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沛這幾天本來就還有些不舒服,聽到警察局打來電話,當場心絞痛復發,再支撐不住,倒在了病床上。
這幾天,霍家的事情,全由霍振打理。
午後,處理好所有事情後,霍振走進老爺子的臥室。
霍天沛倚在床背上,還沒緩過勁,臉色依舊是烏青:「振,怎麼樣?他們還是要控告振軒嗎?」
雖說他也氣老二氣得要命,但再怎麼樣,也不希望霍家的兒子坐牢。
霍振淡淡凝住老爺子:「爹地,振軒大白天把慕晴染推到車輪下面,很多人看到了,人證不少,慕晴染車禍失去了一條腿,也是很嚴重的刑事案,只怕振軒這次很難逃過這場劫了。故意傷人致殘,還是這麼惡劣的報復行為,剛好記者在場,與又大肆渲染,只怕就算不終生監禁,也會有幾十年的牢獄之災。」
霍天沛忙說:「他們連霍家都不買賬嗎?要不然,你再用多點錢……」
霍振俊顏上黑雲密布,眯著眼,思考了幾秒:「我先把振軒保釋出來了,不過讓他完全逃過牢獄之災,恐怕很難,畢竟人證物證確鑿。要是讓他不坐牢,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你說。」霍天沛盯著長子。
「將他安排秘密出國,改名換姓,從此永遠不再回華夏。」男人淡淡幽幽,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霍天沛眼神一怔,攥了一攥拳,終究還是鬆了下來:「好,你做主。」
不管怎樣,霍家絕對不能出個作奸犯科的兒子。
霍振頷首,望了歐管家一眼,示意他照料老爺子,轉身離開了。
走出老爺子的臥室,霍振輕輕帶上房間門,冷酷如刀削的側臉微微一轉,旁邊站著一個纖細可人的身影。
嘉意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是來給老爺子送些藥膳,看他在裡面和老爺子說話,不好打擾,便先站在門口等他出來再進去。
霍振眼眸中光澤一爍,門是虛掩著的,他在裡面和老爺子的對話,這小人兒應該都聽見了。
嘉意垂下頭,正要進去,手腕卻被人一捉,提了起來,抬起頭,只見霍振一雙黢黢深眸正盯著自己。
「看見我就像看見鬼一樣,走得這麼快?我有那麼讓你害怕嗎?」
她吞了吞唾,不易察覺地輕輕抽回手,卻仍還是鼓了一下勇氣,對上他眼光,小聲:「你讓老爺子送二少出國,永遠再不回霍園?」
他鼻息輕嗤,默認了。
她剛才在外面只是聽了個大概,沒想到果然是真的。
不過也不奇怪,這男人的目的,終於達到了,霍家唯一跟他爭家產的人,滾得遠遠,從此再不回來。
其實,嘉意知道,依他在g市的地位和權勢,只要有他開個口,二少肯定不會有牢獄之災。
可他卻故意利用這件事,將同父異母的手足,徹徹底底趕出了自己的視線。
從此,霍家二少霍振軒身敗名裂,被剔除霍家族譜,在國外隱姓埋名,成了一個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的人。
嘉意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雙溫儒俊美的眸,不知道還隱匿著多少不留情面的肅殺和絕情,對待親手足都是這樣,也不知道對待外人更會怎麼殘忍。
霍振微抬英眉,看出她掩飾著的畏懼,睫一碰下眼瞼,用力托起她下巴:「這是他自找的,難道你覺得我過分了嗎?」
嘉意鼓起勇氣:「犯了法,得到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他繃緊的俊臉鬆弛下來,嗯,這小傢伙果然還是明白道理的。
「可是,」她纖細的聲音又響起來,「這件事,是你策劃的,對嗎?」
霍振的臉又一緊,卻並未否認,微仰起俊朗清雅的下顎,毫不掩飾地看著她。
嘉意深吸一口氣,他是承認了。
霍家地位在g市非同小可,慕晴染開記者招待會,揭露霍家二少強x自己的罪行,這種破壞霍家名譽的大事,媒體中,霍氏的眼線肯定會先通知霍振。
如果霍振不允許,肯定會提前壓制和控制媒體,不會讓這個記者招待會開成。
可慕晴染卻能順利召開這個記者會
也就是說,霍振是默認和允許這個記者招待會召開的。
所以,這樣的結局,是霍振早就預料好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果然不負商圈羅剎的名聲,心思深沉,手段冷厲。
霍園的風波中,霍天沛因為受了打擊,犯了心絞痛,一直臥病在床。
因為姚珍茹被禁閉,家裡沒有女主人,嘉意主動提出照料老爺子。
為了方便,嘉意乾脆搬到老爺子隔壁的房間,便於進出照料。
被霍家靠威望和金錢保釋回家的霍振軒,在霍園禁閉了幾天後,出國的手續全部辦好了。
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霍振軒想找老爺子求情,看除了出國避難,還沒有別的辦法,卻連人都見不到,最終落魄而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與其被在國內被送進監獄,留下案底,只能選擇出國。
出國那天,霍天沛身體還沒康復,對老二也一肚子氣,連樓都沒有下。
傭人們見老爺子都沒出來,更是不敢在門口送行。
只有歐管家在大門,不管怎麼樣到底是霍家的二少爺,還是得做個樣子。
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清晨,天色陰沉,烏雲密布,壓得牢牢,一場大雨在即。
天色再不好,卻比不上霍振軒此刻心情的陰暗。
這次出國是逃難,避開刑責,他知道,當然是偷偷摸摸去的。
一旦到了國外,他恐怕再難回國了,從此霍園惟獨大哥一人獨大,他也肯定再無法繼承霍家半毛錢了。
今後在國外,霍家最多讓他有頓飯吃,有個地方住,就算不錯了。
他瀟灑奢華、一擲千金的少爺生活,真的是再見了。
不,是永不再見!
歐管家看出二少不想走,低低勸說:「二少,我看您還是趕快走吧。您現在出國可不是去度假旅遊啊,萬一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想走可能都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