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依,宋秋寧,宋無夏,尚有不知姓名的幾人身影隨之而動,兵刃出鞘,圍住李落和李緣夕二人,卻是慢了一步。
唐夢覺和宋謀揚聲喝道:「住手。」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唐夢覺額頭之上已見汗意,只是李落與宋崖餘二人神色竟都是一絲未亂,宋崖余驚喜的看著李落,李落溫顏相對。
待到唐夢覺和宋謀兩人齊聲喝止,宋崖余才醒覺過來,轉頭喝道:「你們做什麼,還不退下。」
說罷鬆開抓住李落手臂的雙掌,看著李緣夕,歉然一禮道,「李姑娘放心,本王斷不會對大將軍心懷惡意,方才言行有失,請恕罪。」
李落回頭看著李緣夕,輕輕一笑道:「沒事的。」
李緣夕這才退開兩步,目中所及,只是李落和宋崖餘二人,周身諸人竟然看也不曾看上一眼。
宋崖余雖是神色不變,心中實已寒了幾分,方才李緣夕殺氣襲體,雖未有多盛,但這陰冷寒毒之意卻是從未見過,倘若出手,只怕是非死即傷。
宋崖余掃了唐夢覺一眼,心中一動,看來唐夢覺頗是知曉李落麾下幾將的性子,若不然依著唐夢覺的才智歷練,斷然不會驚出一身冷汗。
宋府幾人亦是一臉驚意的看著李緣夕,適才李緣夕進退拿捏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近,少一分則遠,這等武功,只怕已不在江湖宗師之下。
宋語依寒聲說道:「姑娘好毒的出手。」
李緣夕眼皮紋風未動,冷冷淡淡,宋語依冷哼一聲,何曾遇到過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武林後學。
還待再說,宋崖余揚手一揮,沉聲說道:「是本王有錯在先,不關李姑娘的事,再者李姑娘亦為大甘郡主,身份不在你我之下,休得無禮。」
宋府諸人一愣,驚訝的看著李緣夕,想不到這冷漠的妖艷女子竟是大甘郡主。
宋崖余不願多言,與李落相視一笑,兩人心中忌憚之意卻又重了一分,縱是唐夢覺也不知李緣夕身為大甘郡主,宋崖余消息通靈,確是可怖。
而這李落處變不驚,沉穩處似乎不在宋崖余之下,若是為友倒還好,倘若為敵,怕也是要寢食難安了。
「大將軍真的會封經引脈?」
李落和聲應道:「只是略知一二。」
莫憂心尖聲喝道:「荒謬,世間怎會有封經引脈這等子虛烏有之術?」
李落瞧了一眼天色,淡淡說道:「倘若我會四陰六陽針法,莫先生以為如何?」
莫憂心語塞,臉色數變,良久才說道:「這,這不可能,四陰六陽針法絕傳江湖已久,你,你怎麼會?你怕是信口開河……」
「莫先生。」宋崖余眉頭一皺,不悅道:「大將軍怎是信口開河之輩,莫先生為府中尊客,但也不可如此出言無狀。」
莫憂心一凜,急忙辯解道:「王爺息怒,王爺有所不知,這四陰六陽針法失傳已久,早已成絕響,老朽行醫多年從來都沒聽說此法還有傳人,大將軍若是真會四陰六陽針法,只是,只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莫先生不曾聽說,不盡然便不會有人識得,大將軍既然如是說,自然不會作假,莫先生休要多言。」
「這,這……」莫憂心臉色漲紅,無言應對,默然垂首,不知在盤算什麼。
宋崖余望著李落,和聲接道:「大將軍能醫好小女麼?若有差遣,大將軍但說無妨。」
「王爺,四陰六陽針法是為封經引脈憑藉,只是這封經引脈之術我從未施展過,方才出言相詢,也是想一探郡主所習心法,若是道家心法,或許有幾分機會,但我並無十全把握,最多只有四成機緣。
莫先生醫術不凡,引真氣入沖帶二脈,只是如莫先生所說確為權宜之計,若是依此法,郡主可保性命,若是行險相搏,卻有身亡之危,王爺一言而定,不過若是以封經引脈醫之,我既已應允,自當全力而為。」
宋崖餘一呆,不想這封經引脈之法也只有四成把握,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言。
宋府幾人面面相覷,似是一線生機,卻又兇險萬分,換做誰人,也覺難定心意。
良久,宋崖余輕吐了一口氣,道:「大將軍,煩請稍待片刻,本王與內子商量一下,再做定奪。」
說罷重重一禮,返身入屋,不過盞茶工夫宋崖余便即轉出裡屋,神色竟似寬解了一分,朗聲說道:「大將軍,請放手施術,若是小女命不該絕,自當無礙,若是福薄,也便由她了。」
李落輕輕點了點頭,道:「尚有一事相請。」
「大將軍請說。」
「不知府中女眷,可有內家高手,且通曉醫理之人?」
宋崖余微一思量,應道:「倒是有幾人,不知要何般境界?」
「封脈之法,差之毫厘便有兇險,但男女有別,郡主尚且待嫁閨中,我不便行針,若有通曉醫理之人從旁相助,可省卻諸般不便。」
宋崖余沉吟道:「大將軍思慮周全,內子醫術上頗有研習,便讓內子相助大將軍一二。」
「好。」李落一怔,淡淡應道。
「除此之外,大將軍可還要本王做些什麼?」
「金針四百零九支,銀針一千六百三十六支,可能湊足?」
宋崖余倒吸了一口涼氣,喝道:「這麼多!秋寧,如何?」
宋秋寧略一沉吟,沉聲應道:「半個時辰之內備足大將軍所用金銀二針。」
「好,速去。」
宋秋寧頷首一禮,疾步離去。
「大將軍,還有麼?」
李落又再說了數十種醫藥之物,宋府之中倒是都有,省卻了不少時辰。
這半個時辰,堂中宋府諸人幾如度日如年一般,坐立難安,偏又不能出言一吐胸中鬱氣,悶聲無語,一時間這後堂之中分顯壓抑。
李落坐在長椅之上,低頭凝神思索,言不入耳,視之不見,倒也使得宋府中人屏息靜氣,生恐驚擾了李落。
半個時辰將至,李落輕輕抬起頭來,和聲問道:「府中可還有醫術和內家修為勝過王妃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