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世代仰仗夜家,是吃皇糧的。
夜家之於楚家,一直都是君臣的關係。
霍振暘分明是利用他最不可能反抗的力量來打消他的心思
楚焰寒鐵青著臉,感覺血都在網上涌:「王儲,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幫」
夜宸當然知道楚焰寒想問什麼,還沒等他說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去。
楚焰寒忍住心頭的潮湧,走過去,彎下腰,貼近夜宸唇邊。
嘉意緊緊盯著兩人,只看見夜宸唇齒在爹地耳邊一開一合,低聲說著什麼。
然後,楚焰寒的臉色越來越不自在,充滿怒氣的鐵青慢慢退下去,竟然還有些錯愕。
夜宸到底跟爹地在說什麼
她感覺心跳得厲害,再次望向身邊的男人,低聲:「你是怎麼辦到的。」
霍振暘只俯下頸,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只需要知道,這場婚禮勢在必行。」
此際,楚焰寒已經站直了身子,卻好像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半天,才望住霍振暘,目光極其複雜。
霍振暘再不遲疑:「喬治。」
喬治走了過來:「b。」
霍振暘大方道:「送王儲和楚先生到御龍灣別墅住下。既然來了,楚先生作為嘉意的父親,就等觀完禮再回國吧。記得,好好招待王儲,還有我的未來岳丈。」
楚焰寒聽到「我的未來岳丈」幾個字,臉色一紫,卻竟然沒說什麼了。
御龍灣別墅是霍振暘從美國回國,在雲嶺開始收購計劃後購置的一處房產,位置隱蔽僻靜,平時空置著,沒人住,剛好也能安排國一行人停留。
喬治馬上答應下來,朝著夜宸幾人客氣道:「請幾位跟在我的車後,我會帶幾位去別墅安頓下來。」
楚焰寒還是不肯離開,執著地看著女兒和外孫,拳頭攥得嘎吱響。
從年輕到現在,他就不喜歡a國的人,包括流著a國血脈的人。
這就好像華夏跟東洋某個鄰居島國的關係,因為近代戰爭結下來的宿仇,兩國的人民,有種天然的,融進骨子裡磨不去的牴觸感。
a國殖民了他的母國百來年,就算到了近代,仍是仗著舊日宗主國的架勢,喜歡對著國指手畫腳,干涉政局。
要不是這樣,他怎麼會年幼就跟著父親流亡華夏政治避難
而霍振暘在a國的身份,更不僅僅只是普通的公民。
以至於從頭到尾,他對霍振暘就沒什麼好感。
女兒跟在他身邊一年,還未婚先孕為他生了孩子,這對於楚焰寒來講,已經是說不出的恥辱了。
現在看著他和女兒結婚,楚焰寒更是說不出的慪氣。
可現在
這口氣,卻只能生生憋下去。
不僅僅只是因為要服從夜家,還因為夜宸剛剛的一番話。
楚焰寒百味俱全,一時左右為難,離開不是,不離開也不是。
霍振暘見楚焰寒還沒走的意思,斜斜睨了一眼夜宸,語氣略帶幾分森森冷意:「看來王儲的命令也不是那麼管用啊。」
這話讓夜宸臉肌一動,加厲聲音:「楚公爵是不想把夜家放在眼裡了嗎。」
王儲的勃然變色,讓國一行人都嚇了一跳。
楚焰寒也變了臉:「不是。」
「那就請楚公爵上車。」夜宸聲音平緩了些,卻還是帶著涼意。
楚焰寒壓暗了眉眼,終於咬咬牙:「我有地方住,就不去霍少的房產了」
說著,大步走向車子,甩開車門上去。
喬治知道楚焰寒還有些不甘心,也沒多勸了。
大使館的車子背馳婚姻登記處,絕塵而去。
嘉意沒想到爹地真的就這麼走了,就在幾分鐘前,他還勢必要跟霍振暘撕破臉皮。
可夜宸一來,幾句話竟然讓他的怒氣煙消雲散,甘願離開。
喬治見楚焰寒終於被打發走,吁了口氣,望向夜宸,做了個請的動作:「王儲,也請上車,我帶您們去御龍灣先住下。」
夜宸並沒急著上車,目光在四周漫無目的地掃了一掃:「嘉意,在嗎」
嘉意拉回思緒,忙回答:「我在。」
面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曾經是她差點兒要嫁的男人,現在卻也是她的姐夫。
不知道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和楚心悅的婚姻又怎麼樣
她自打離開國的那天起,就以為跟他永遠沒機會再見面了。
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卻再見了。
看上去,夜宸的下肢好像好些了,剛剛出車子,坐在輪椅上,並不像以前那樣,只用攙扶一把就行了,看來這些年他的肢體訓練一直沒有停下來。
她知道,他表面上溫潤如璞玉,內心卻比一般人更加強大,總有一天,也許真的會站起來也說不準。
「嘉意,結婚的事兒,你考慮好了嗎。」夜宸雖然幫霍少解圍,但也想問清楚嘉意自己的心意。
霍振暘不禁眉宇一擰,打斷:「王儲先去御龍灣別墅休息吧。萬一被人看到了就不大好了。」
後面這句話,一般人聽上去,只會以為夜宸這次私下來華,被人捅到媒體那邊,怕會引起記者的糾纏,可夜宸卻知道,霍振暘這句話帶著別的警告意味,不禁一動,再沒多說什麼,揚起手,唇一動:「走。」
保鏢將夜宸扶上了車,收好輪椅。
喬治派人霍氏的一名下屬開著一輛車,在前方引著夜家的世爵,朝著御龍灣別墅馳去。
大樓前的空地一清淨,霍振暘反握住嘉意的手,朝著婚姻登記處大樓走去。
嘉意被他拖了幾步,回過神,死死剎住步子:「等一下」
他笑意勾勒出魔鬼般的神秘光澤,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手臂一帶,一陣風,將她卷過來:「還想問什麼忘了我們早餐上打過的賭了嗎」抬起手腕讓她看了一眼時間:「半個小時,你爹地走了。我贏了。」
她推開他:「你沒贏你讓夜宸來了,夜宸不知道說了什麼,才讓我爹地離開了」
霍振暘唇邊浮出一絲笑意:」我說過我不會威脅你爹地,可夜宸要是威脅他,我有什麼辦法」
「你」太陰險了嘉意牙齒都快咬掉了。
跟他玩再早出生十年都還嫌嫩了點。霍振暘笑意一匿,懶得再多說什麼:「願賭服輸。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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