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寧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覺已經不在庭院裡,也不是在她的房間,而是在謝臨濯的房間。
她猛得坐起身,頓時頭暈目眩,緩了好一會才舒服了許多。
趙時寧垂眸望著光潔如初的皮膚,胸口的傷痕已經完全恢復,不疼也不癢的,她不禁為自己築基期強大的恢復能力而沾沾自喜。
【明明是男主用本就不多的靈力幫你恢復的。】
趙時寧只當沒聽見,她還記恨著昨夜謝臨濯咬她的事,心中憋著股怨氣。
「是是是,是師尊幫的我,可那又如何,還不都是他害得我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疼死我了。」
她四處張望了一遍謝臨濯的臥房,他的房間也猶如他的人一般,無趣又冷清,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趙時寧抬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趿拉著鞋,披著衣服,渾渾噩噩地下了床。
她剛走至外間,看見謝臨濯正背對著她,好像正在用靈力煉化著什麼。
「師尊,你好不容易恢復些靈力,應該好好留著以防萬一,你這是在做什麼?」
趙時寧微微蹙眉,連忙走至他身前,卻發現桌面上是一把即將煉化好的長弓,弓身通體透明泛藍,像是璀璨的琉璃,弓箭散發著凜冽的森寒氣息,應該是由極其稀有的千年的寒冰所煉化。
她眼眸微睜,神情錯愕,不可避免想起與沈蕪蘅在無羈閣外說的話。
難不成謝臨濯都聽見了?
趙時寧連忙將這種想法否認,謝臨濯恨她恨的要死,怎麼可能還會為她做一把絕世僅有的弓箭。
不過這把弓真的好看,想搶過來
打不過他,偷過來也行。
她心裡亂糟糟的,浮現各種想法,但卻怎麼著都不肯相信謝臨濯會為她做一把弓箭。
她戀戀不捨地看了會,強迫自己別開目光,「師尊,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出去了。」
謝臨濯停下了施法的動作,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額頭沁著薄汗,像是疲憊至極。
「既然要出去,你的弓箭,拿走。」謝臨濯神色冷淡,語氣更是寒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斥責趙時寧。
趙時寧卻迅速轉身,漆黑的眼瞳划過一抹光亮,她完全顧不上謝臨濯態度冷淡,連忙把放在桌面上的長弓搶過來,抱在懷裡,生怕謝臨濯反悔,臉上是藏不住的開心。
她又覺得自己頗有些沒出息,怎麼一把弓箭就能讓她忘了昨日的事情。
趙時寧努力抑制住忍不住上揚的唇角,氣還未消的模樣,「這是你主動給我的,可不是我管你要的,既然給我了,可不許再反悔要回去。」
謝臨濯見她時不時寶貝地摸一摸弓箭,神情漸漸緩和了些許,「很喜歡?」
趙時寧連忙點頭,但轉念一想,有了弓箭她還不會用啊,她那點靈力也就勉強能把弓給拉開。
她想也不想撲入謝臨濯懷中,在他唇畔落下一吻。
「師尊,你既然都送我弓了,不如再教教我如何拉弓射箭?你都飛升成仙了,而你的徒弟還只是個築基期的小可憐,還不是任誰都能欺負我。」
謝臨濯看了她一眼,「你至今是築基,還不是因為你疏於修煉,你年幼時我每回讓你練劍,你非哭即鬧,想盡辦法逃脫修煉」
「師尊,別說了!」趙時寧連忙捂住謝臨濯的唇,不讓他再繼續說她的糗事。
她毫不講理地瞪著他,語氣嬌蠻,「我又不是你,自幼就天賦異稟,我靈根渾濁根本不是修仙的料,淬鍊靈根痛死了,你也從不知道心疼我,只會讓我練練練,我天天又累又痛,還不如在人間乞討,我不想吃苦受罪有什麼錯!」
謝臨濯聽著她毫無道理的話,眼睫垂下,沒有如從前般斥責她的懶惰,而是認命地嘆了口氣。
不想修煉便不修煉。
他既然答應為她生下孩子,便下定決定要與她成婚。
他保護孩子的母親天經地義,趙時寧不願意苦修,他完全可以用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養著她,保證她長命百歲,永世無虞。
不過這話他沒有對趙時寧說,他太過了解她的脾性,若是知曉修煉有捷徑,只怕會更加難以自控,終有一日走向邪魔邪道。
「師尊,我求的也不多,只求你每日多幫我幾次,說不定我很快就能突破至元嬰。」
築基還分了三層境界,如今趙時寧還在可憐兮兮的第一層境界,縱使有了絕世神弓,於她而言也就只能欣賞欣賞。
「胡鬧,我還懷著孕,如何能與你」
接下來的話,謝臨濯沒有再說下去。
明明昨晚還在口口聲聲說打掉肚子裡的孽種,今日便不由自主為腹中孩子的安危作考慮,真的奇怪的人。
趙時寧暗暗想道。
「我輕一點就好,不會對孩子有事的。」
她的師尊剛耗費靈力為她做了一把神弓,趙時寧好歹尚有幾分人性在,沒有立即拉著他雙修。
「如今我也有武器了,我得為它起個名字,師尊的劍叫寒霜劍,我的弓就叫凌霜弓如何?正好湊成一對。」
謝臨濯眼睫垂下的陰影,遮擋住了他洶湧的情緒,腹中的小傢伙又在讓他難受,他伸手捂住了小腹,輕輕在安撫他與她的孩子。
從前兩人之間相處時刻劍拔弩張,難得如今日這般平和寧靜。
趙時寧沒有等到謝臨濯回答,她懨懨地打了個哈氣。
她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她這個師尊。
謝臨濯對她的好與不好,於趙時寧而言都沒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好像輕而易舉的兩個人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他們間的相處也是寡淡至極,除了做那檔子事,趙時寧也不知道該與謝臨濯去說什麼話,或者去做其他的什麼事情。
明明是前幾日還是互相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的仇人,現在卻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情,甚至要到了生兒育女的地步。
這麼短暫的幾日,也根本提不上什麼愛不愛的。
「師尊,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趙時寧懷裡還抱著那把弓,神情卻隱晦地顯出一絲冷漠。
謝臨濯卻牽住了她的手。
趙時寧低頭看著他冷白如玉的手指,嘴唇動了動,「師尊,怎麼了?」
「趙時寧,我們成婚吧。」謝臨濯這話說完,沉默片刻,又道,「為何要走,難道你不願與我雙/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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