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忽然,不知從哪傳來一聲槍響!這聲槍響完全不同於那些衝鋒鎗或是手槍的聲音,那裡面似乎包含了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幾乎就在一瞬間,一條細線鑽進了怪物的爪子,把它猛烈的往邊上一彈,解除了二人的危機!
每一次每一次的殺手都會被人破壞,怪物的怒火自然高到無法形容的地步!手臂被彈開之後,怪物對準聲音傳來的地方發出一聲怒吼,但還不及它的吼聲結束,又是一聲槍響,它的胸口上又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彈孔!子彈穿透的力量早已不是心力憔悴的怪物所能抵擋,它被轟得後退了一步。
第三聲槍響!這一次怪物不敢怠慢,急忙舉起左臂擋在面前。只聽到「咔」的一聲,左臂的臂骨竟然被子彈擊碎!那隻把眾人一次次逼入絕境的巨爪徹底的和身體分了老家!
怪物開始害怕了!面對這種未知的力量它完全沒有還手之地!更何況它連子彈是從哪發出來的都不知道。如今擺在它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走!
怪物不敢怠慢,就連在它面前的喬烈、喬夢音都沒時間殺,轉身就向子彈來臨的反方向跑去!
但就算它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每秒達到一千二百米速度的子彈!第五槍顯然瞄準了剛才陳民生在它背後所開的那個口子,飛行的子彈瞬間粉碎了怪物的脊椎,從它的前胸穿了出去。
怪物癱倒在地,沒有了脊椎的支撐就算再怎麼龐大的身軀也只是一灘爛泥。但它還是想要逃走,想要離開那道威力強大的子彈所及的範圍。它拼命的掙扎,靠著僅剩的那隻爪子爬到一旁的人行道上,靠著一根矗立在人行道上的電線杆,慢慢的直起身來。
最後一顆子彈,在它依靠著電線杆站直身體時劃開空氣,鑽進了它後腦的那條裂縫中,攜帶著腦漿和碎骨的子彈鑽破怪物的前額,撕開水泥澆注的電線杆,深深的埋了進去。伴隨著子彈旅程的結束,怪物的頭部開始噴灑出無數的血花,好像噴泉般灑向天空,像是在為它的死而舉行最後的悼念……
喬烈、喬夢音、陳民生三人驚呆了,他們無法想像在這最後竟會是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做結尾!在看著怪物的身體軟軟的癱倒在地後,三人的嘴還是久久不能合上,驚訝的看著子彈傳來的方向。
最最驚訝的,莫過於喬蕙心。她望著這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孩,眼神中充滿了訝異的色彩。在她的印象中,這個柔弱,說話遲鈍,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和那隻陳民生留在車內的12.7mm口徑的狙擊步槍哪裡有半點聯繫?熟練的架勢,精準的射擊,毫不動搖的目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喬蕙心一定會以為這是在進行cos之類的扮裝秀!
甜兒深深吐出一口氣,把手中的狙擊槍丟到一邊。扭頭看見喬蕙心正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顯得有點害羞:「喬阿姨……那個……槍聲……沒嚇著您吧……?」
喬蕙心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在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感覺就像做夢!她不敢相信的問道:「斯威特……剛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我好像……看到你拿著槍……射擊……?」
甜兒沒有直接回答,她拉開車門,邊跑邊說:「喬阿姨,現在還是先去看看……烈先生他們怎麼樣了吧?看起來……他們好像傷的很重……」
一語驚醒夢中人,喬蕙心立刻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女剛剛還在死亡線上徘徊。她緊隨甜兒下了車,跑向喬烈二人身邊。
看到喬烈臉色蒼白,嘴角還在緩緩的冒著血泡,做母親的心裡別提有多難受。她剛一把手按在喬烈的肚子上,喬烈原本已經有點止住的冷汗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喬蕙心急忙鬆開手,擔憂的問:「大喬,大喬!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快點告訴媽媽!不要嚇我啊!」
喬烈扭過頭,不讓喬蕙心看到自己的臉,緊緊咬住牙關,等到這陣痛楚過去之後才說:「沒什麼,媽……我的身體好著呢!只是剛才受了點硬傷,等痛一下就好了……」說著,他推開扶著他的喬夢音和甜兒的手,自顧自的坐起身來。但是他的痛楚神經明顯沒有他的個性那麼硬朗,滿頭的大汗義無反顧的出賣了他。
「等一下!不要動!你給我好好的躺好!」喬蕙心止住了硬要逞強的喬烈,開始檢查他的身體,檢查的結果不由得令她大吃一驚,「大喬!你這叫什麼硬傷!手臂倒也算了,充其量不過是銳物損傷。可你的內臟都破了!還伴隨有微量的內出血!這種情況要在普通情況下可是得立即送醫院!」
喬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從肚子上被重重的撞了一下之後就一直有一種噁心感籠罩著他。由於勉強摒住嘔吐,致使他的面色也變得慘白。但他卻不可能,也不允許就此倒下。他一倒下,就意味著原本生存機率就非常小的眾人又會增添一個行動不便的包袱!要是由於自己而讓別人陷入危機,尤其是自己的家人,就算死,喬烈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喬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肚子裡的酸楚稍稍好些。他一口氣站起來說:「媽,我真的沒事。你瞧!我還能站起來呢!呃……」話還沒說完,再次湧上的痛楚把他下半截的話從喉嚨里給硬逼了下去。
「喬烈,逞強並不代表是正確。你現在的這幅樣子會讓你的家人更加擔心。」說話的正是陳民生,他扶著那隻骨折的手臂慢慢走了過來。雖然他的傷也挺重,但身為武警的體魄多多少少使他不會像一般市民一樣痛的死去活來。從某方面來說,他的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硬傷。
「呵呵,陳大叔……這樣說話感覺挺累的不是嗎?我們兩個是烏龜對王八……要說差也差不了多少。」這番話是暗示陳民生自己的傷也挺重,他自己不也是故意顯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這樣一說,陳民生也就不再開口了。他們兩個都知道,如果這裡任何一人率先倒下,那倒下的那個人就會成為眾人的負擔。要在照顧傷員的情況下逃離這個布滿了危險的城市無疑是難上加難。
他轉過身,望了望街上的環境,說:「甜兒小姐,那把槍現在歸你了。也許這個任務很沉重,但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也只能靠你和那邊的那位拿著兩把匕首的小姑娘了……」不到萬不得已,陳民生不管如何也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身為一個男人,而且又是一名武裝警察的他竟然會落到要兩個女人,甚至是兩個足以當他女兒的小姑娘來保護,這簡直就是一個奇恥大辱!但現實的情況還能讓他硬撐下去嗎?喬烈這傢伙已經光榮負傷,內出血的連走路都快要人扶。而他自己的右手也已骨折,要單憑一隻左手來掌握住12.7mm這種口徑的狙擊步槍實在是天方夜譚。如今也不是要顧什麼面子問題的時候了。
但他的這種提議立刻遭到了喬烈的強烈反對:「陳大叔,你是在開玩笑嗎?憑什麼我要這種瘋丫頭來保護?你以為我不行了嗎?!小甜兒,我決定了!那把狙擊槍由我來保管!開槍這種事我還是做得到的……」
「你這個混蛋!」陳民生大吼一聲砍斷了喬烈自鳴得意的吹噓,「在你說大話之前先看看四周的環境吧!這條街雖然沒什麼喪屍,但你看見遠處了嗎?那裡密密麻麻遍布的東西是什麼?!逞英雄並不代表你的勇敢,只能說明你的莽撞和自大!接下來我們要徒步穿越那條遍布喪屍的死亡地帶,憑你這種身體怎麼可能承受的住狙擊槍的後坐力?」
喬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都沒想過事情怎麼會到了要徒步穿越的地步!
「徒步穿越?怎麼回事,陳大叔?」
陳民生看著兩個站在百米開外,正在慢慢向眾人走來的喪屍,說:「很不幸,由於那隻怪物在跳離車時一抓抓破了油箱,所以那輛金杯已經不能動了。而且你看我的手,光憑一隻左手是怎麼也開不了第二輛車的……」
這一番話聽在喬烈耳里簡直就是絕望的宣判!沒有快速的交通工具,沒有強大火力密集的武器,他們要怎樣才能穿過那些喪屍逃出城外?
甜兒望了喬烈一眼,又望了望那些喪屍,跑回金杯拿出裡面的狙擊槍對準了它們。
可就算狙擊槍的威力再強大,子彈總有一個盡頭。等到子彈全都打完之時,眾人就只能靠著喬夢音的雙魂來保命了嗎?
「畜生!這下還真的要玩完了嗎?」喬烈暗自罵了一聲,到末了還是沒能夠逃出去,這樣的結局實在是讓他有些不甘心。
「不管怎樣艱難,這條路總是得走下去。各位,我們開始吧,希望在我們之中能夠有人活著逃出去,我會……用我的命為各位打開道路的……」
說完,陳民生第一個邁開步伐,向那條死亡之路走去……
(我……我真是太無恥了。竟然又在這種關鍵時刻無恥的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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