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裡,陳長帆撲通一聲直接躺在炕上,手腳冰涼,臉色白得嚇人。
這可把沈翠雲嚇壞了,她又是掐人中又給他順氣,可對方卻是眼皮也不抬一下。
她急的眼淚都下來了,取出繡花針就要刺陳長帆的人中,卻被他抬手制止。
「我只是太累了,不是死了,你讓我好好睡會。」
陳長帆說完,就直接昏睡了過去,沈翠雲也不敢睡覺,就守在一旁盯著。
每過一會,她就伸手試一試陳長帆的鼻息,直到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後,才稍稍放心。
直到後半夜,沈翠雲聽見身旁傳來均勻的鼾聲,這才安心地眯了一會。
陳長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黑,他才悠悠轉醒。
醒來後他只覺得腹中無比飢餓,看見桌子都想啃兩口。
沈翠雲端來一鍋酸菜燉血腸,他直接扣進去三大碗米飯,不一會便將一鍋飯菜吃了個乾淨。
沈翠雲見自家男人身上並無外傷,又這麼能吃,這才感覺似乎問題不大。
「二郎,昨夜發生什麼事了?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跟自己都婆娘,陳長帆也不藏著掖著,示意她將自己的籮筐取來。
就在他打算伸手去撈籮筐里的小青龍時,牽動起胸口的傷勢,疼得他臉皮一抽。
「二郎,你哪裡疼?」
沈翠雲把籮筐一扔,跑過來關切問道。
她上下打量著陳長帆,想為對方查看傷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幅又急又無措的樣子,讓陳長帆覺得有點好笑。
「肋骨斷了幾根,不妨事。」
肋骨斷了確實沒什麼好辦法,也不能打繃帶也不能打石膏,只能自己慢慢痊癒。
「肋骨斷了?你跟人打架了?是誰出手這麼狠辣?」
沈翠雲急了,那副樣子就好像要找人拼命一般。
「你先別急,我獵了條小青龍。」
說著,陳長帆將籮筐傾倒,一條墨綠色的蛇屍露了出來。
沈翠雲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小小青龍?」
她畏懼的後退幾步,即便面對著冰冷的蛇屍,她臉上也滿是濃濃的恐懼之色。
小青龍可是有名的毒蛇,有多少專業的捕蛇人都死於小青龍之口。
小青龍之毒,比五步蛇還猛烈十倍,當然,其價值也遠超普通毒蛇。
這也是許多捕蛇人明知小青龍的兇殘,也仍然前仆後繼抓捕的原因。
想不到自家男人居然這麼能幹,居然連小青龍都能捕到,這些天真的是不斷給自己意外驚喜。
見到沈翠雲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陳長帆暫時打消了告訴她還殺了一個大青龍的事。
他怕她會激動得露出破綻。
捕到小青龍這事,必須嚴格保密,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難免不會有人見財起意。
想到還有個大傢伙躺在蘆葦盪里,陳長帆心裡就著急上火。
那蛇屍若是被別人撿了去,或者是被什麼野獸吃了,他才真的要心疼死了。
「我還有要事,必須出去一趟!」說著,他就準備下炕。
沈翠雲攔住他,「外面下著大雨,你出去做什麼?」
他推門一看,果然下著瓢潑大雨。
黑夜裡,所有事物都模糊不清,像是罩了一層雨幕。
「這雨下了多久了?」
「你回來後不久就下起來了,下了一天一夜,這雨太大,要是再下半天,估計房子都要塌了!」
這樣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陳長帆臉上浮現喜色。
真是老天助我。
他正擔心有人尋到那裡,發現血跡或者蛇屍。
這一場大雨下來,血跡早就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野獸應該也不會沒事冒著大雨去河邊溜達。
所以那具蛇屍,大概率還被完好地保存著。
只要等雨停了,他便立刻出發將那蛇屍弄回來。
陳長帆嘿嘿一笑,繼續躺在被窩裡補眠。
見到自己男人一驚一乍的,沈翠雲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憂。
她總覺得陳二郎自從那天一夜未歸後,就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她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什麼精怪奪了軀體,可轉念一想,若他真是變好了,哪怕是精怪應該也是個好精怪。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她將碗筷洗淨收好,便哄著落落吃奶,不一會,也一同睡著了。
雨又下了一夜,第二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才漸漸停歇。
陳長帆又吃了足足五碗飯後整裝待發。
沈翠雲一邊為他整理衣衫,一邊暗暗打量自家男人。
尤其是對方的肚皮,她特意多看了幾眼。
這傢伙一頓飯吃五碗大米飯,這肚子怎麼也不見鼓起來呢?
他該不會真是什麼妖精吧?
沒有注意到沈翠雲的胡思亂想,陳長帆別著尖刀,背上一大捆麻繩就出了門。
他沒有直接前往赤尾河,而是一路走到小石村,用兩個野果子托一個小姑娘給老魏捎了句口信:
「速來赤尾河蘆葦盪這,我有魚獲要運。」
陳長帆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能不能把口信帶到,他也不知道老魏此時在不在村子裡,他現在有沒有時間。
可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賭一賭。
循著記憶來到赤尾河畔,一路上泥濘不堪,可他卻暗暗竊喜。
果然,大雨將血跡和所有打鬥痕跡都沖得一乾二淨。
他來到蘆葦盪,那頭大青龍果然還在。
費了好大的勁將蛇屍拖了上來,才發現那蛇頭居然不見了。
他皺眉查看了一些脖頸處的斷口,不像是被人用刀斧砍斷的,倒像是被什麼生物一口咬斷的。
他望了望渾濁的河水,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只怕這河裡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大傢伙。
如果是魚的話,能一口咬下大青龍的頭,這魚只怕要上百斤。
不過幸運的是,他選的這片蘆葦盪足夠大,那大魚只是咬掉了靠近河裡的蛇頭部分,蛇軀還是完整的。
幸虧自己提前把最寶貴的蛇牙拔了下來,不然只會更心疼。
不再猶豫,他拔出尖刀,開始快速給大青龍剝皮剔骨。
那老魏估計很快就到,留給他肢解屍體的時間不多了。
蛇皮、蛇骨、蛇膽尤為珍貴,必須取走。
至於蛇肉,也是滋補大藥,只是這麼一大條蛇屍,全部帶走是不現實的。
只能取其最精華的部分帶走了。
一邊想著,手中尖刀快速割下,那一條猙獰巨大的蛇軀,在他手中仿佛變戲法一般快速分解,支離,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仿佛天成。
將蛇骨蛇皮蛇膽放進筐里,又將所有精華的肉質填滿,嚴嚴實實地蓋上水草,根本就看不出來裡面裝的是什麼。
他將現場清理乾淨,又在河邊將尖刀洗淨,做好這一切後,只見朦朦朧朧的霧氣里,老魏趕著牛車晃悠悠地朝這邊過來了。
「陳兄弟,這一大早就要進縣城嗎?」
老魏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陳長帆腳邊的籮筐,一臉和善笑意。一筆閣 www.pinbige.com