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桎梏住自己的手臂鬆開!
回頭一看,那男人已經倒在了倉庫的水泥地上,額頭上一個血淋淋的洞。..
顯然,是被槍擊中了。
「堂主——」
兩名尾隨而來的北冥堂下屬前後進來,一人扶起司御衡,一人衝過來給梁安雅解了綁。
她驚魂未定,剛被北冥堂的下屬解開手腳的繩索,下意識朝司御衡望去。
他的手臂、腿上全是血,整個昂長的身軀搭在一名下屬身上。
她下意識想要跑過去。
腳剛踏出去,卻可能是驚嚇過度,仿似踩在棉花上,頭重腳輕,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
醒過來時,梁安雅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房。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旁邊的梁爵忙攏過來:「你醒了,安雅。有沒哪裡不舒服?」
」哥……「她鎮定了情緒,「沒事。」
」沒事就好……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驚嚇,在醫院休息兩天就沒事了。爹地在這照顧了你半天,剛回去照看笑笑去了。」
半天,她問:「……他呢?」
梁爵看一眼病房外:「在你隔壁的病房。「
隔壁?她蹙蹙眉,這麼大的醫院,這麼多的病房,偏偏在自己隔壁,不用說,又是他故意安排的。
卻還是下意識問道:「他怎麼樣?」
「手臂和腿上被刺傷,不過只是皮肉傷,沒什麼事。」
她沉甸甸的心情仿佛輕鬆了許多,攥住了被角,半天才開口:「綁我的人是誰,知道嗎?」
梁爵搖頭:「司御衡的下屬把你們送到醫院後,報了警,警方只查出在場被北冥堂下屬自衛擊斃的那個男人是a國人,幕後綁架你的人卻找不到,只在倉庫現場搜索到了遠程攝像頭和擴音器,據判斷,幕後人並不在現場,甚至……可能根本不在華夏,是通過遠程遙控跟你們在倉庫對話。..」
果然如此。
梁安雅抱住雙臂,半會兒,一抬頭:「哥,我餓了。」
梁爵馬上說:「好,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
等梁爵離開病房,她緩緩下床,趿著鞋子,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猶豫了幾秒,朝隔壁病房走去。
…………
病房的門虛掩著,一具人影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可能是為了方便包紮和消毒,他裸著精裝的上半身,下身也只穿著一件寬敞的沙灘褲,手臂和大腿上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半闔著眸,似乎在養精蓄銳。
看起來好像也沒事。
她心裡的大石頭落地,轉過身準備回自己病房,正撞上北冥堂的下屬。
「咦,梁小姐,你來看堂主嗎?」下屬的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走廊上擴散開來。
「我……沒有……就是路過而已——」她差點兒沒撲上去將這下屬的嘴巴捂起來.
病房裡的人卻已經聽到了外面的人聲,揚起聲音:「進來。」
下屬將梁安雅往裡面推去,然後關上門。
梁安雅呆呆看住床上的男人。
司御衡皺了皺眉:「來看我就看我,用得著偷偷默默,見不得人嗎?」
她反應過來,咬咬牙,嗤:「是啊,我是來看你的,看你死了沒!「
「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他眼皮底下掠過不悅,單臂撐起身體。
「恩人?要不是你,我會被人綁嗎!你差點害死我!還想我對你有什麼態度?以後離我和笑笑遠點行不行……」
他趿上了拖鞋,站起身,半瘸著一條腿,走到她跟前。
她的咒罵聲音一停,感覺一道黑影降落在眼前,一抬頭,男人正低下頭,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己,一向傲慢狷狂的眸子此刻沉靜了不少。
她心中一動,避開他的眼神,轉身想要走。
他沒有受傷的長臂伸過去,迅速將她一捉,拉了回來,單臂把她緊緊箍在了懷裡,儘管一隻手臂,也足夠能將她困得不能動彈。
強大而洶湧的男人氣息將她包圍,掙扎了兩下,自知無法掙脫,她只能被迫地縮在他懷裡。
他俯下頭頸,貼近她的耳垂邊:「……你敢說在倉庫里,看見我一刀刀刺向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心疼?「
磁性的嗓音伴著他獨特的發音,濃濃烈烈,纏綿不已,如鋪天蓋地的,罩住她,一瞬間,無法開口。
他的薄唇順著她嬌嫩的耳緣,一路輕輕碰著,挑逗似的,一直觸碰到了她的朱唇邊,就差一公分,便能攫住她的嘴唇,沉重的呼吸與她的呼吸交織著:「甜心~別口是心非。」
她攥緊粉拳,光潔的額上細密的汗絲湧出來,感覺整個身體在他濃烈的氣息包裹中搖搖欲墜,心臟的跳動也快要衝破胸腔。
這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
就像是她曾經對著江老師告白時的那種感覺。
心跳兇猛,香汗淋漓,緊張,忐忑,卻又充滿著對下一步的嚮往……
她在幹什麼?充滿下一步的嚮往?難道還希望他能親自己嗎……
難道只因為這男人為自己挨了幾刀,就不記得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了嗎?
那她不成了那些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人了嗎?
一個罪犯對自己好一點,就立刻感動得融化掉,不忘記他曾經犯下的錯,就不記得他是個什麼人,就覺得他成了好人?
她--不--要!
在他菲薄溫軟的唇快要欺上她的唇,她醒悟過來,下意識一把推開他!
「唔……」司御衡始料未及,一個踉蹌,退後幾步,捂住手臂上的紗布,看起來極痛苦地彎下腰。
她一驚,不會是正好拍在他受傷的地方了吧,忙說:「你要緊嗎……」
他咬咬牙,抬頭臉龐:「你覺得呢?」
她吞吞唾,忙走到病床前,抬手準備去摁急救鈴讓護士過來。
手一抬起來,還沒摁上去急救鈴,整個人被他卷懷裡,反壓到了病床上!
病床上,兩人的糾纏身影形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梁安雅醒悟過來,想要推開他起來,潛意識裡,又怕撞到他的傷口,並不敢做出動作。
短暫的猶豫給了他可趁之機,將她壓覆得服服帖帖,埋入她的耳邊,嗓音自負而倨傲:「還敢說不怕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