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想得美。
上次她打自己一耳光,還捏得自己脖子差點斷氣的事兒,楚心愉還憋著一口氣呢!
要不是心悅勸她說馬上就要到夜家的宴會,萬一把這賤丫頭打傷了,這丫頭入不了夜家的眼,她楚心愉一定跟著死丫頭鬧個至死方休!
正這時,宣玉忙幫女兒說話:「焰寒,算了,小孩子不懂事,隨口一句玩笑話而已。」
這幾年,楚心愉在家對待嘉意的惡劣行為,宣玉都瞞得緊緊,嚴令傭人們也不准在丈夫面前亂說一句。
楚焰寒在外面公務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家裡,並不大知道大女兒是怎麼樣對待嘉意,可看見大女兒搶了嘉意的男朋友,也知道,姐妹兩人的關係並不算好,如今聽大女兒當著自己的面諷刺嘉意,有些生氣。
這話不僅僅是在罵嘉意,還罵了他。
說嘉意是狐狸精生的?
那也是在傭人們面前罵他是個在外面亂搞的丈夫。
楚焰寒並不準備就此算了:「玩笑?有這麼開玩笑的嗎?叫外人聽到,還說我們家的幾個女兒關係差,說我們楚家起內訌,沒有規矩!」
宣玉見丈夫真的有點生氣了,生怕楚心愉被罵,又給嘉意使了個眼色。
其實以前,楚焰寒也曾察覺過楚心愉對嘉意很不友善。
但每次嗅到苗頭,楚焰寒有責怪楚心愉的意思時,宣玉只要丟個眼色給嘉意,嘉意為了息事寧人,總會主動幫楚心愉說話,說姐妹兩開玩笑而已,楚焰寒也就不會多說什麼了。
可今天,嘉意對於宣玉的眼色,卻裝作沒看見,當空氣一樣。
沒有嘉意的阻攔,楚焰寒又責斥了楚心愉幾句。
楚心愉頭一次在傭人的面前被爹地責罵,還是穿得這麼光鮮亮麗的場合,臉色漲紅,攥著裙角,快要哭了。
小小看得真爽,為自己爽,也為三小姐爽,偷偷湊到了嘉意耳邊,悄悄說:「三小姐,大小姐真是活該。」
責罵完了,楚焰寒才轉過頭,朝向嘉意:「嘉意,你大姐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嘉意聳聳肩,雲淡風請一樣:「沒關係。反正習慣了,這個算不了什麼。」
楚焰寒一愣,習慣了?難道楚心愉經常這樣對待嘉意,而且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宣玉也一驚,這丫頭,轉了性子,還想在丈夫面前告狀不成?
「嘉意,怎麼回事?說清楚。是不是心愉還欺負過你?爹地總是不在家,很多事情看不到,可你要是有什麼,就一定要跟爹地說!」
楚焰寒是個較真的,也有家主的威嚴,一問起來,就絕對要問到底。
其實,他一直想要嘗試親近這個身份尷尬的女兒,只可惜,兩人相處時間太短。
失憶前的嘉意,膽子小,懦弱,看著他時眼睛裡總是盛滿了畏懼,多一句話都不肯說。
而現在失憶後回來的嘉意,對他的態度則像一座冰山,更是活活能凍死人。
這幾年在楚家,父女兩個,說話的次數,十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楚焰寒更不可能聽到她吐露什麼心事了。
宣玉打岔:「哎,焰寒,怎麼越扯越遠了呢,姐妹兩個,手心手背的,能有什麼隔夜仇啊?只是姐妹間的嬉鬧嘛。最大的事兒,無非就是亦霄那件事了,不過那也沒什麼啊,男未婚,女未嫁,亦霄選擇了心愉,很正常啊,嘉意最後也沒說什麼啊。除了這件事,還能有什麼啊,我們心愉怎麼可能欺負嘉意啊。」
呵。
嘉意輕嗤。
原來楚心愉昔日辱罵自己,毒打自己,只是「姐妹間的嬉鬧」。
楚心愉勾引自己的男友上床被自己撞到,還能光著身子耀武揚威,也是「很正常」。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你不要說話,我要聽嘉意自己說。」楚焰寒打斷妻子的話。
讓嘉意代替大女兒嫁給一個殘疾人,本來心裡就不大舒服,現在得知嘉意可能在家裡常年受委屈,就更加無法容忍。
嘉意沒說話,目光似鏡,澄明,通透,慢慢的,又泛出一點紅,睫毛也輕顫了一顫。
好厲害啊這小丫頭,這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兒,不說話比說話更有震懾力,簡直就在控訴楚心愉的罪行。
宣玉恨得咬緊了後槽牙。
果然,楚焰寒光是看嘉意的表情,就一股子氣衝上喉嚨,頭頸一轉,望向小小,吼了一聲:
「小小,自從三小姐來了楚家,都是你負責貼身照顧的,她不說,你說!」
小小感覺一道陰寒的光芒射過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夫人,打了個激靈:「先生,我……」
楚焰寒當然知道她是怕得罪了宣玉和楚心愉,揚聲說:
「你放心,今天之後,只要是有人趕你出楚家,或者苛刻你任何薪水,給你穿小鞋,刁難你,你全都告訴我,我會讓那人好看!我保證你跟以前一樣,不會有事!但你要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讓你走人!」
小小有先生的撐腰,放下了一顆心。
這個頭,她老早就像替三小姐出了!只是以前三小姐自己都忍氣吞聲不說話,她又怎麼好說?
小小看了一眼太太,臉上儘是「您不能怪我,這可是先生逼我說」的表情,然後一擼袖子,不客氣了:
「從三小姐進楚家的第一天,大小姐就沒給過三小姐好臉色看,先生在家的時候,還好,不在家的時候,簡直就是把三小姐當傭人,不,簡直是連傭人都不如。」
楚焰寒臉色已漸漸陰寒:「什麼叫做連傭人都不如?」
「傭人起碼不挨打吧,就算做錯事,最多被罵個兩句,可大小姐一個不順心,對三小姐就非打即罵,有時還把三小姐的手臂捏得青一塊紫一塊。」小小忍住氣憤。
楚焰寒忽然記起來,嘉意來楚家的這幾年,在家裡很多時候總是穿著長袖和長牛仔褲。
有一次他很奇怪,問了幾句,s國是東南亞的島國,氣候偏炎熱,為什麼總是穿得這麼嚴實,她只說是習慣了。
當時,楚焰寒並沒放在心上,可現在看來,可能就是為了遮住傷痕!
他忍住湧上來的怒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