出的爆炸聲，以及夾雜在爆炸聲中的尖叫哭喊聲。

    「一切都結束了！」

    凌晨3點21分

    妮雅看向了遠處沖天而起，朝著四周圍擴散出來的火蛇，街道上一片混亂，砰的一聲巨響，一塊石頭砸在了街道上，頃刻間原本就慌不擇路的人群更是抱頭鼠竄起來，妮雅喊了起來，讓大家不要驚慌，然而結果還是一樣的，混亂和恐懼已經占據了大部分人的心。

    妮雅攥緊了拳頭，她只能夠跳到了屋頂上，無力的攥著拳頭，無能為力的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一切。

    就在半小時前，西部的一處工廠爆炸後不久，妮雅和公會裡的人正趕往工廠，打算幫忙，但在途中妮雅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她便調頭前往中層的一家醫院。

    妮雅看著下面的亂象，到處都是行事科的人，他們已經沒辦法阻止慌亂逃竄的人群了，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爆炸接二連三的在城市各地冒出，恐懼已經完全侵占了大部分人的內心。

    今晚只發生了三起爆炸案，西部的工廠區裡的一座化學工廠，東部的一個區，雖然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但在爆炸發生的時候，妮雅看到的是一條沖天拔地而起的火柱，而就在剛剛第三起爆炸案發生了，位於中層南部的原希爾曼家族醫療企業大樓。

    看著遠處已經包裹在火焰中，還在坍塌著的大樓，妮雅猶豫之際還是朝著中層的區域過去了，她必須去才行，而且不得不去。

    「要是沒事就好了！」

    妮雅拂去了眼角的淚水，快速的在屋頂移動了起來，城市已經完全混亂了，到處都是划過天際的起降機，以及隨處可見的行事科成員。

    「為什麼是小懶！」

    漸漸的妮雅看到了45區的醫院，挨近上層的幾個區域相安無事，上層在前幾天收到了炸彈犯的聯絡後就已經戒嚴了，現在最嚴重的地方是中層和底層，整座城市因為今晚發生的三起爆炸而徹底混亂了。

    嗖

    妮雅直接跳到了醫院五樓的一處陽台上，很快直接上了9樓的手術室，剛轉過拐角，妮雅就看到走廊里兩側已經坐滿了人，妮雅喘息著看著站在手術室門口的吉恩，正在默默的抽著煙，母親坐在一旁，抱著還在小聲啜泣的莫瑩。

    2科的科長r靜靜的站在吉恩的身後，低著頭，兩側的地方坐著不少行事科的高層，而在妮雅的左側，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臉頰上全都是爆炸後的粉塵，黑色的制服上也是，她呆若木雞的坐著，一枚四叉星的帽子已經破損了一大塊，就放在一旁。

    妮雅喘息著，不少人都看到了妮雅，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疲憊，妮雅一步步的走到了萊奧娜的身邊，蹲在了萊奧娜的跟前。

    「你還好」

    妮雅剛想要說點什麼，但卻止住了，一雙滿是粉塵覆蓋物的雙臂抱住了妮雅，隨後伴隨著萊奧娜的哭嚎，妮雅拍著萊奧娜的背。

    在去年的時候，萊奧娜就開始跟著莫小懶一起調查這起爆炸案，她優秀的計算能力，幫莫小懶找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期間妮雅也提醒過他們，特別是吉恩，妮雅希望吉恩好好的跟著莫小懶一起調查。

    「我應該阻止她的，我應該阻止她的妮雅，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

    「那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匯報！」

    坐在中間的可穎火大的站起身，但馬上就被旁邊的金錳按回到了椅子上，金錳搖了搖頭。

    萊奧娜還在不停的哭泣著，妮雅沉悶的看著吉恩，她在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是吉恩沖入了已經起火的工廠，把莫小懶抱了出來，馬上送到了醫院裡。

    滴

    手術室上面的燈變成了綠色，所有人都凝視著一點點打開的門，唐嬈和蘿絲走了出來。

    「第一階段的手術結束了，存活率只有5%。」

    唐嬈話音剛落，莫小懶的母親莫瑩就站起身來，哭嚎著拉著唐嬈的手，哀求著唐嬈救救莫小懶，吉恩看著手術室里，一臉疲憊的華神，他表情恐懼的的看著渾身焦黑，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莫小懶。

    「是我的責任！」

    r深深的鞠了一躬，手術室的門關上後，唐嬈點燃了一根煙，坐在了一旁，維奧利特還在安慰著莫瑩。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去？」

    妮雅走到吉恩的身邊，問了一句，蘿絲剛打算說什麼，吉恩眼神示意讓她閉嘴。

    「我在調查另一起致幻劑的事。」

    妮雅暴怒的拽住了吉恩的領子。

    「老娘已經和你說過了吉恩，為什麼」

    「妮雅！」

    維奧利特喝止了起來，妮雅咬牙切齒的攥緊了拳頭，最後鬆開了手，吉恩嗯了一聲。

    「抱歉了！」

    滴滴滴

    吉恩拿起了電話，是駱家輝打來的，一陣後吉恩掛斷了電話。

    「案件的主謀海德拉已經在醫療協會大廈爆炸後一起隨著倒塌的大樓死亡。」

    在場的人都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吉恩，似乎大家都想要繼續聽吉恩說點什麼，然而吉恩再次沉默了，妮雅坐在了母親的身邊，聽著身邊莫瑩的哭泣聲。

    唐嬈說了起來現在莫小懶的情況，第一次手術還算成功，但需要等她的身體符合第二次手術的標準，才能夠進行第二次手術，否則第二次手術是異常兇險的，而如果在莫小懶身體情況出現危險的時候，只能夠強行進行第二次手術，這次手術風險是最高的。

    「是你們造就了這個瘋子！」

    可穎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她直接走到了唐嬈和蘿絲的面前。

    「還記得嗎那晚，我們還未畢業的那個晚上，會長當時說過，我們必須阻止這樣在民意推動下促成的審判，然而審判的結果還是因為你們的干預成立了！」

    「好了，現在說什麼都無意義了。」

    金錳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了可穎，所有人再次看向了吉恩，而吉恩始終只是沉默著，近年來吉恩很少會和過去的學生們見面，每天只是在城市裡到處奔走，可穎曾經見過吉恩一次，打算和吉恩好好聊聊，但只是喝完一杯後，吉恩便離開了。

    「校長！」

    吉恩苦澀的笑了笑。

    「抱歉了，我也無能為力！」

    吉恩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妮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不打算責怪吉恩，因為她很清楚，這些年從小到大都看在眼裡，吉恩從未逃避過什麼，也從未放棄過什麼，說到的東西一定會做到，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一個一次又一次失敗的普通人。

    妮雅站起身來，緩步的走了起來。

    「你要去哪？」

    妮雅搖了搖頭。

    「外面現在不是很亂嗎，多少做點什麼好了！」

    維奧利特看著女兒落寞而悲傷的背影，看向了吉恩，吉恩仰著頭，再次拿出了一根煙，此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情況很危險，必須得進行第二次手術。」

    華神急切的說道，馬上唐嬈和蘿絲便直接走了進去，吉恩看著病床上的莫小懶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著自己這邊。

    手術室的門一點點的合攏，吉恩閉上了眼睛，這麼多年來，兩人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吉恩時不時會給莫小懶透露一點過去，而莫小懶也非常感興趣，兩人這些年來一起偵辦了大量的案子。

    只是在這個爆炸案的問題上，莫小懶和吉恩出現過一些分歧，只是當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莫小懶是正確的，此時吉恩轉過身快步的走了過去，在看到萊奧娜的時候，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臂膀，隨後快步的追了出去。

    「你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

    妮雅凝視著外面混亂的城市。

    「過去大家很依靠你，我姐姐也是，我父母也是，甚至連我也在不知不覺間依靠你，只不過這一切已經過去了，誰又能給你依靠呢吉恩叔叔！」

    吉恩怔怔的看著妮雅，妮雅已經跳出了窗戶，吉恩微笑著走到了窗邊，沉悶的吐出了一口煙氣。

    吉恩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去依靠誰，這麼多年過來，獨自一人走了過來，此時此刻吉恩也意識到了，葉春望曾經數次和自己提起過的事。

    培育下一代，給自己找個伴，哪怕只是精神上的也行，但吉恩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好，現在的混亂讓每一個人都無能為力。

    一場悄無聲息的戰爭早就在城市裡爆發了，從芙蕾雅離世後，醫療協會便開始變得不受控制，加上其他協會商人們的摻和，直接導致城市的醫療市場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而現如今讓所有人頭疼的是壁壘區的問題，戒備站已經被攻擊過好幾次了，阿拉坦烏拉北部山脈附近的犯罪者們越來越猖獗。

    吉恩看著光影屏幕，街道上的混亂事態，已經開始得到了控制，吉恩趴在了窗邊，靜靜的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一抹劇烈的狂風拂面而來，伴隨著一個人影緩緩的落下，李初落在了窗邊，他直接爬了進來。

    「艾麗曾經說過，埋下什麼就收穫什麼，還真是一一應驗了。」

    吉恩沒有說什麼，李初拎著一個箱子走了過去。

    「人造皮膚已經搞定了，我們用了最快的速度，只不過結果我無法保證。」

    李初拎著箱子走向了手術室的長廊，在即將走過拐角的時候，李初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吉恩。

    「善惡這種東西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身體裡，但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正義或許某些時候也會因為立場而扭曲，只不過善良這種東西，或許是人們最為美好的願景吧！」

    「願景嗎！為什麼什麼必須得捨棄什麼，在這過程中，只能夠隨著立場而搖擺，我們究竟做了什麼！」

    李初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推薦給我的那個少年，已經進入了3科，他很聰明，遠比你所想的要聰明得多，我能夠幫你的到這裡了，我不是你，我們也不像你一樣吉恩，保姆的工作我們做不了的！我承認你是一個合格的保姆，只不過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呢！」

    吉恩搖了搖頭。

    「隨你們高興就好，我累了李初，很累很累！」

    李初嗯了一聲，笑著轉過了拐角，吉恩表情憂傷的看著遠處一片狼藉的城市，感覺到無比的痛心，這樣的一切不知道要目睹多少次才可以，科技一直在進步著，從未停歇過的高速奔走，然而一切都沒有變。

    無法停下來，也無法回去，吉恩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自己該站在什麼樣的位置，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無力。

    「無論多少次！」

    吉恩深深的吸了口氣，表情輕鬆的微笑著。

    「總會有一隻只鳥兒願意去振翅高飛的，城市也並非永遠是陰天，對吧艾麗！」

    時代再一次宣告結束，吉恩非常清楚，未來的幾十年裡，如果無法做到什麼的話，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同時也是給別人一次機會，50年吧！」

    吉恩說著跳到了窗沿上，他現在必須趕到2科去才行。

    凌晨4點39分

    妮雅靜靜的站在了一個食物交易所的房屋頂樓，怔怔的看著遠處亮著微光的監獄塔，她不斷的抹著眼淚。

    「姐！我該怎麼辦才好，要怎麼樣做才好。」

    國會已經公布了爆炸案的一些事情，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所有的犯罪者都已經被抓捕到了，其中有一部分犯罪者負隅頑抗，在和行事科的交火中身亡。

    不斷的有東西被公布了出來，所有人都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人竊竊私語，大家都是沉默的，這是璀璨城的人過得最糟糕的一個新年，過年歡愉的氣氛已經看不到了。

    黑暗中

    一抹微光亮起，在一個冰冷的洞穴中，阿爾法睜開了酸澀的眸子，她表情嚴肅的按著腦門，一陣異動，卡西莫多清醒了過來，眸子擔憂的盯著阿爾法。

    「我做了一個噩夢！」

    阿爾法說著從旁邊的煙盒裡拿出了一根煙，獰笑著喊了起來。

    「拿水和吃的來。」

    不一會的功夫，幾個犯人就進來了，懼怕的看著阿爾法，把食物和水放下後就打算離開，阿爾法站起身來，突然間揪住了一個臉上有傷的犯人。

    「怎麼了？我很可怕嗎？」

    「阿爾法大姐，我」

    卡西莫多伸著一隻手，拉住了阿爾法硬邦邦的手臂，搖了搖頭。

    砰

    阿爾法突然間一拳揍了過去，臉上邪笑著看著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著鼻子的犯人，其他人也不敢動，只能求饒著。

    「我剛剛做了噩夢，心情很不好。」

    一陣後阿爾法平息了下來，但眼神中透著的狂放卻依然還在，身上透著一股仿佛要撕裂掉一切的戾氣，卡西莫多站在了洞穴的門口。

    「讓開卡西莫多，否則宰了你。」

    卡西莫多沒有讓開，張著雙臂，猛然間阿爾法突然間向前，一拳擊打了過去，砰的一聲巨響，猶如爆炸一般的風壓瞬間席捲了洞穴壁，咔嗒的石塊聲落下，卡西莫多隻手握住了阿爾法的拳頭，龐大的身軀已經撞碎了洞口附近的岩石。

    「阿爾法！城裡發生大事了。」

    一個有些略顯無奈的聲音傳出，阿爾法斜眼盯著項圈。

    「怎麼了拉提斯，那麼晚還不睡！」

    拉提斯一點點的告訴了阿爾法，城市裡今天發生的大事是由海德拉引發的，很快拉提斯就說完了。

    「那不是很好嗎！」

    阿爾法哈哈大笑了起來，按著腦門，眼神中透著興奮。

    「晚安阿爾法！」

    拉提斯說完後，項圈上的光點消失了，阿爾法坐在了地上，隨便的吃了一些東西，喝了一點水後，便點燃了一根煙。

    「你究竟要阻止我到什麼時候！」

    阿爾法看著卡西莫多的手掌，已經凹下去了一小塊，上面布滿了大量的老繭皮。

    「直到你看到光的那天！」

    人工太陽的光芒在6點的時候照亮了城市，妮雅默默的抽著煙，今天的食物交易站里，人煙稀少，而此時妮雅回望了一眼身後一片焦黑的地方，遠遠的就可以看得到，出現了一個大坑，這是昨晚第一起爆炸的地點，在地下鐵里發生的爆炸。

    城市仿佛沉默了一般，妮雅還記得每年新年的第一個早晨，總是會在嘈雜聲中清醒過來。

    妮雅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她想了很多的事，想到的是前年蘭蘭的事，那個和自己短暫相處了一周不到的蘭蘭，而引發了如此多問題的海德拉的事，妮雅從很小的時候，在課本上就無數次的看到過，而且姐姐過去在海德拉入獄的時候，跑到了律法廳去阻止。

    內心裡並沒有太明顯的恨意，無奈和悲傷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妮雅此時想到了一個人，蘇莉，蘇莉曾經無數次和自己說起過她那個叔叔蘇禾的事，一想到這裡，妮雅就笑了起來。

    「這樣的人很不可思議呢，好像一團溫暖的微光一樣的人！」

    蘇莉曾經無數次說過，她的人生是因為叔叔而得到了拯救，妮雅現在真的很想要見一見那樣的人，只可惜的是找遍整座城市，或許也不存在這樣的人。

    「回去吧！」

    妮雅轉過身，再次回望了一眼監獄塔後，想要微笑，但嘴角上卻只剩下了苦澀。

    妮雅快速的朝著中層去了，她想要給母親打一個電話，但卻害怕聽到令人難以接受的消息，莫小懶在自己剛剛懂事一些的時候，就經常被姐姐拉著到自己家裡來，她是姐姐很好的朋友，雖然有時候嘴巴里說出來的話有些不盡人意，但她人真的很不錯。

    妮雅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她，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出現了問題，閃電骷髏公會裡的人也是一樣的，大家都好像是失去了目標，變得每天得過且過，妮雅這兩年來也是如此。

    此時街邊的一塊光影屏幕上，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在咒罵著。

    「是行事科殺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是他們殺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是他們的錯，全都是他們的錯誤！」

    妮雅靜靜的看著這個嚎啕大哭的男人，她打開了一塊光影屏幕，男人的妻子和兒子是昨晚發生在東部一個區域裡地鐵站的爆炸案中的人質，媒體已經報道了起來，這個叫趙真的男人，妻兒並非是死於爆炸，而是死於行事科和犯罪者們的交火中，執行這次行動的人是2科的精銳們。

    妮雅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他臉上的憤怒，憎惡和絕望，與這些年來，妮雅看到的那些人是一樣的。

    沒有人會在意這個男人的，妮雅很清楚，即使這個男人再怎麼憤怒，他根本找不到該怪罪的對象，究竟是誰的錯，誰該來負責，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是困惑著妮雅很多年的問題。

    妮雅緩步的走過了街頭，看著街道上不少在哭泣著的人，他們有的人在昨晚的事故中失去了親人朋友，有的則是死裡逃生後，家已經沒有了。

    妮雅一直朝著東部上層奔走過去，她現在只想要回到家裡去，安心的睡一覺，然後再給母親電話。

    東部早晨的太陽要遠比其他地方的刺目，葉春望靜靜的站在一塊試驗田裡，身邊的理事官們表情凝重，都在竊竊私語著昨晚的大事件，葉春望只是靜靜的檢查著一些作物，旁邊的巴耶克和拉里也在認真的忙活著。

    「好了，開始工作，這些事其他科會處理的，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只有培育出足夠城市需求的糧食。」

    理事官們開始散開了，葉春望看著嫩綠色的作物，微笑著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

    在葉春望看來，希望這種東西，任何時候都存在著，就看那些希望抓到希望的人，願不願意伸出手去。

    「拉里，學校可能會暫時停課，你有空到處去看看。」

    葉春望說著，拉里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科長，我會跑遍所有的農田的。」

    葉春望微笑著點點頭，看著遠處綠油油的農田，露出了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