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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仍是有些懷疑:「真的?」
「她既然最終選擇了她的娘家和她的哥哥,不顧自己和丈夫的臉面,放棄了夫家,那麼我對她也沒必要再有任何眷戀。這件案子,純粹是我代替我父親來完成,畢竟,龍鼎社團是華人的黑\/幫,而且幾個月前,華夏國安參加過這件軍火案。」
局長釋然,再沒多說什麼,站起身,伸出手去:「好,那麼,我也衷心歡迎寧家的協助。上庭之前這幾天,一切就由聶少調派了,如果想要提審嫌疑犯,或者有別的安排,直接吩咐警署的警員去做就行了。合作愉快!」
聶亦霄淡淡瞥一眼局長伸過來的手,輕攏了一下西裝,帶著警衛轉身離開。
局長訕訕收回懸在半空的手,這個寧家少爺還真是冷得出奇。
頓了頓,吩咐一個警察下屬:「盯著聶少。」
————————
看守所的牢房。
喬泳兒頭痛欲裂地從暈厥中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她爬起來,四肢的骨頭都快斷掉了,呲了一聲,低頭一看,白嫩的手臂、小腿上都是淤傷。
她還以為那三個警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會繼續在那間房裡對自己用私刑,甚至……
沒料到這麼快會被送回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接下去的幾天,警方每天都會這樣對待自己吧?
他們肯定會一直逼到她招供。
她跌跌撞撞爬下床,到水龍頭邊去洗了個冷水臉,鐵門嘩啦開了。
一個墨西哥女警過來,操著英語:「跟我出去。」
她一怔,果然……私下審問又來了麼?
她條件反射抱了抱雙臂,剛才被警棍打過的疼痛還銘記於心,咬了咬牙,終究跟著女警走出牢房。
……
順著走廊走著,兩人停在了一間刑偵室的面前。
女警叩了叩門,得到裡面的回應後,推開門,讓喬泳兒進去。
「警官,裡面有幾個人?剛剛審問我的那三個警察也在嗎?你別走,也在場。可以嗎?」
她在門口卻步,膽戰心驚地問,像個驚弓之鳥。
她不怕被警察侮辱,不怕被人打,卻怕再發生之前的事……有個女警在場,會放心一些。
房間裡的人聽到她顫抖的詢問聲,鼻息驟涼,輕冷一笑。
女警察覺到了裡面人的不高興,不耐煩地將她往裡面推去。
喬泳兒被推到了房間裡,屏住呼吸。
房間裡,只點著一盞幾十瓦的燈泡,加上又是晚上,光線更加暗。
中間擺放著一張刑偵時常用的長桌。
長桌後有一張長背轉椅。
一具身影坐在轉椅上,背對著她,面朝著落地窗,長背擋住了那身影的形狀甚至發色,完全看不清是什麼人。
只看得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轉椅扶手上,在背光中,修長的手指上下叩動著。
顯然是男人的手型,漂亮,乾淨,且有力。
那手型和上下叩擊的雍容姿態,像極了一個人。
喬泳兒一剎那,心跳得很快,卻又馬上自嘲地舒了口氣,收回了心思,不可能,怎麼會是他,自己這是傻了麼。
幾個墨西哥本地的警察,如帝王身邊的隨從,站在那襲身影的兩邊。
她吞了吞唾液,這個房間沒有刑具,可比之前進的那個房間氣場更加冰冷,令她更加莫名害怕。
一個墨西哥警察將她摁在了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有幾個問題需要重新問你,老實回答。」
原來只是問問題嗎?她鬆了口氣。
她知道,警察又準備套自己的話,讓自己改口供。
這是警察的慣用手段,反覆地找犯人提取筆錄,就像是車輪戰,能讓犯人身心疲憊,不小心說漏嘴。
反正,不管警察問什麼,她還是跟先前一樣,咬緊牙關,一律說是自己做的就行了。
幾個警察坐在她對面,開始做筆錄。
仍舊是之前問過的那些問題。
她也回答得跟先前一模一樣。
窗邊椅子背後的那條身影,則依舊保持著王者的雍容貴氣姿態,靜默無聲,聆聽著警察對她的問話,修長手指繼續附在扶手上,慵懶地叩擊著。
問到了一半,一個警察不耐煩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還沒吃夠苦?想犟到什麼時候?」
她疲憊的小臉上依舊堅決:「我說過,軍火案是我一個人……」
話沒說完,轉椅轟隆一聲,響起了動靜,那襲旁聽了半天沒出聲的身影陡然站起來!
男人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浮晃了一下,明顯是亞洲人,海拔一八五以上的身高比起旁邊幾個墨西哥警察,更加高大英碩,又多了貴胄一般的風範。
喬泳兒瞪大眼睛,心裡有種濃濃的預感,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轉過身,面朝向自己,冷冷望過來。
那樣熟悉,又那樣的陌生。
俊美的臉上那雙深濃看不到底的瞳仁,看著被警察審問的她,就像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人!
「亦——」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失聲喊出聲。
後面的字還沒吐出來,他兩步大跨步上前,彎下身子,手掌將她坐著的轉椅一扒,推到了自己眼皮子下面!
幾個警察見狀,馬上退到一邊,讓出來足夠的空間,似乎等著他來發落。
她驚呆地看著他,剛看到他的滿腔驚喜潮水般褪去,感覺到了他對待自己的冷漠。
他眯著眸子,略斜著頭頸,嫌惡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打量著她,就像在打量著一條被剝掉皮的魚。
面前的女人,秀髮凌亂,兩個眸子盛滿了驚慌,套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牢服,衣領和下擺處似是被拉扯過,有撕裂的痕跡,甚至露出了幾片雪白的肌膚,小臂、小腿上,還有顯而易見的淤青,臉頰上更有還沒消掉的耳光印。
目光一點點的森冷,最終,眸子深處透出不屑的譏諷之色。
她沒見過他這樣的腹黑的表情,眼裡寫滿了濃濃的敵視,這是正宗的審犯人的眼色,而且還是在審那種十惡不赦的大罪人的表情!
她猜,他以前在i**時,就是這麼審犯人的!
卻沒料到,有朝一日,她成了他的犯人,還被他親自刑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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