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寵妃之絕色傾天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寒靈快到碗裡來

    兩日後,宮擎寒才醒過來。

    如玉手指拂上太陽穴,腦袋更是像炸開一般的疼,記憶湧現,他記得是那個女人的銀針刺入他的體內,才會導致他昏迷。

    「教主,你醒了?」

    殞陌剛從外面進來,他這兩天可是一直提心弔膽,明明大夫說了教主只是中了迷藥,但他卻遲遲不醒。

    若是教主再不醒過來,他就要找那大夫算賬了。

    「我昏迷了幾日。」語氣中分明帶著自嘲,宮擎寒沒想到自己縱橫江湖數年,多少英雄好漢命殞在他的手中,如今,倒是他折在了女人的手中。

    哼,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回教主,您已經昏迷兩日了。」殞陌如實匯報。但是他還是不明白教主現在為何笑了,還笑得…。這般開心?真是詭異。

    「要不要查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然後……」殞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個女人竟然如此傷害教主,說什麼教主也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

    「不必。」

    「為何?」殞陌不明白。

    「難道你看不出那個女人那日身上穿的衣服是天山素絲縫製而成。」天山素絲乃是天下絕品,世間少有,那是天山上的蠶吐出的絲,價值千金,一年也出不了幾匹。然,那獨有的幾匹也作為貢品送進了皇宮。

    這些,殞陌自然是知道的。

    「教主的意思,那個女人是宮裡的人!」若真是宮裡的人那就難辦了。江湖從不與朝廷紛爭,即使是他們魔教。

    宮擎寒撫著眉,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這一笑,竟是比女子還有艷麗幾分,只是那暗紫色的眸子裡卻是無心也無情,寡薄至極。

    「那教主是就打算放了那個女人,畢竟,那女人若真是宮裡的人,我們恐怕不好動手。屆時,繞亂了朝廷和江湖的格局就得不償失了。再者,軒轅璃夜還在宮裡,我們若貿然進宮定然會被發現。」軒轅璃夜可不是好惹的。

    他雖這麼說,但也知道以教主的性子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你以為,本教主會怕軒轅璃夜?」

    聲音霎時變得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軒轅璃夜麼?三歲才識名震天下,十歲便足以帶兵除敵,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可惜沒有撞到他宮擎寒的手上。也是可惜了,可惜他更喜歡瀟灑肆意的日子,不然,這天下之主他還真想與那人爭上一爭。

    殞陌就知道自家教主是個連天都敢捅一個窟窿的主兒,自然不會怕軒轅璃夜,不過這樣做的後果,他還是覺得很有必要考慮一下的。

    突然,天空升起一道紅色的信號。

    「教主,是我們的魔教的緊急信號,難道是教中出了什麼大事?」殞陌一下子緊張了,畢竟教主如今不在教中,若是真出了大事該如何是好。

    「本教主什麼時候教過你遇事急躁了。」宮擎寒語氣不悅。

    「屬下知錯。」

    殞陌低頭認錯,他如何能做到像教主一樣火燒眉毛也不皺一下眉頭。

    殞陌出了客棧就收到了魔教中人傳來的信。

    再回到宮擎寒的房間時,臉色陰沉,十分不善。

    「說吧,出了什麼大事?」宮擎寒妖孽般惑人的臉仍舊是平靜無波。此刻他已經穿好衣服下了床,儘管頭還是有些暈眩,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

    「教主,有人挑了江湖八大門派中的兩派,假貨在我們魔教的頭上,現在,整個江湖的正義之士都在商討這件事,準備對魔教出手,恐怕我們不能在帝都久待了。」

    殞陌的語氣明顯帶著憤怒,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借刀殺人,惹上他們魔教,不想活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堵住那些武林人士。

    「哈哈哈……。」宮擎寒放肆的大笑出聲。

    殞陌瞪大雙眼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的耳朵好像也沒有問題啊,教主他為何笑得這般開心。難道是教主沒有聽見他方才匯報的事情嗎?

    還是教主已經嚇傻了。

    「教主,屬下方才是說……。」

    「知道了,你當本教主是聾子,聽不見的嗎?」宮擎寒冷冷的打斷殞陌的話。

    「那教主為何還笑?」他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哭更合適吧。

    宮擎寒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昨天那個女人來頭不小。他可不相信世上會有如何巧合的事情,他才對那個女人展露殺心,轉日八大門派中的兩派都沒端了,端了也就端了,還嫁禍在他的頭上,這豈不是太過巧合了。

    他魔教雖是江湖中的第一邪教,但向來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雖然手段是毒辣了一些,卻不至於挑了兩大門派來解氣。

    此事若是跟那天那個女人沒有關係,打死他也不信。

    「教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人家都要殺上門來了,自然是迎敵。」說的再輕鬆不過了,就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可是,整個江湖……」殞陌吞了下口水,教主的意思莫不是與整個武林為敵,還是要與江湖上的人都撕破臉,這哪一樣都是危險之舉,下下策啊。

    「本教主就是這個意思。」

    誰來就殺誰,不過相信殺了幾個出頭鳥之後,那些人自然會懼怕,畢竟,這個世上誰會嫌自己的命夠長。

    「是,屬下這就去辦,那,教主是要繼續留在帝都?」

    「當然。」

    殞陌知道教主的身手,這個世上能夠傷害到教主的人屈指可數。不過,那天那個女人,一定是用了陰損的招數才使得教主著了道。如此,他也就不必為教主的安危擔憂了。

    宮裡。

    六月初,正是垂柳繁盛,清風拂面的時節。

    軒轅璃夜也是閒著,抱著子琰,帶著鳳輕語在亭中玩耍。速風來了,遠遠地看著,沒有靠近,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倒是不急著打擾爺和娘娘了。

    「速風,你可是有事。」

    淡淡的聲音自亭中傳出,鳳輕語斜靠在美人靠上,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速風。她記得不是放了速風兩個月的假嗎,他此刻怎麼會在宮中,難道到是有急事。

    速風凝眉看了一眼軒轅璃夜,然後走近了幾步。

    「回皇上,屬下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青桐派和峪龍派給滅了,嫁禍在魔教頭上,現在整個武林都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要將魔教除之而後快,估計,這會兒,有宮擎寒忙的了。」

    速風雖不知魔教是如何惹了爺,不過誰跟爺撞上就是誰的不幸。

    鳳輕語顯然不知道軒轅璃夜的計劃,正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軒轅璃夜擺擺手讓速風先下去。

    「是你讓速風挑了青桐和峪龍兩派?」

    如今,莫說是江湖中人,就是身在深宮的鳳輕語對此事也有所耳聞。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璃夜做的。

    這樣,太過冒險了。

    萬一留下一絲絲的痕跡,勢必會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紛爭,那時,事情就複雜了。

    「娘子該相信龍影衛和飛鷹騎的實力,也該相信速風的辦事能力。」他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完全沒有必要。

    好吧,看著軒轅璃夜雲淡風輕的模樣,鳳輕語自認沒有那樣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你應該提前與我說一聲,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若非今日見到速風,她都懷疑他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瞞著她。

    「為夫昨晚本來打算跟娘子說的,奈何娘子睡著了,為夫自然是沒有那個機會。」

    「那今早起來到現在,這麼多的時間怎麼一直不提及此事。若不是速風來向你匯報,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訴我。」

    「若真是存心瞞著娘子,也就不會讓速風直接過來匯報了。」

    鳳輕語:「……」

    她就知道說不過他。

    鳳輕語想想也能知道不在暗中做點什麼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想必你也已經查出了宮擎寒來帝都的目的了,是什麼?」她想知道。

    軒轅璃夜狹長的魅眸有一刻的陰沉,冰冷的氣息更是猶如從雪山傾瀉而下,暗沉的眸子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太好。

    他的懷裡,子琰小朋友自然最是敏感,自然是感覺到了親爹的情緒不對,就跟那天他打了一把掌後一樣,黑著臉。

    鳳輕語也不知道是哪兒惹到他了,突然之間怒氣這麼盛,連她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許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許久,才從軒轅璃夜的嘴裡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許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難道他是因為吃醋了?鳳輕語徹底領教了某人的脾氣,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醋,好像沒有必要吃吧。

    她之前根本就認識那個什麼宮擎寒好不好,什麼魔教教主,她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那天要不是龍一跟她說,宮擎寒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並不會瞧上一眼。

    「叫你這麼說,那我以後豈不是連速風,木雨他們的名字都不能提了,吩咐他們做事的時候只能叫『餵』?」

    軒轅璃夜冷眸邪睨,他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覺得宮擎寒這個人太過危險,魔教雖是邪教,可宮擎寒這個魔教教主卻是亦正亦邪,性情更是捉摸不定。

    照著娘子的說話,她聽到了魔教的機密,按照以往的宮清寒只怕直接就動手殺了,哪會一路跟蹤娘子,所以,光是此舉就讓他不得不防。

    鳳輕語一看他的樣子,適時的閉了嘴,沒有多問。

    可是,軒轅璃夜卻自己開始說了。

    「宮擎寒此次來帝都是為了捉拿魔教的叛徒霍城,龍一調查的事實是霍城偷了魔教重要的東西,宮擎寒才不得不親自出手。若是為夫沒有猜錯的話,那霍城偷出來的應該是藏寶圖。」

    若是一般的金銀珠寶,武功秘籍之類的,宮擎寒不會親自前來。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霍城拿出來的就是藏寶圖。

    可惜,世人只怕不知。

    「藏寶圖?」

    在她看來,不管是在哪個時代,藏寶圖這樣的東西總是能引發不少的災禍,甚至是國家的顛覆。這個世上,恐怕很少有人不受金錢的誘惑吧,畢竟,金錢的背後可不是只有金錢,還代表著權勢。

    有了金錢,可以招兵,可以買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過,軒轅璃夜提及藏寶圖的時候卻是不屑一顧。

    「十年前,就有人傳出魔教得了一幅藏寶圖,當時曾在朝廷和江湖引起莫大的轟動,不過宮擎寒也算是厲害,竟然將藏寶圖當著武林中人的面拱手讓給了少林寺。誰都清楚,少林寺恐怕是武林中最為無欲無求的門派,不過,很快,少林寺就慘遭滅門,藏寶圖也不知所蹤。」

    軒轅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在為夫看來,那藏寶圖自始至終都在宮擎寒的手中,從未交與他人。」

    聽軒轅璃夜這麼說,鳳輕語倒是明了幾分。想必當初滅了少林寺跟魔教也脫不開關係。

    「所以,宮擎寒根本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不光明不磊落的人渣,這樣的人為夫不收拾也自會有人收拾。」

    這個,璃爺,您說事就說事,不帶這麼在背後說人壞話貶低人家的。再說了,事實究竟如何,又沒有親眼看到怎麼能瞎說。

    萬一人家魔教教主真的是無辜的呢。

    退一萬步了說,您也不也是將青桐派和峪龍派給端了然後嫁禍給了魔教嗎。這難道就不卑鄙不無恥了。

    軒轅璃夜端起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子琰小朋友睜著眼睛望著親爹手中的杯子。

    「怎麼?想喝?」他笑著將茶杯放在子琰的唇邊。

    子琰小心的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感覺味道還不錯。隨即,嘴巴放在茶杯口上,不停的喝。

    鳳輕語無奈的搖搖頭。

    「他還小,不能喝茶。」

    軒轅璃夜抬眸,淡笑,「這不是茶。」

    鳳輕語仔細看著,還真不是茶,不過是曬乾了的陳皮泡的水,去火的,他怎麼好端端的喝起這個來了,她記得他向來喜歡喝茶,不喜這些東西。

    「你最近上火了?」

    鳳輕語有些不放心,已經伸手替他把脈,也沒發現他有肝火旺盛之類的啊?難不成是她的醫術不夠精,當然不可能。

    軒轅璃夜的手翻轉過來握著她的,煞有其事的點頭,「嗯,為夫最近火氣是有些大,關鍵是無處可發泄,自然要喝這個了。」

    嘴角隱著淡淡的笑,笑得那叫一個風騷迷人,還有那一雙狹長的棕眸,裡面閃動著異樣的火焰,鳳輕語在觸碰到他眼神的時候就猛然就懂了。

    拜他所賜,她已經很很快領略某人心中猥瑣的想法。

    上火?她豈會不知他指的是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喝個幾天的菊花茶,陳皮茶,薄荷茶之類的,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好了。」他不說破,她自然就裝傻。

    這幾天子琰一直睡在她身邊,某人當然無法進行某種無恥的行徑。

    軒轅璃夜的眸子卻在聽到鳳輕語的話後猛然沉了,娘子還真敢說。菊花茶?陳皮茶?薄荷茶?這些能消除他的火嗎?

    這幾日,小崽子一直睡在他們兩人之間,他只能看著不能吃,不上火才怪。

    「娘子的醫術超群,難道不知道要對症下藥麼,難不成娘子方才把脈的時候沒有發現問題的關鍵?還是娘子忍心看著為夫日日上火。」

    鳳輕語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她算是服了軒轅璃夜,這般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一本正經。

    「子琰在這兒,你能不能收斂些?」

    子琰雖然聽不懂,但是她就是覺得軒轅璃夜這話太過羞恥了。

    軒轅璃夜反倒是「含羞帶怯」的看著鳳輕語,那眼眸更是隱隱含著「羞澀」,鳳輕語正想問他發的什麼瘋,他才緩緩開口。

    「娘子這是想到哪裡去了,為夫不過是單純的上火而已,難不成是為夫方才的話讓娘子誤會了,若是誤會了也就罷了,畢竟,為夫是不會介意的。就按照娘子誤會的那樣治療上火如何?嗯?」

    說完,還側過臉看著子琰。

    鳳輕語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怎麼覺得自從她回宮之後,這妖孽就變得不正常,簡直就是渾身都透著一股詭異。

    時常風騷裝傻也就罷了,現在竟是連三觀也不要了麼。

    「娘子思考了這樣許久,是在考慮為夫的話麼?」

    鳳輕語一頭的黑線,考慮他的話?考慮個毛線,她好似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她現在甚至有些懷疑軒轅璃夜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娘子不說話,這是默認了為夫的話麼。」

    鳳輕語:「……。」

    起身就走出了涼亭,軒轅璃夜,你要是再約老娘出來散步,老娘覺得不出來。

    軒轅璃夜唇邊的笑漸漸放大,瞬間這亭子外的景色都失了顏色,連那天上的太陽都不失了光輝。

    「小崽子,你娘親生氣了,這可怎麼辦?」

    子琰似乎對親爹翻了個白眼,像是在說,是你惹了娘親生氣又不是他,所以,娘親不愛你了只愛我。

    「小崽子,我覺得你娘親不是生氣,是害羞了。」

    「小崽子,你今晚還是搬出念語宮吧,我要哄你娘親。」


    「小崽子,你不說話,父皇就當你答應了。」說完,十分大方的賞了子琰小朋友一個吻。

    子琰小朋友:「……。」

    子琰十分不領情的偏過頭去,他倒是想反抗,倒是想說話,可是……。他還不會。不過這樣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娘親是不會忍心讓他一個人睡覺覺的。

    所以,親爹,父皇,爹爹,您還是自己睡吧。

    鳳輕語離開亭子,邊走邊暗罵軒轅璃夜的無恥,不對,不是暗罵是明罵。仔細聽便能聽見鳳輕語的忿忿之語,大概是罵軒轅璃夜無恥云云。

    路過巡邏的侍衛紛紛跟見了鬼一般看著偉大的皇后娘娘。

    跪在地上行禮的同時,還得思考一下偉大的皇上是怎麼得罪了娘娘,能讓娘娘罵了一路,娘娘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濃濃的鄙視。

    他們就更加的好奇皇上是做了什麼毀三觀的事情了。

    侍衛吶,也是存在著一顆八卦的心。

    鳳輕語走到念語宮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黎明蕊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聳動。這是怎麼了?是在哭還是在笑啊。

    她走過去拍拍黎明蕊的肩膀。

    「明蕊,你怎麼了?怎麼在這兒?」

    黎明蕊抬起頭,滿臉的淚痕,眼睛更是腫的跟桃子似的,顯然是哭了很久的。

    鳳輕語的眉頭微蹙,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倒是愣住了。她從沒見過明蕊哭的樣子,也似乎以為她這大剌剌的樣子不會有傷心的事,可如今真的見她哭了,她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明蕊,跟姐姐說,若是別人欺負了你,姐姐一定幫你。」

    可黎明蕊張了張嘴,還沒說就哭得更大聲了。

    這裡可是念語宮的宮門口,來來往往不少侍衛在巡視,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明蕊,先跟我進來,慢慢說。」鳳輕語將黎明蕊拉起來,走近了念語宮,讓她坐在椅子上,鳳輕語則站在她身邊。

    「姐姐,我……」她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鳳輕語抱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她的身上,她答應了明月會好好照看明蕊的,就是明月不提她也會如此,若是別人欺負了明蕊她是覺得不會坐視不管的。

    「明蕊,有事就說,只有說出來我才能幫你解決,你若是什麼都不說,姐姐如何能幫你。」

    「不是,姐姐,這事……你幫不了我。」

    黎明蕊可得十分傷心,一個勁兒的搖頭。都是她不好,她不該,她做錯了……

    「你不說怎知我幫不了你,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麼?這世上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鳳輕語一面是在安慰黎明蕊,一面是在思考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就她說知,明蕊應該沒有離開過皇宮,那就應該是在宮裡發生的事。可是她就更覺得奇怪了,宮裡的人哪個不知道明蕊與她的關係,別人自然是不敢欺負她的。

    她哭得這麼傷心,不是欺負,那就是……為情?

    「是不是寒靈又惹著你了?」鳳輕語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除了寒靈那個不諳世事的木頭,誰還能將明蕊氣成這個模樣。

    黎明蕊猛地停住了,抬頭看著鳳輕語。

    「真的是他?」一看她的反應鳳輕語就知道了。

    「姐姐……。」她不知該不該說,她不敢保證姐姐聽了之後會不會罵她,也不敢保證別人知道後會怎麼看她。

    「既然你不說,我就去問寒靈,我倒是要好好問寒靈,他是怎麼欺負了我妹妹,我就不信他敢跟我作對。」

    鳳輕語已經鬆開了手,轉身就往外走,說到做到。既然明蕊不肯說,她就去問寒靈,直覺告訴她讓明蕊傷心的事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不像是寒靈欺負了明蕊,而是……

    「不要,姐姐,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黎明蕊猛地站起來,渾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抽搐了一下,她不能讓姐姐去問寒靈。

    她已經夠丟臉的了。

    「那你就說怎麼回事?」

    「我說,我說。」黎明蕊坐回椅子上,鳳輕語拿出絹帕幫她把眼淚擦乾淨,「現在,說吧。」

    「是我,都是我的錯,不怪寒靈,我喜歡他。」

    說完,屋內陷入了沉默,很靜很靜,甚至能聽得見外面清風拂柳的聲音。

    這樣沉默的氣氛讓黎明蕊十分不適應,她就猜到姐姐知道後會是這個反應,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抬頭看著鳳輕語。

    額……姐姐這是什麼表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淡然,還是覺得驚訝,黎明蕊一時倒看不明白了。

    半響,鳳輕語的唇邊才扯出一絲笑,眸中亦是瞭然。

    她早該猜到的。

    「就是因為這個?不過喜歡別人而已,喜歡也就喜歡了,那你哭什麼,是寒靈拒絕你了?還是他有喜歡的人了?」

    鳳輕語一時倒是不明白黎明蕊是為何而哭了。

    難道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都自己覺得很傷心嗎?這是什麼邏輯,她似乎好像大概也沒有聽說過這種邏輯。

    「可是寒靈他是一個和尚,姐姐難道不覺得我……」

    「和尚怎麼了?和尚就不是人了?他現在不是已經離開寒靈寺了嗎,更何況寒靈只是作為靈慧大師的弟子,頭上連戒疤都沒有,算不得真正的和尚吧。」

    繞來繞去繞了半天,原來她就是為了這件事哭,似乎挺不值得的。

    黎明蕊聽鳳輕語這麼一說,心境倒是開闊了不少。

    「不過,你是怎麼發現你喜歡寒靈的,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有時更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了,現在怎麼有喜歡了?」

    明蕊總不會錯把興趣當成了喜歡吧。畢竟也不是不可能,明蕊本就神經大條、不著邊際,感情上只怕更是如此。也有可能是她以前一直看不慣寒靈,猛然間看順眼了所以就覺得那是喜歡。

    「是葉秋。」

    「這關葉秋什麼事」鳳輕語不理解了。

    「我問葉秋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她告訴我,喜歡一個人就是那個人在你面前時你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身上;若是那人不在,你的腦子裡心裡都是那人的影子,揮之不去也抹不掉。會時時刻刻的想著他,相見他……。」

    黎明蕊說了一大堆,將鳳輕語都說的愣住了。

    「你確定這些話都是葉秋告訴你的?」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呢,至於是什麼只能問問葉秋那個丫頭了。

    「嗯。」

    黎明蕊鄭重地點頭。

    「你的心思告訴寒靈了嗎?」鳳輕語也就糾結是不是葉秋告訴她這些了。

    黎明蕊搖了搖頭,她不敢說,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估計寒靈根本就以為她瘋了,再不就是以為她是吃錯藥了,反正應該是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原來明蕊還沒跟寒靈說。

    不過,鳳輕語安慰明蕊是一回事,可事實又是一回事,寒靈就是一根說不醒的木頭,滿腦子都是佛經、佛祖、再不就是自家師父。

    他的腦子裡是絕對不會有兒女之情的觀念的。黎明蕊若是真的喜歡他只怕不會有好的結果,所以,這件事,鳳輕語不會去勸黎明蕊做什麼,一切都靠她自己決定。

    「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鳳輕語真的犯難了,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跟她說,勸她鼓起勇氣脈一步吧,害怕她到最後會受傷,畢竟,她又沒有喜歡人的經驗。

    勸她放棄吧恐怕以明蕊的性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想讓他知道嗎?我雖然可以給你出主意是沒錯,但是感情的事情最終還是要靠自己,關鍵是你的心。」

    鳳輕語伸出食指點了點黎明蕊的心,她真正該問該是自己的心。

    「關鍵是我的心?」黎明蕊似乎是在消化鳳輕語的話。

    她的心裡本就是亂的,像是一團線,找不到頭也摸不到尾,就是這麼亂糟糟的占滿了整顆心。從她發現喜歡上寒靈時就成這樣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鳳輕語倒是為難了,看樣子,她自己到現在還是迷糊的。

    「這件事不急,等你真正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必能想出你想要的答案,到時我再告訴你怎麼做。」

    鳳輕語又將她安慰了一番,黎明蕊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葉秋和小蝶剛從外面回來。

    「小姐,黎姑娘到底怎麼了?我方才看見他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的樣子,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秋走到鳳輕語的身邊,不免有些擔心,黎姑娘大大咧咧的,十分豪爽,她和小蝶都很喜歡她。

    鳳輕語撐著下巴,狐疑的看著葉秋,她倒是想起了明蕊方才的那番話。

    明蕊說是葉秋告訴她的,這葉秋小丫頭一沒談戀愛,更是沒成婚,怎麼將情愛之事了解的這般透徹,那番話連她聽了都不免觸動。

    難道這丫頭是有什麼好事瞞著她?不對啊,她日日跟在她身邊,若是真有事,她這做主子的怎麼不知道。

    「葉秋啊,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不許有半點隱瞞。」

    鳳輕語拿起一旁洗好的葡萄餵進嘴裡,十分「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姐,你問吧,奴婢一定不會有所隱瞞。」她跟小姐自然是沒有秘密的,小姐問什麼她就會說什麼,絕對不會期滿小姐的。

    可能葉秋作為當事人並不了解鳳輕語此刻的表情,而一旁的小蝶就看出來了。一般小姐露出這種神情一定是嚴刑逼供前的溫柔,簡單點說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覺得葉秋說話的時候很有必要慎重考慮,以防掉進小姐的陷阱。

    不對啊,她怎麼能將小姐想像成狐狸呢,真是無比的罪過。

    「葉秋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好事瞞著你家小姐我,你看我平對你不錯吧,有了好事也該告知小姐我一聲才對。」

    鳳輕語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眼中暗藏著小光芒。

    她的心裡是認定了葉秋一定是那啥戀愛了,但是怎能不告訴她呢,好歹主僕一場。再說了,她又不會幹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奴婢若真是有好事怎會不告訴小姐,小姐快別說笑了。」

    鳳輕語差點被剛吞下的一顆葡萄卡到,乾咳了兩聲。她的樣子像是在說笑麼?莫不是她溫柔的太久了?

    「咳咳,既然你不願承認也就罷了。」

    既然她說不願說,她也不能逼迫人家不是,說還沒有個心事,她又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奴婢對天發誓,真的沒有事瞞著小姐。」她看不喜歡小姐不信任她。

    「那我問你,你跟明蕊說的那番言論是怎麼來的?」

    「我跟黎姑娘說的話?」葉秋想了一下,她跟黎姑娘說了很多話,小姐指的是哪一句。

    看她的樣子,鳳輕語就知道她是忘記了,要麼就是在裝傻。

    「就是那個什麼喜歡的人什麼的……」鳳輕語也懶得把話再重複一遍了。

    「黎姑娘是來問過奴婢怎樣判斷是否喜歡一個人,奴婢就如實告訴了她。」葉秋想起了,她確實跟黎姑娘說過類似的話,很奇怪嗎。

    「那些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鳳輕語直視著葉秋的眼睛。

    「哦,那些話,是在話本里看到的,黎姑娘問的時候奴婢恰好在話本中看出類似的問題,所以就告訴了她。小姐,是這些話有什麼問題嗎?」

    鳳輕語:「……。」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葉秋拿手在鳳輕語面前晃了晃,小姐怎麼愣住了。難道是她說的不對嗎?

    不好,莫不是黎姑娘是因為她這些話才哭了。要不然小姐也不會單單問她這個問題,黎姑娘個若真是為此事哭了,倒真是她的不是了。

    畢竟,那些話她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若是誤導了黎姑娘可就不好了。

    鳳輕語終於在小蝶和葉秋兩人輪流的呼喚中回過了神,原來竟是個大烏龍,她還以為葉是個誰在一起了呢。

    真是白白讓她大費周章的「審問」一場。

    她知道葉秋一定沒有說謊,一來,葉秋從來不會跟她撒謊,二來,葉秋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臉紅心跳的樣子,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啊。」

    「好了,我,只是被葡萄噎到了。」鳳輕語隨便編一個理由。

    葉秋和小蝶明細的不敢相信,小姐竟然會被葡萄噎到?會不會太扯了一點?

    雖然覺得是有點扯,小蝶還是為鳳輕語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邊。

    「小姐,你還沒說黎姑娘到底是怎麼了呢。她從念語宮出去的時候,眼睛都是又紅又腫的,根本就是哭過了。」

    小姐肯定是不會欺負她的,可是念語宮除了小姐也沒別人了,所以他們才會覺得好奇。

    葉秋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小姐,黎姑娘不會是因為奴婢那些話而哭吧,那奴婢真的就太對不起她了,那些奴婢也清楚,奴婢就是……。」

    「你想多了。」

    鳳輕語適時的打斷葉秋的自我譴責,這事兒真的不怪葉秋,不僅不怪她,估計明蕊還得好好謝謝她。

    葉秋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那黎姑娘是為什麼哭了。」

    「大概是因為不足所措吧。」鳳輕語隨口一說。

    啊?

    這是什麼答案。

    葉秋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在開玩笑,什麼叫不知所措,不知所措怎麼會哭了?再說了,以黎姑娘的性子,若非是遇上傷心至極的事情怎麼會哭泣,難道真的是發生了不可預料的大事,小姐不方便與他們明說?

    「你們也別一臉擔心的了,明蕊她不過是喜歡上了某人,有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哭了。」

    鳳輕語是怕她們擔心得瞎想,才明說的。

    這才是黎姑娘落淚的原因?葉秋心裡驚了一下,不過仔細想想也能想明白,怪不得黎姑娘會問她那個問題。

    「唉……。」

    鳳輕語靠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頂棚。

    「小姐,黎姑娘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好事嗎,小姐為何要嘆息?」小蝶聽到她的嘆氣聲,一時倒是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她喜歡的是個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可寒靈偏偏是根木頭,不對,木頭還有逢春的時候,他簡直就是一塊石頭啊。

    不知道明蕊那丫頭何時才能將他捂熱,她能不嘆氣麼。她總不能逼著寒靈直接到明蕊的碗裡吧。

    唉……

    小蝶怎麼會明白鳳輕語話中的意思,她只當她說的是字面意思,「難道黎姑娘喜歡的不是人?」難不成是鬼,還是妖怪?

    看她一臉驚悚的模樣,鳳輕語滿頭的黑線,她的腦洞能不能不要那麼大。

    「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急死奴婢了?」小蝶急得跺腳。

    「我說你這小丫頭在想什麼呢,能不能不要這麼迷信,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是鬼或者是妖怪吧。」若真是這樣,她都想把小蝶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鳳輕語大概是忘了,這個時代的人本就十分迷信,對於鬼怪之說更是深信不疑。

    若是鳳輕語一直不說話,估計真的能把小蝶嚇得不輕。

    小蝶呆愣了一下,難道不是嗎?不過小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會是被她氣的吧。

    「黎姑娘喜歡的是不是寒靈小師父?」葉秋想了一下,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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