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平靜地說:「媽咪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就算留在這裡也沒用,反而還會她更生氣。」
楚焰寒失去了在國時一家之主的威嚴,竟有些慌了:「嘉意,你難道也不幫你爹地嗎難道你寧可看著那個葉永寧當你的繼父」
嘉意失笑:「我誰都不幫,媽咪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沒錯,葉叔確實在追求媽咪,你要是真的想爭取媽咪,就跟葉叔叔公平競爭,其他的我幫不了,更不可能幫你開後門。」
這個爹地,也該受點兒教訓。
楚焰寒斂了火氣,又望了一眼屋子裡,這才先回去了。
兩天後,嘉意在機場送走了安雅。
臨上飛機前,梁安雅看了一眼雲嶺,舒了口氣。
回到h市後,這件事就雁過無痕,從此徹底埋進記憶里。
這一輩子,再不可能遇到北冥堂的人,以及那個惡魔般的男人。
這樣想著,梁安雅心情也明亮了許多,跟嘉意告別後,一身輕鬆地上了飛機。
看著安雅今天的臉色好了很多,嘉意也沒那麼擔心了,只希望去h市住一段日子,能讓安雅儘快忘掉前段時間的陰霾。
飛慢慢攀升入雲層,隱入了碧藍的天空。
送完安雅,嘉意走出機場,正要在路邊攔出租車回綠島花園,只聽前面想起連貫的喇叭聲
她循聲望去,是一輛uv,車窗搖下,駕駛座上的清俊男人正投來如陽光般和煦的目光。
「嘉意。」
一聲輕呼她的名字,讓她的心恍了一恍,就像平靜的湖水投入了石子。
是聶亦霄。
她沒想到他會再次出現,甚至以為,自從那次婚紗店外的匆匆相見後,他已經完成i案子,離開雲嶺了。
「你怎麼來了」她回過神,走過去。
聶亦霄身子朝副駕駛座一傾,推開車門:「送你回去吧。」
她這才拉回到了現實,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聶亦霄輕謔:「堂堂市長大人對太太管得這麼嚴連異性的車子都不能坐」
她抬起眸:「你怎麼知道」
聶亦霄噙著幾分無奈的淺笑:「我也是看新聞的。」
笑意中又摻雜著幾不可查的黯然。
嘉意臉色訕訕,不想被人認為自己太沒自由,脫口而出:「也不是。」
聶亦霄頭一轉,瞟一眼座位:「那就上來吧。這個時候機場的車子很難等。」
她騎虎難下,拉開車門上去。
引擎發動,朝綠島花園開去。
一路靜默,比起上次在婚紗店外的巷子裡,氣氛還要尷尬幾分。
終於,嘉意打破了沉靜:「我以為你事情辦完,已經離開華夏了。」
他修長雅俊的手指伏在方向盤上,沉默須臾,沒做聲,直到嘉意以為他不再說話時,他陡然開口:
「我不親自看著你結婚,怎麼能走。」
心中仿佛某處啷噹一響,她怔住。
異國小鎮上的少年時代,兩人那會兒還不好意思捅破第一層紗。
那年夏季的螢火蟲之夜,等人群走散了,兩人趴在附近草地上看繁星璀月。
十五歲的聶亦霄對她說,以後你結婚了,我一定要在場。
她那會兒天真無邪,並不知道這是他的暗示,還在嬌憨地說,誰叫你在場,你這麼肯定我會請你來麼。
聶亦霄看著她的目光,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少年眸子裡的光澤就像是螢火蟲的璀璨:肯定在場,我會親眼看到你幸福。
他的語氣,就像這是他畢生的使命。
後來她才意會到,那一夜,應該算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表白。
只可惜,她和他到底還是沒有走到這一步。
嘉意十指勾住掌心,忍不住:「亦霄哥」
她能主動喊他一句舊日的稱呼,他已經很開心了。
「放心。我知道他不會讓我參加你們的婚禮。那天我會在教堂外面看著你行禮,過後再走。」
教堂里的新郎不是他,但他能看著她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臉上有笑容,也是好的。
他的語氣那樣淡然,卻讓她的心臟有些震得微微疼。
看著她結婚
這不僅僅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她的遺憾。
「我會跟他說一說。」嘉意下定決心,「請你參加婚禮。」
晚間的帝盛別墅。
霍振暘接完阿德的電話,臉色暗下來,半天不語。
客廳里的空氣凍結下來。
喬治在旁邊也聽得很清楚,太太今天去送梁小姐,出機場時,是聶先生送她回綠島花園。
舉辦婚禮前的這段日子,雖然b准許少奶奶住娘家,但除了派李媽過去照顧,還讓阿德和兩個保鏢在綠島花園守著,暗中保護少奶奶的出行安全。
沒想到,這一盯,還真的盯出個事來。
正這時,霍振暘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低頭瞟了一眼,是那小女人,接起來喂了一聲,聽了幾句話後,臉色又陰下來幾許。
別墅很空曠安靜,電話里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誤地飄進了喬治的耳里,即便穩重如他,也不免出來一手心的汗。
太太居然提出讓聶亦霄參加婚禮。
霍振暘克制住微微的嫉怒,唇邊挑起一絲爬入骨底的冷意:「能給我個理由嗎。」
「他是我的熟人,我想邀請。婚禮也是我的,我想我應該有邀請客人的權利吧。」
「你應該很清楚你們之間以前有過的關係。」他聲音逐漸冷森,仿佛臘九寒冬。
嘉意反唇相譏:「你不是也請了方瑤嗎」
她居然提方瑤。霍振暘臉色黑了:「方瑤跟聶亦霄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方瑤也是你的前任。你既然請了她,為什麼我不能請聶亦霄」
這小女人明明知道他跟方瑤根本沒什麼,而且都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居然提方瑤。
霍振暘唇邊的冷笑火花子一樣,暗了一暗,若有所思。
見電話那邊的男人沉默下來,嘉意才小聲試探:「你同意了嗎。」
「我不同意。」他冷冷,語氣非常果斷。
「你」她有點兒生氣,又謹記不能得罪他的事情,降低了調子,「可我非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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