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還是第一次來圓明園,在這個殼子的記憶力已經夠輝煌壯麗了,親眼見到後,剪秋還是被震驚到了。
這……得多少銀子堆出來啊!
剪秋忍不住世俗地想著。
跟著皇后住進了桃花塢,剪秋好奇地四處走動,等她回過神來,悲劇的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
剪秋原地站著,滿臉黑線,好半天,才猶豫地隨意挑了個方向走去。
走了不一會,就見到前面有個人。剪秋大喜,快步往前走過去,走了沒幾步,發覺不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余鶯兒側身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
剪秋磨磨蹭蹭地走過去,余鶯兒打量她半天才道:「桃花瓣放進去了?」
剪秋點頭,道:「你要做什麼?」
余鶯兒笑道:「不是害人,只為固寵而已。」
剪秋低著頭,用腳尖劃著地面:「你過得還好吧。」
「伺候一個老男人,你覺得好不好?」
剪秋本來想說,她還伺候一個成天想著除掉自己的豬腦子boss呢,但是至少她沒伺候到床上去,貌似還是余鶯兒更慘一點。
兩人默默地站了會,剪秋一直盯著鞋面,只留給余鶯兒一個烏黑油亮的頭頂。
「你怎麼在這,江福海還在找你呢。」不遠處突然傳來蘇培盛的聲音,把剪秋從難捱的沉默中解救了出來。
「我迷路了。」剪秋道。
余鶯兒看著剪秋忙不迭從自己跟前溜走,像個找個母雞的小雞一樣,撒丫子衝著蘇培盛沖了過去。
「等一下。」余鶯兒有意等剪秋跑出了一段距離才出聲,她的聲音不高,卻成功地止住了剪秋的腳步。
剪秋回過頭,見余鶯兒從話里掏出一個手帕,懶洋洋站在原地,等著剪秋過去拿。
剪秋一邊痛恨自己的沒骨氣,一邊灰溜溜又走了回去。幸而余鶯兒把東西交給她後,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越過剪秋向前面走去。蘇培盛皺著眉見余鶯兒當自己是空氣般,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過去。
剪秋看著那兩人的樣子,這倆人在雍正跟前的權勢鬥爭已然進入白熱化階段,連表面的和氣都不想再偽裝了的樣子。
「你不是說,你們倆各司其職,誰也礙不著誰嗎?」剪秋道。
蘇培盛面無表情道:「她給了你什麼?」
剪秋打開手帕,看到裡面是一對紅瑪瑙耳環。
兩人不由都怔了下,剪秋不好當著蘇培盛的面檢查那耳環是不是暗藏玄機,隨口問道:「她送我這個做什麼?」
「若她是個男人,那自然就是喜歡你,可她是個女人,那就說不好了。」蘇培盛隨口回道。
剪秋默默地收起耳環,忍住了糾正蘇培盛話的衝動。其實,她的確是個男人……但應該不是喜歡自己……鄙視自己還差不多……
被蘇培盛交到江福海手裡,剪秋終於回到了桃花塢。收拾了半天東西後,剪秋得了閒,把那耳環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火燒水澆,所有凸()起的地方都按了一遍,幾乎要把那個耳環擰散架了,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余鶯兒既然當著蘇培盛的面送這個給自己,應該是不怕檢查的東西。既然耳環上沒機關,那就是耳環本身自帶深意了。
那耳環很小,剪秋索性拿了一根金釵出來,將釵頭處擰了下來,將那耳環挨個放進了中空的金釵中。
過了幾日,剪秋去給端妃送東西,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甄嬛和浣碧。
那兩人正坐在池邊餵魚,見著剪秋,浣碧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
這次甄嬛注意到了,她眼光在浣碧臉上一掃,便笑盈盈看向了剪秋。
待剪秋行禮後,甄嬛道:「姑姑這是去哪?」
「當不得小主這樣叫,奴婢從端妃娘娘那裡來,回景仁宮去。」
「端妃,她的身子可好些了?」甄嬛想了下,才想起宮裡這位神隱一般的人。
「天氣熱,端妃娘娘受不住,病情有些起伏。」剪秋道。
她還是頭一次和甄嬛單獨見面,心裡對這個後宮最終大boss既忌憚又敬慕,忍不住就多看了甄嬛幾眼。
甄嬛的確生的很美,但也不獨獨是生的美。如果說華妃是金,甄嬛便是玉,美得溫潤,讓人觀之可親,卻又不敢怠慢。
若是她穿成甄嬛身邊的人,該多好。雖然危險難度也很大,但是甄嬛至少是個能聽得進勸,明是非講道理的人。
這麼好的一個主子,浣碧還心有不足,暗搓搓做小動作,真是白瞎了她如此好的機遇了。
剪秋想著,就看了浣碧一眼。浣碧忙移開視線,不敢和剪秋對視。這下子剪秋也看出不對了,她輕笑道:「浣碧姑娘怎麼了,見著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浣碧尷尬道:「沒有的事。」
甄嬛唇角一勾,輕輕扇著扇子,垂下了眼皮。
剪秋藉口告退,甄嬛凝神看了半響她的背影,等她走遠了,才對浣碧道:「回去吧,天太熱了。」
這日,皇上難得來了皇后這,兩人正一同看著桃花塢的美景,就見華妃宮裡的一個小太監過來,說沈貴人在曹貴人那,喝了碗梅子湯就乾嘔不已,一屋子人都慌了,已經請了太醫去看了。
剪秋和蘇培盛在一邊正喝著梅子湯,一聽這話,剪秋心裡就咯噔一下。
眉姐姐啊眉姐姐,我話都說得那麼明顯了,你不會又要在這上面栽跟頭吧!
仔細想想,原著里甄嬛也提醒沈眉莊無數次了,奈何沈眉莊求子心切,啥都聽不進去啊。
哎,雖然剪秋的理想是日行一善,但是對這種死活不聽勸自取滅亡的,她真的是有心無力了。
果然皇上一聽,立刻就帶著皇后去了。剪秋和蘇培盛對視一眼,也起身一同跟去了。
曹貴人那裡烏壓壓一群人,見了帝後都下跪了。皇上親自扶起了沈眉莊,面帶期待對太醫道:「怎麼樣?」
那太醫剪秋沒見過,跪在地上欣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沈貴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沈眉莊驚喜不已,冷不丁看到剪秋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一下子就想起剪秋說過的話了。
「這樣大的事,還是多請幾個太醫看看比較穩妥吧。月份到底是太淺了,萬一……」沈眉莊作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擔心地看著皇上。
皇上一想也是,便讓人把當值的太醫喊過來。剪秋留意了下曹貴人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心裡不由有些打鼓。
今晚當值又擅長婦科的是兩位太醫,一位名李,一位名江。
兩位太醫診治過後,都說沈眉莊是真的有孕了。一下子滿屋子都是賀喜聲,皇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後宮裡實在是太久沒有喜訊了,沈眉莊年輕得寵,又得太后看重,她這一胎,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地上跪的那個正是劉畚,沈眉莊又作死地開口,讓劉畚照顧自己這一胎,那樣子,竟是不讓別人插手了。
剪秋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尋了個機會和蘇培盛道:「沈貴人這胎,你順道盯著點吧。」
蘇培盛輕聲道:「怎麼?」
「沒怎麼,我就愛瞎操心行不。你盯著點,太后、皇上和沈貴人都會記得你的好。」
蘇培盛好笑道:「你怎麼不盯著,整日使喚我。」
「你看看我現在,手底下都要沒人了,我拿什麼盯?」剪秋可憐兮兮道,一副我已經失勢了的樣子。
蘇培盛待說自己手底下也要沒人了,但是有點抹不開面子,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