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焰寒沒想到,有時候現實比他想像中更加強大和殘酷。
即將接受的公爵世家,搖搖欲墜,他只能依靠其他世家大族來撐起,還有宣玉的爬床懷孕
兩個國家相隔的距離並不遙遠,但這一去,就讓兩人蹉跎了半生。
在和宣玉結婚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心愛的女人。
愛到極處便成心魔。
他做出了讓她日後更加恨自己的事
他偷偷返華,並沒提自己結婚的事,與夏聽璇廝守纏綿,直到迫不得以回國。
這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也是最煎熬的日子。
一直持續到聽璇得知真相,懷著孩子躲開他。
「停車。」楚焰寒深狹的眸子一動。
裘大使立刻讓司機嘎吱一聲停下車:「楚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裘大使雖然是國委派駐華的高官,但身份上不如楚家勳爵之家,這次招待楚焰寒也是瞻前馬後,十分恭敬。
「去綠島花園。」他昨晚抵華時,已經打聽到了聽璇住的地方。
裘大使明白,示意司機照做。
二十分鐘後,低調卻代表著身份的大使館車子駛到綠島花園門口。
這種高檔小區的門禁很嚴,外人進不去。
透過車窗,看見小區里精緻良好的環境,楚焰寒舒了口氣,知道聽璇目前生活的還算不錯。
綠島花園是誰的產業,他很清楚,這樣想著,心裡對霍振暘的怨懟稍微輕緩了幾許。
至少,這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婿,保證了他華夏一雙妻女在物質上的安枕無憂。
司機下車後,跟保安說了幾句。
保安打了電話給夏聽璇。
等待的十來分鐘之間,楚焰寒感覺手心出了汗。
直到小區門口子終於出現了四年不見的人影。
夏聽璇的工作性質是舞蹈演員,加上心態平和,興許是因為這樣,身材跟二十多歲時沒什麼太大變化,皮膚光潔如玉,略微的豐腴更增了女人味。
她一直顯得很年輕,早就沒了剛被接出瘋人院的憔悴,甚至比四年前還年輕許多。
仿佛總是他記憶里的那個華夏姑娘。
夏聽璇知道他來華夏處理女兒的事情後,應該會來找自己,接到物業電話說有位楚先生來找自己時,也並不意外。
小區門口,她目光投向大使館的車裡。
咖色車窗放了下來,車裡的男人側影清晰而鮮明。
在國匆匆一別後,多年不見,他輪廓清減了不少。
他的身型屬於高大挺括的那種,這一瘦,顯得落寞了許多。
裘大使明白兩人的關係,上了後面一輛跟車,好留空間給兩人。
司機拉開車門,對著夏聽璇:「請。」
夏聽璇坐了進去:「楚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焰寒心冷卻了一些,明白她下樓來見自己並不代表原諒了自己,只是並沒有拿自己當仇人罷了。
他頓了頓:「我去過婚姻註冊處,阻止不了兩個人註冊。」
沉默幾秒,出乎楚焰寒的意料之外,夏聽璇只是輕輕吁了口氣:「也許,兩人結婚也不是件壞事吧。」
楚焰寒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轉變,一訝。
夏聽璇淡道:「我偶爾想,我管得嘉意這麼嚴,一來是愧疚在她十幾歲最需要母愛的時候,我卻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方,我不想再讓她受一點外界的傷害,尤其是男人。二來,我總是擔心自己曾經的遭遇在她身上發生,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這樣或許真的太自私了。我不想再干涉她。我明白,她現在多少是為了仔仔,才答應跟霍少註冊,但這樣也並不代表她不會幸福。我是過來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用了多少心,我是看得出來的,我相信,霍振暘不會虧待她。那麼,就讓她自己去闖吧,生活是她的。反正,她怎麼樣選擇,我都會支持她。」
楚焰寒禁不住:「你對女兒的婚事能想通,那麼對我你還會恨嗎」
夏聽璇眸仁如湖水被風拂過,微微一漾:「楚先生,這麼久了,我不想背著包袱生活,太累。恨沒那麼嚴重」
楚焰寒一喜,聽璇是原諒自己了
他正要再說什麼,車後傳出一陣喇叭聲。
一輛銀色的復古型小車慢速開過來,駕駛座位上明顯是個中年男子。
還是個風神俊雅,翩翩如玉的中年男子。
夏聽璇聽見鳴笛聲,回頭看了一眼,推開車門,與此同時,吐出還未說出口的半截話:「我不恨你。可你現在,只是我女兒的生生身父親。很感謝你能來華夏。辛苦了。不好意思。我朋友來了,不能多招待你了。」
說著,下了車,砰然一聲,關上了門,朝後面的車走去:「永寧。」
葉永寧也早就下了車,只安靜地在車邊等著她。
楚焰寒見兩人含著微笑,並肩朝綠島花園裡面走去,心中仿佛被什麼割了一塊,咬咬牙,下了車,喊住:「等一下」
葉永寧和夏聽璇停下步,轉身望向男人。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聽璇。」其實就算不介紹,楚焰寒也知道面前的情敵是誰。
國際大導演葉永寧,成天在雜誌和電視上見到,誰會不知道
沒料到,居然來泡自己老婆
呸
哦對,二十年前,他還沒回國之前,一場意外車禍進了醫院,聽璇為了給他籌錢做手術,曾經在外面接了不少工作,其中有一份好像就是應聘明月照港灣的演員,導演正是葉永寧。
兩人就是那會兒認識的吧
二十年了,這傢伙居然還纏著聽璇
有沒搞錯
楚焰寒一口血都快慪出來了。
裘大使在後面的車子看著,不禁擦一把冷汗,楚焰寒這是想幹嘛,看這樣子,不會是想跟葉導演來一場熱身賽吧
幸虧這時,夏聽璇開了口:「是我的朋友,葉永寧導演。」
楚焰寒心裡的嫉火燒得厲害,也顧不得什麼,脫口而出:「朋友你說得太含蓄了吧。」
什麼朋友,男人還差不多吧
夏聽璇沒想到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霸道不講理,微微漲紅了臉,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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